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小”

走着走着,不经意间,似乎就是一回头的功夫,人就已经四十多了。

心理还挺年轻,认为自己还是个孩子,奈何长得挺诚实,反正面都看得出那一把的年纪。

第一次被人叫奶奶是哪年的事儿了?大概是有次去爬山,奔向山门的公交车上吧!一个小屁孩儿叫的,赤子之心,年纪小的连圆还不会画呢,估计更不懂得“滑”,所以就是真实的喽。虽然心里有一点点难堪,还是大大方方应了。后来再遇到这事儿,我想了一下,只要不叫“老太”,都挺合理,那就来者不拒。

老袁在群里大呼小叫,生了半天气,原因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跟她叫了声“大姐”。我们嘎嘎乐完后自然得抚慰她那颗受伤的小心脏,然后董同学说起以前被人叫过姥姥,老袁被人叫过奶奶。很惊讶何以孩子的目光这么犀利,董同学自然以后是做姥姥的,而我和老袁也一定是奶奶。

听到他们也被叫过奶奶姥姥的,老袁可能没被安慰,但我瞬间就心安理得了,原来还剩下的那么点儿纠结就此烟消云散。

老袁还是特别气,董同学安慰她说:“叫你大姐,人家那是尊称。”我和老袁想想:啊——对!尊称——尊敬你。我对老袁说:“对,要不人家咋称呼你,不能叫你外甥女吧?”老袁说:“就是外甥女。”

隔了好半天后,我觉着不对劲儿,“唉,老袁,你想想,年轻的时候,别人再尊敬,也没人跟你叫大姐吧!”

然后我跟董同学哈哈乐。温柔的拿小刀子割肉不如一下子就扎得透透的。老袁疯了,董同学开始救火:“别总老袁、老高的叫了,多老啊!叫小袁、小高,多年轻!”是,小袁、小高——透着那么股子轻松和灵动。

“不行,这头发显着忒老,我得烫头去!”理发店的妹妹肯定没体会出顾客要阻住岁月这把杀猪刀的猴急心理,跟小袁说得正月十五以后。

“明天,我就把我那二十多件新衣服穿上。”我不记得这是不是小袁当时的原话,但我当时的内心活动是这样的:嗯,一件件穿不中啊!解决不了事儿,二十多件一起穿上,中!

我和小袁是这么建立起友谊的:我们是同学,不是同宿舍的。一般说一个宿舍的舍友日夜相处才有可能建立起更牢固的友谊,但因为我们有相似之处,友谊也慢慢稳固了——我们俩都是体育差生,但我们同时也是很上进的人,为了八百米及格,相约一起晨跑。现在脑子里只记得我们曾经约过一次:一个早晨,在学校花坛边——聊天,小袁胡说的本事自始至终都没下降过,正如同她跑步的本事也自始至终没有上升过一样。

虽然我也是体育差生,但我和小袁跑步还是有优势的——可以领跑,这样就有机会对她喊出一些鼓励的话:“小袁,加油!”“小袁,坚持到底!”“小袁,挺胸抬头别驼背!年轻!”

小袁、小董、小高,还有我那么多朋友们——要加油啊!

雪天里的水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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