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杨玉

天浪将药放桌上，点了盏灯。房间里亮起来，发现地上几摊血，黑的红的混着。再看看床上：黑发的月婼静静的在床上躺着，嘴角和身上还带些许血迹。

“月婼？！”

天浪慌忙抓住月婼的手，发现脉搏跳动微弱，只是气息混乱，稍稍松了口气。起身，打算出去找大夫，忽然自己的衣角被初醒的月婼吃力的扯住。

“我没事。”

月婼欲爬起来，天浪赶紧坐到床上，将月婼一把搂过怀里。

“你身体冷，这样，是不是能让你感觉好点？”

“谢谢，但不必这样。”

月婼欲挣开，但她没有力气。

“原来你会说谢。”

“我收回。”

“你！唉，还有力气吵架，看来没事了。”

天浪放开月婼，将药端来，欲喂她喝下，却没想到月婼直接夺过碗，一饮而尽。

“喂！我说你，不怕苦也不怕烫？抢这么快，喝这么急，你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

月婼喝完药，擦了擦嘴角，把碗递过去时差点拿不稳，天浪接住。

“你可以出去了，我想再休息会。”

天浪叹了口气，拿着碗，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又回头，看了看月婼，说道：

“对了，刚才我好像在你床上，发现一位白发美女，但是一点灯，她就不见了。”

月婼盯向天浪。

“刚你看到的不许说出去。”

“那是个白发美女，难不成是你？”

月婼欲下床欲离开，被天浪抱住。

“你可真是，都伤成这样，还急着跑。不就问个白发吗？真是怪了，杨邪刀发功时也是白发，你两练的是什么功，可以告诉我吗？”

“不能。”

“那你什么能告诉我？”

“天女散花毒针的解药配方。”

“什么？”

“白夫人，散花毒针的，解药配方，我已经写给你了。”

“刚你给我的字条是……”

“中了散花毒十二个时辰之内，可以用这副解药。就当，是我感谢你救我吧。”

月婼说完便躺下，闭目养神。天浪摇了摇头，摸了摸手上的字条，吹灭蜡烛，关上房门，离开。

过了一会，月婼感觉天浪已走远，吃力的爬下床，摇摇晃晃推开门，忽然发现外面站着一个人。

“我建议你，哪里都别去。”

面前是个一绿衣女子，声音冷淡，却让月婼感到熟悉。云飘过，月光现，月婼看清了门外这人，不禁一愣。

风雨尽，玉色竹林。林中有女，名为玉儿。

玉之剑，翡翠金装。明媚如风，光影四合。

门外的女子手上握着一把金属镶嵌着绿翡的剑，梳着高高的发髻，直勾勾的盯着月婼。

“玉儿？”

绿衣女子忽然拔出剑，向月婼刺过来。月婼躲开，绿衣女子一个转身，手上的剑打了个回转，直丁丁的甩向月婼。

白光，剑影。

月婼摸出白绸回击，缠住剑，想要扯过来。绿衣女子一个翻滚，将剑收回，趁着空隙，快步走到月婼面前，使出一个劈斩。

月婼回避，在想反攻，但因为自己身体虚弱，无法发力，闭眼，瘫在门边，再睁眼，发现天浪在一旁抓住了女子拿剑的手，似乎用了不少力，女子怎么都没挣扎开。

“我不希望有人打扰我和月姑娘叙旧，天浪首领，可否请您回避一下？”

天浪仍然抓住不肯放手。

“天浪，放开她，她是我的玉儿！”

“什么玉儿？在这个江湖上，你没有一个叫玉儿的丫鬟，我和杨邪刀同姓，姓杨，名玉。”

月婼叹了口气，扶起身，坐到凳子上，看着杨玉。

“你也是杀手吗？你杀了多少人？”

“我为什么要记这种无聊的数字。”

月婼一愣，天浪夺过杨玉的剑，将杨玉推倒在地。

“首领，你真不会怜香惜玉。”

