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有一种痛叫深呼吸都会痛,有一种无助叫住院止痛也得有家属签字。
欧阳是一个文艺,有才华的画家,曾游学过欧洲各国。他能把画画拿来当毕生的事业,也是一枚英俊潇洒的帅小伙,喜欢他的妹子可以排到长城门口,毫不夸张,因为年轻有为,颇有才华,还小有名气。
话放今天,他就是万千女性心中向往的“男神”。
这个世界就是很奇妙,喜欢他的人那么多,可欧阳偏偏独爱那个长发齐腰,气质脱俗,拉大提琴的--宋小暖。
大北京深冬确实冷,欧阳被厚厚的大衣包裹,带了口罩,他喜欢零下几度的气温与那刺骨的寒风,因为冷可以通透他的思绪,这是他闭关创作一个月后,第一次走在街头,他必须要呼吸呼吸空气,看看这个城市一个月后的变化。
树叶飘零,光秃秃的枝叶上,有三两个岌岌可危要坠落的鸟巢,有叽叽喳喳幼鸟的声音,看的欧阳有想爬树拯救的冲动,迫于鸟巢搭在树杈的制高点,哎!他也只有省去自己的博爱,看它们的造化。
霓虹的街景,穿梭的车辆,疾步的行人穿梭在路上。
他手里还拿着精心为宋小暖准备的油画自画像,他自认为撩妹唯有的方式就是“功于高冷,醉于神秘,迫于感动,一举拿下”。
当欧阳刚推门进入音乐大剧院,悦耳的大提琴声已经萦绕在空无一人的会场,昏暗的演出台上有一束柔和的光,打在宋小暖的身上,她沉醉在自己的琴声中,这是她练习大提琴最好的地方。
久别的重逢,别有一番滋味,那种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独奏,真让人迷恋。
欧阳抱着画踮着脚尖轻轻地挪步到离她最近的观众席,凝视着这场视觉盛宴。
那种美勾人心魄,那种对音乐旋律的执着,让欧阳魂不守舍,他每天都会如约而至的来音乐大剧院看宋小暖的演奏。
一开始宋小暖发现了欧阳,对他视而不见,像一个骄傲的蝴蝶,在欧阳的视线里高冷离开,却让欧阳捕捉而不得,心乱如麻又不知如何是好,欧阳压抑住内心的一腔热血,淡漠地闭而不语,静静地来,静静地不打扰。
小暖依旧每日到大剧院独奏,欧阳依旧每日都来,二人明明那么近,却谁也没有去戳破这场神秘背后的面纱,欧阳看久了,就会情不自禁的拿着素描本在大剧院昏暗的灯光下画小暖的素描,有她拉大提琴的沉醉的模样,有被琴声感染的泪痕.......
两人相安无事,谁也不扰。
直到那日,琴声突断,欧阳沉迷在画作中,一只纤细的手伸到他的跟前,他错愕地抬起头,他第一次跟小暖那么近,一个柠檬薄荷的香水味飘进欧阳的鼻腔,白净精致的容颜冰冷地看着欧阳有模有样的说:“喂,把画我的画交出来,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权”。
“肖像权?”欧阳似乎失聪一般,嘴里嘀咕一句,然后就哈哈的笑了。
他站起身来,笔挺的身高高过小暖的一个头顶,小暖慌张地退了两步,“难、难、难道不是吗?”她有些慌,却强装镇定提高声贝的说。
欧阳停止笑容,一言不发,高冷地气质逼近小暖,忧郁的眼神注视着她。
生冷的将素描本塞在小暖的手里,一言不发的消失在昏暗的大剧院,留下发傻的宋小暖。
在欧阳的世界里,他是骄傲的,没有一个妹子是可以逃脱他的手心的,只要他想,就没有失败。
男人不酷,女人不爱,呵呵。21天会给人形成一种印象,何况出现了108次呢?
兵不动,他不动,兵动,他则动,看谁沉得住气。
可惜偏偏小暖就那么轻易地掉进欧阳精心策划的撩妹陷井里,她翻看着素描本,每一幅画都是她拉大提琴时不同的状态,而每一幅画的下面都落了时间与名字。
“欧阳、欧阳”她嘴里嘟囔着,脑海里灵光一线,忙在手机里翻出一张上次在画展拍的照片,那副油画的作家刚好名字叫:欧阳。
她惊恐地捂住嘴,此欧阳是彼欧阳吗?
02
欧阳的“心机”用对了,他兴奋地在床上幻想着他跟小暖在一起的场景,美滋滋地猜测着小暖看素描本的惊喜。
只有如此用心的男人,才能将一个人的美深化人心,欧阳无法自拔的深陷在自己的自恋憧憬里。
次日,欧阳宅在郊区的工作室没有如约而止的出现在音乐大剧院。
一天、两天、三天.....欧阳凭空消失在小暖的视线里,小暖果真中计了,心里似乎空空地,看着那个欧阳曾做过的椅子。
他去了哪里?他是画家欧阳吗?他还会来吗?
