我的农妇生活之:养羊记
文:我是素颜
一大一小两只羊买回来,娘俩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到了陌生的地方,有些焦虑。把它俩拴在一根支撑顶棚的铁管子上,来回乱转,三五下就缠成了死结,只剩下半截胳膊长短的距离,再缠就“嘎屁”了。赶紧解开脖套上的绳子,把娘俩分开来。
看到小羊被拉往别处,母羊着急了,在背后急得跳脚,一上一下地往乱蹦。小羊也怕离开妈妈,往后蹉着不愿挪步。使劲拽了它的脖套,强行拉到了旁边,拴在一辆手推三轮车上。母羊咩咩叫着往小羊的方向扑,小羊咩咩叫着往母羊的方向扑,没有负重的手推车被拉动了一截。在车轮下搁了块红砖才拦住。
把原来的旱厕改作羊圈,羊妈还产奶,小羊尽管已经三四个月了,看到羊妈妈憋得圆乎乎的大乳房,还是垂诞欲滴,追着要吃。许是小羊吸奶用劲过火,咬得羊妈难受,羊妈是抗拒的,看到小羊往它跟前凑,它急忙调个头,把屁股扭过来,不让小羊接近。
初次挤奶的时候,换了新环境的羊妈颇为不适应,紧张地左右绕着圈躲着人,好不容易抱住它的脖子,它用劲往后一蹴,抱它的我收不回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拍土站起来,弯腰抱住它的脖子,另外一个人招呼后腿,不让它乱踢,一个人用热毛巾擦洗它的乳房。起初羊妈是挣扎抗拒的,等到直冲冲的羊奶的一条线一样射出来,憋了一天肿胀的乳房得以缓解,羊妈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不再抵抗。它的喉咙处发出一声又一声倒嚼的异响,咯咕咯咕,像馋久了的壮汉看到美食不由吞咽口水的声音,动静不小。
热气腾腾的白羊奶上面有一层泡沫,没有想象的羊腥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奶香,还冒着浅浅的热气,倒进过滤网中,细嫩的奶汁全都漏到下面,网里一堆白泡沫。浓浓的奶汁厚重而沉稳,此时才欣然觉得奶与水,与饮料的品质完全不同。一个声音无限欣喜地在心里涌动:我家的羊,我家羊的奶。
要喂羊的奶,就得给羊吃草。就近把菜园子里野生出来的杨树折了几枝给它们吃,看起来它们是不拒绝的,噌噌地咀嚼地很起劲。
买了一把两用的锯刀似的割刀,杆杷有一人高,每天早晨五点多,到地里的小路上去锯杨树枝和柳枝,一次就能割满满堆堆的一小三轮车。扔几枝给它们吃,不过咀嚼几囗便走开了,而后不时脚踩一下,又极不雅地随地大小便,地上的枝叶有了异味,它们便不再吃,看起来挺挑剔的。再扔新的枝叶,照例吃不几口,又浪费掉了。收拾它们糟踏的枝杆也是个事,一大堆几乎没怎么吃的树枝全都浪费掉,得扔。
在一天早上割扫帚草的时候,有一位骑着自行车挎着框,载着锄头的老大爷以为我在摘野菜,教我摘顶,听我说是喂羊,便告诉我,羊最爱吃拉皮草和沙蓬草。呀,这个可真稀罕。拉皮草人碰一下会把人的皮拉破,繁殖能力又太强,一长一大片,是够讨厌的一种植物,没想到还是羊的最爱。于是割了些,回去喂羊。果不其然,把草伸到它们嘴边,咯噌咯噌吃得可真带劲。
这下好了,省得砍树枝了,那些笨拙的家伙吃不完扔也是个事。吃草就省却了不少麻烦。说不麻烦,也麻烦,给它们把草扔一堆过去,吃不了几口就厌烦了,时不时踩几下,尿一泡尿,撒一捧黑枣。它们还真挑嘴,有了异味,再不碰一下,等着吃新鲜的草。真像侍候坐月子的女人,少食多餐,真够不省心的。
羊光吃草也不行,得给补贴粮食,粮食还不能吃得太多,倒嚼不过来会生病。光吃粮食上火,还得喂麸子。
有了吃还得有喝,饮水是必需的。小羊爱喝温水,每天给羊妈擦过乳房的烫烫的水,稍微变凉些,它吧唧吧唧喝得可香甜呢。平日会给它们放一桶水,有时里面会搁一点盐。中午煮过面的面汤放冷了,给羊喝,这也是它们的最爱。
买回来时瘦骨嶙峋的小羊明显长得结实了许多,看着都极喜人。小羊也是母羊,好期待它能快快长大,和它的羊妈妈一样,也生小羊,也能挤羊奶。一生二,二生万羊。呵呵,不由乐了,生一群小羊,当个羊倌,赶着一群羊儿到地里吃草,也是极好玩的事。
睡着都能笑醒。太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