天浪没有回答，走进屋里，将蜡烛点亮，杨玉跟上，找了张凳子坐下。

天浪瞥了杨玉一眼，月婼抓住天浪衣角，看着天浪问道：

“你是杀手团的首领？”

“他是杀手团里天字辈的首领。也是我的首领，不过也只是杀手团一个小头目罢了。”

一旁的杨玉不屑的回答道。

“那杨邪刀，归你管？”

“归，但他一般不管。”

天浪没有说话，拍了拍玉儿，走出门外。

“咳，还挺护着你，走之前还先封了我的武穴。”

“抱歉，玉儿，我帮你解开。”

月婼想要起身，杨玉将月婼按下。

“没事，他没使多大力，穴道会自动解开，他要使力，我估计已是一个死人。”

月婼想起前天挨的那一掌，不由身体一震，杨玉继续说道：

“我说啊，我知道你来此的目的是为了雪扬，可是你想想，你和雪扬分开了多少年了？雪扬为什么离开你，你难道不清楚吗？”

“也许，是为了我。”

“你太天真了。这个江湖上有很多是你这种大小姐不可能理解的，雪扬离开你是必然懂吗？你也见识过白护法的手段了，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是好好待在这里，做天浪的小妾比较好。”

“我没有嫁给他，我也不爱他。”

“那雪扬又爱你吗？在这里暂时喜欢你的，可能也就只有天浪了，不过，谁能料到他什么时候又纳别人为妾。”

月婼低下头，想给自己倒了杯水，发现壶里水已空，有些扫兴。

“雪扬什么时候回来？”

“天浪都不知道的，我哪知道。反倒是你，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白护法，小心她杀回来。”

“散花毒的解药配方，我已经给天浪了。”

“散花毒？白护法可不止一种毒？”

“可你也知道，大多数时候，我是靠月灵石来解毒，草药医术只是略懂。”

“要不，你教风花雪月的心法怎样？”

月婼忽然警觉，眼前这位，她曾经的丫鬟，竟会说出这句，表明了此次的目的就是想把风花雪月占为己有。这个江湖，看来真有不少自己想不明白的地方。

“风花雪月，是月竹岛的秘法，这武功，可不是谁都能练的。”

“怎么不能？除了你，其它长老没有月灵石还不照样练得了吗？”

“可是……我们学的不互通，不一致，或许你可以去问问雪扬，让他教教你。”

杨玉一愣，她想不到月婼竟这么回答。

欲再追问，天浪忽然带着两位婢女走进屋内，说是要打扫，杨玉虽心里不爽，但还是离开了屋子，头也不回。

看着杨玉的背影，天浪转身，看向月婼。

“叙旧叙得怎样？”

“我想在杀手团里，多待几天。”

“想好了？”

“不是嫁你，只是我没地方去了。”

天浪笑了笑，看着眼前的月婼，觉得有些可爱。

待婢女将地上的血迹处理完，天浪扶着月婼到床上休息，想陪月婼，被狠狠拒绝，再次赶出了屋子。

次日清晨，太阳刚刚出来，天浪忽然带着一个丫鬟匆匆赶来。

“月婼，快起来，团长有事找你。”

月婼没有理会，佯睡。

“蝴蝶山庄的刺客昨夜来到，事态紧急，团长唤你过去。”

“你处理就好。”

“若你不去，邪刀兄恐怕会有麻烦！”

月婼一听，赶紧起身，匆匆洗簌完毕后婢女去了杀手团的大殿。

穿过一个长廊便来到杀手团的大殿。大殿天花板很高，但没有月竹岛的岛主大殿高调奢华。

“姑娘，奴婢身份低微，进不去殿内，往里面走不到百步便到，奴婢会在殿外等您。”

月婼有些好奇，走到殿内，看到殿上有一男一女巍峨坐着，远远就感受到，一股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