小暖心里琢磨着,她很想将素描本送还欧阳,可是.....欧阳神秘消失呢?
就在小暖等到绝望之时,欧阳终于在一个月闭关之后,抱着小暖的自画像出现了,他的出现并没有刻意打破小暖的琴声,还是那么静静地注视。
等小暖拉完琴,望见了多日未见的欧阳,仿佛像似黑暗里的一束光,让她心脏小鹿乱撞,她慌乱地站起来,大提琴的拉杆滑落在地。
那一刻,欧阳内心暗喜,欲擒故纵的伎俩似乎是有效的,不过他淡漠望向舞台问:“为何不继续呢?”
小暖咽了咽唾液,有些慌乱地拾起地上的拉杆坐下,开始练习,结果手抖的曲子拉错了,刺耳的音调在环形的会场回音萦绕。
小暖却情不自禁的站起来对欧阳说:“对,对不起.....”
欧阳终于憋不住的笑了,那种笑容爽朗而得意,有一种快抱的美人归的感觉。
小暖羞愧的站起来对着欧阳喊:“笑什么笑,你是画家欧阳吗?”
欧阳强忍住笑声,得意的从鼻腔里发出“嗯哼”的声音。
“为什么,你要来看我练习?”小暖站在台上质问坐在第一排的欧阳。
“嗯哼,音乐剧院有阻止我进入吗?”欧阳故意地反问她。
小暖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低头沉默,她不知道欧阳的来者何意,这让她的冷傲都败下阵来。
欧阳看着小暖发红的脸颊,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说:“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暖有些慌乱地说:“其、其、其实,我、我,我是崇拜你的”。
欧阳扑哧的笑了,原来你在灯火阑珊处。
“崇拜不是爱情,你可以喜欢我,其实刚好我也喜欢你”欧阳靠近小暖。
小暖错愕地看着靠近的欧阳,脑海蒙圈,幸福来的太快,有些措手不及。
“我、我、我......”小暖语无伦次的话也说不清。紧张到浑身有些发抖,不敢直视欧阳炙热的目光。
“我给你亲自画的油画自画像,如果你也喜欢,请到我的南山工作室找我”欧阳说完。
也有些心乱的转身离开了音乐大剧院,留下有些不知所措的小暖。
某一刻,他真的想摸摸她的头说:“小丫头,轻松点,我又不是大灰狼”,可是想想自己这忧郁孤傲的气质,嗯哼,不太适合,或者霸道的拥抱上去,猎捕一只小绵羊,天了,自己可是有文化内涵的文艺人,霸道总裁做不了,只有孤冷的离开,给她空间理智选择才对的。
03
等欧阳走出会场,心里却有些失落,他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喜欢一个人却要压抑住本能的天性。
北京的冬真冷,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待多时,前车玻璃的雨刮器一直摆动着,不然就是厚厚地雾气,他担心今晚的离别,将是他跟小暖最后的见面,因为他又要闭关创作了,他挣扎内心几秒之后,再次冲进音乐剧院,舞台空空如也,小暖早已不见。
那一晚,欧阳失眠了,他从来没有如此思念一个人,他睡不着,也无法静心创作。
凌晨,他走出工作室,在庭院里走来走去,寒风吹在他的脸上,有些生疼,昏暗地灯光有些孤寂,缺少烟火的气息,假如爱有天意,她会来吗?
次日,欧阳从办公桌上苏醒,脖子有些酸痛,透过落地玻璃,庭院里有一个熟悉地身影背对着,哈着气,搓着手,跺着脚,似乎已经来了许久。
落地的玻璃窗上有厚厚地雾,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我也喜欢你,绝非你的身份”。
欧阳做梦一般揉着眼睛打开门,小暖回眸一笑的注视着他,宛如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欧阳飞奔到庭院里,抱着小暖在院子里转动,喜悦的笑声击碎了整个冬日的清冷。
爱情就那么的来了,欧阳爱怜的用暖和的手捂住小暖冻僵的脸,忙带她进自己的工作室。
一股浓浓地檀香味弥漫在房间,歪歪扭扭的画框,画架,一幅幅美不胜收的油画、素描,还夹杂着淡淡地颜料味道。
小暖是第一次零距离的走近画家的世界,欣喜的看着欧阳的工作室发出赞叹的声音:“哇喔!好漂亮,都是你画的”。
欧阳点点头说:“是的,喜欢这里吗”?
