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宣帝纪(二)
公元前72年春,汉宣帝用皇宫私自铸造的水衡钱修建平陵,迁徙百姓到平陵修建宅第。大司农、阳城侯田延年畏罪自杀。
夏五月,汉宣帝下诏书说:“朕以渺渺之身奉承祖宗,夙夜思念孝武皇帝,他躬行仁义,选拔明将,征讨不服,迫使匈奴远遁,平定氐、羌、昆明、南越,百蛮听闻大汉之风,款塞前来朝拜;建太学,修郊祀,定正朔,协音律;封泰山,塞宣房,符瑞应,宝鼎出,白麟获。孝武皇帝功德茂盛,不能完全表弘扬,庙乐也与之很不相称,你们商议后奏报。”
有关部门奏请应当增加尊号。六月庚午日,汉宣帝尊孝武庙为世宗庙,奏《盛德》《文始》《五行》乐舞,皇帝要世世代代奉献。汉武帝所巡狩到过的郡国,全部建立庙宇,赏赐天下百姓一级爵位,女子每百户一头牛、酒。
匈奴多次侵犯边境,又向西进攻乌孙。乌孙国王昆弥和嫁给昆弥的汉朝公主派出使者上书,说昆弥希望汉朝派出国中精兵进击匈奴,希望天子哀怜,出兵救援公主。
秋天,汉宣帝大规模征调关东轻车锐卒,选拔郡国中强健善于骑射的三百石以上官员,全部从军。御史大夫田广明担任祁连将军,后将军赵充国担任蒲类将军,云中太守田顺担任虎牙将军,和度辽将军范明友、前将军韩增,五位将军率领骑兵十五万,校尉常惠持节指挥乌孙军兵,几路一起进攻匈奴。
公元前71年春正月癸亥日,皇后许氏去世。戊辰日,五位将军率军从长安出兵。
夏五月,汉军退回。祁连将军田广明犯有逗留不前罪,虎牙将军田顺犯有虚报军功罪,交给有关部门审讯,结果全都畏罪自杀。校尉常惠率领乌孙军兵攻入匈奴右方土地,大获全胜,封为列侯。
这年大旱,郡国中伤旱情况严重的,朝廷不再征收百姓的租赋。三辅地区的贫困百姓,也不要收取租赋,直到第二年为止。六月已丑日,丞相蔡义去世。
公元前70年春正月,汉宣帝下诏书说:“大概听说过农业兴是施德的根本,今年农业收成不好,已经派遣使者赈济贫困。命令太官减少宫廷御用厨师数量,乐府减少乐人,让这些返回从事农业生产。丞相以下直到中央各部门的令、丞都要上报捐助谷物的数量,运到长安官仓中,以帮助赈济贫民。百姓能用车船运载谷物入关的,必须进行盘查。”
三月乙卯日,汉宣帝立霍氏为皇后,赏赐丞相以下直到郎吏从官金、钱、帛各有差别,宣布大赦天下。
夏四月壬寅日,郡国四十九处发生地震,有的地方山崩后洪水溢出。汉宣帝下诏书说:“大概发生的这些灾异,都是天地给予的惩戒。朕继承洪业,奉守宗庙,托付于士民之上,不能以德惠及群生。现在北海、琅邪发生地震,毁坏祖先宗庙,朕我感觉很惶恐。丞相、御史要和列侯、中两千石官员多方询问博学之士,以便有所应对,弥补朕的不足,不要有所隐讳。命令三辅、太常、内郡国推荐贤良方正各一人。对百姓感觉不便的一些律令,可以奏报后废除。被地震毁坏严重的地区,不要再收取今年的租赋。”
汉宣帝宣布大赦天下。因为宗庙受到毁坏,他素服避开正殿五天。
五月,有凤凰集结在北海郡的安丘和淳于。秋,广川王刘吉有罪,废掉王位后迁徙到上庸,但刘吉自杀。
公元前69年春正月,有颗彗星出现在天空西方。三月,朝廷暂借郡国的田地给贫民耕种。
夏六月,汉宣帝下诏书说:“大概听说过帝尧亲近九族,以使万国和睦。朕蒙承遗德,奉守圣业,只是思念宗室籍属因为犯罪而断绝,如果其中确有贤才,改行劝善后,要恢复其属籍,使他们能改过自新。”冬十一月,楚王刘延寿谋反,畏罪自杀。十二月癸亥晦日,发生日食。
公元前68年春三月庚午日,大司马、大将军霍光去世。汉宣帝下诏书说:“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负责夜间守卫孝武皇帝三十多年,辅佐孝昭皇帝十多年,虽然遭受过大难,但一直秉持正义,率领三公、诸侯、九卿、大夫确定万世之策,以安定宗庙。天下百姓都得以安宁,其功德茂盛,朕感觉很是钦佩。现让其后代享受其荣光,不减少爵位食邑,世世代代不负担税赋徭役,其功勋就如当年的萧相国。”
夏四月,有凤凰集结在鲁城,群鸟在后跟随,汉宣帝宣布大赦天下。五月,光禄大夫、平丘侯王迁有罪,逮捕入狱后处死。
汉宣帝亲自处理政事,又思念报答霍光的功德,就委任霍光的侄孙、乐平侯霍山领尚书事,同时命令群臣有事要向自己奏报,以便了解下情。汉宣帝每五天一次听取政事汇报,从丞相以下全都奉职奏事,报告其工作情况,以便考核其工作成效。侍中尚书对有功劳应当升迁或者做出突出善事的,都重加赏赐,并且延续至子孙,终生不再改变待遇。因此形成了上下紧密衔接、机构完备的局面,上下各安其事,没有人敢苟且应付。
黄其军
作于2021年4月2日(古历辛丑年二月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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