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纪录片《在世界尽头相遇》中,极地冰雪之下的海洋深处,恢弘壮美,而对于人类来说,又是充满了恐惧的晦涩之地,生存充满艺术之美,也同样残忍无比,在赫尔佐格对细胞生物学的访谈中说:“人类和其他哺乳动物,惊恐地逃到了陆地,进化成了大型哺乳动物。”
人类的远祖,是从海洋中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从与海底生物的生存之争中落败而逃
人类常自认为万物之灵长,居住生物金字塔项端,大有睥睨万物,君临天下的气势。现在,我们来假设另一种生存的模型。
在最早的地球刚形成的年代,海洋是所有生物的摇篮,是生命被创造的“原始汤”,由一个非凡的分子开始,进化演变成如今的动植物微生物共同生存的环境。如果把这个分子看作一个原点,由原点形成一个发射状图形,任何存在过的物种的进化轨迹都用一条射线来表示,在数学上可以用极坐标表示这样的模型。射线的长度由时间决定,很多已经灭绝的生物轨迹显然在某些地方就终止了。
现存的生物包括人类,处于一个同心圆上。需要强调的是人和近亲大猩猩是两条单独但相邻的射线,而不是之前我们认为人类在大猩猩的更高层级。
一切生物都是圆环上的一个点,平等对话,无分高下,没有等级座次。这样的模型,有助于我们理性的理解和看待一切与我们共存的生物。根据进化论的观点,生物是自然选择和自身不断进化的结果,只有还存在地球上,就表示这个物种是一直走在进化之路上,人类与之相比就谈不上更高级。在生物属性上,人类与之的却是平等的,只不过是人类制造和利用了工具,从石器铁器到如今的高科技、互联网以及未来的人工智能,创造了高度的文明。
二
那么,我们可以说,人类创造了科技和文明,一直在地球的家园里做大做强,人类已经是地球的主人吗?可以“我的地盘我做主了吗”?
看起来,人类的发展之路轰轰烈烈,全世界的人们在互联网的同一个语境中,建造着一座科技文化的巴别塔,与之相比,各种动物植物微生物的进化寂静无声,仿佛停滞不前。
同样还是在这部影片中,生物学家谈到:单细胞生物生存方式,是最早的智力形态 每一种定义下的“智力”,都能找到单细胞生物与其相对应,最基本的智力,从单细胞层面来说 就是显示我们的最高能力。
越是所谓低级的、结构简单的生物,越是将它的躯体的适应性发挥到了极致,生物生存的智慧和艺术,让我们为之惊叹,这是除人以外的地球生物的发展之路,与人类依靠身外之物的的进步,只是是不同的方向而已。
当我们剥除身外之物,单单凭我们的血肉之驱,在自然的莽荒旷野、幽深水泽中,我们何以立足?我们比一只小鸟、一棵植物、一枚单细胞有孔虫有更强的生存能力吗?
又或者我们赖以生存的工具不受控制,从网络世界中的黑客幽灵、数据危机,如今区块链里膨胀的欲望和谎言,到战争武器的一触即发,到莫测的人工智能的未来。文明越发达,就越脆弱,“物壮则老,是为不道,不道早已”,任何一次细微的偏差都足以毁灭世界。
三
由此看来,我们进化至此的发达的文明,幸耶不幸耶?我们并不比任何一种物种高明多少。
上苍怜惜人类柔弱,赐与我们如此众多的福分,让我们成为唯一拥有工具和理性的物种,不是让我们因此愚妄自负,唯我独尊,用上苍赐予我们的权柄去戕害自然和众生。而是让我们用智慧的心灵,拨开蒙蔽的虚妄和无当的欲望,理性的看待他所创造的世界,众生平等,万类霜天竟自由。唯如此,才能怀着慈悲感恩,和生命的热忱,包容万物,携手同类,与之同存。
如果时空有尽头,那么让所有的生命、造物的杰作,都能在时空的尽头相遇、相拥。
如果以时空的尽头为半径,在这个设想的极坐标上,将会画上一个优美的圆环,光芒绚丽如彩虹,如同上帝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