小暖咯咯的笑了,拼命的点头。
庭院有萧瑟的冬日景象,室内有暖和的暖气,还有心爱的美人,这一刻多么的美妙,激发了欧阳对画的创作灵感,伏笔作画,小暖欣喜地依偎在他一旁陪伴。
整个冬日无论是深冬枝叶的枯败,河流的结冰,天空的昏沉,只要有小暖,欧阳的世界都亮了。
可是,好景不长,小暖陪欧阳走过整个冬日,又走过了一个春季,迈过一个夏季,他们终究没有熬过深秋的悲凉,虐恋分手了。
也许是艺术家的爱情太过薄弱,专注创作这是爱情里最刺痛的匕首,因为没有一个女人是能忍受独自面对一个痴迷画画的“疯子”,当创作起来可以废寝忘食,日夜颠倒,忘记另一半的感受,甚至像一个可怕的“脾气疯子”。
当画作遇到瓶颈,焦躁不安的心境,不是一般人可以体会得了的惆怅。
小暖原以为他们的爱情像普通的小情侣,可以你侬我侬,可以精神时空,可以畅游世界,可以....
但是她发现现实真的太恐怖了,爱情并不是纯粹的只有一部分,她根本不懂欧阳画作里的喜悦,与一幅画超越爱情的付出,就像欧阳无更多精力懂她大提琴里的哀怨,画作的创作需要静,极静。
而大提琴需要观众,需要一首一首的被人聆听与认可,它可以热闹,也可以静,而小暖的琴声却是欧阳创作画画空间里的闹。
相处久了,矛盾就出现了,小暖以为画家的爱情是唯美浪漫如画的,欧阳以为音乐与画作可以完美结合的,那么人与人也可以,然而这理想的爱情故事是电影里的,情节是小说刻画的,他们毕竟是抛开一切光环背后的俗人,吃喝拉撒,情感磨合,精神默契是需要共鸣与默契的,可是谁也无法放弃彼此热爱的东西,最后的、最后虐心分手,尽管明明如此相爱,爱到刻骨铭心,但也无法相互退让包容一方。
04
分手是欧阳极不想的事,可是有一种爱也是放手,他比以前更爱画画了,他像一个“可怕”的疯子,将自己全身心的投入画作里,当然他放弃了爱情,画在世界领域里更上一层楼。
可是,这一切的荣誉,还是无法填满他空缺的心脏,但又如何,毕竟人去楼空,他大爱于此生的价值,辜负了爱情,没人能理解他无畏的牺牲。
悲剧就是,他还爱着她,而他无法再去打扰小暖的生活。
分手后的小暖无法理解欧阳的偏执,她认为欧阳并不爱她,只是爱着那些世人看不懂的画。
遗忘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转身投入新一任的怀抱。
小暖在一次演出认识了润先生,润先生一见钟情于小暖,两人没多久就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润先生是拉小提琴的,所以他能读懂小暖音乐里的诉求,当然在生活上也对小暖关怀备至,体贴入微。
可是在这一年的岁月里,润先生似乎很少看见小暖笑,他一直以为是他做的不够好,不能让心爱的人笑,可是小暖还偏偏又同意了他的求婚。
润先生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爱小暖,所以他愿意好好的守护她一辈子。
可是直到两年后的一天深夜,小暖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电话是从医院打过来的,小暖哭诉着要润先生带她去医院,
就在那晚,润先生认识了小暖的前男友欧阳。
欧阳热衷于画画,饮食的颠倒,导致他身体的抱恙,一开始他不引起重视,以为是小小的胃痛。
可是这一次的剧痛逼迫欧阳不得不进了医院,那种痛坐立不安,那种痛比死还折磨人。
因为欧阳患了严重的肾结石,疼痛让一个183的东北大汉蜷缩在病床上挣扎,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简单的药物止痛,也止不了他的剧痛,也只有用杜冷丁,可是要使用杜冷丁必须要家属签字,而这些年独自在异乡奋斗的欧阳,亲人又相隔几千公里之外。
病人没有家属签字,医生不敢用药,快痛晕的欧阳脑海里却唯独浮现小暖的模样,干渴的嘴巴里对医生嘀咕:“宋小暖,小暖,暖......”
医生拿着欧阳的手机拨号,这是离别两年后第一次以这种方式拨通了小暖的电话。
小暖是一路哭着到了医院,润先生爱莫能助的陪着小暖签了字。
欧阳躺在病床上,看着小暖模模糊糊地笑了,只是他连伸手想帮她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
杜冷丁打过,疼痛瞬间被抑制住,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小暖的身边看着小暖端着一杯水,拿着棉签一点一点湿润欧阳干裂的唇部。
欧阳眯着眼睛落泪了,那种场面有一种悲叫“原来我没有办法不找你。
之后,欧阳接受激光碎石的治疗,他深深地记得小暖那一晚的救命之恩。
本想好声答谢,不过小暖身边已经有了别人。
几天后,南山工作室来了一个熟人,他是小暖的未婚夫润先生,欧阳本想解释那晚的无奈之举。
润先生却特绅士的跟欧阳握手,寒暄几句之后,他给欧阳留了一封信。
信里讲述了小暖两年里的点滴,她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那就是欧阳,润先生他非常爱小暖,但他不希望小暖不快乐,也不想自私的占为所有,他选择对小暖地手放开,因为他看见小暖对欧阳满满的情义。
他愿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