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村头村尾的田地,到了下半年已很难有灌溉水保障了,只能改种红薯了。工夫也不少,也是要牛将面土反过来,再耙碎、整平。大婶们到山地里去,剪一早就种好的山番薯苗,一般剪成每根一尺多一点长,一根长的薯藤可以分成几根苗,一般是在阴天或是下午,太阳不久将要下山的时候,大男人们在整平了的地里用锄头掏出浅沟,间隔在八十公分左右,大婶或堂姐姐们忙将薯苗每隔半米一根、稍斜一些放在浅沟上,沟与苗之间形成70度左右的角度,薯苗的叶子也要统一侧向一边,一般的苗前后两头都剪过,但需认准叶茎偏向的一头要对外,好以后对外发芽长苗,另一头搁在浅沟里,以后就长成薯蔸了。
我们小男人专往浅沟的苗上施肥,一般是家肥,是用各家烧火的灰烬或“火头灰”加猪屎尿“和”在一起,我们直接用手在笧箕里抓来放,里面还有一坨坨硬猪屎也是正常的。做肥的还有牛粪,因牛在栏里又吃又睡,屎尿都拉在吃剩的草上,再又踩又睡的,牛粪大多像是加工过的一片片的草饼,我们用双手将原本一大片的撕成碎片,再覆盖到薯苗上,那牛粪臭味和草的霉味都是浓浓的,我们尽管把脸偏向一边,但还是嗅得有些难受,手上当然是黑色的,完事后搞卫生时,抓起一把土搓一搓也干净些。
肥也放够了,堂哥、堂叔们忙盖土了,是从浅沟的旁边取土,沿着浅沟平行的方向挖一条半尺深的沟,同时不但将浅沟填满还要堆高半尺,形成“番薯岭”,岭尖到沟底有一尺左右高,以后的大红薯都藏在土岭下面,挖的时候,齿锄只要从沟底下手,很少挖烂红薯。
覆土时,要留两寸长的苗和叶子在外。待整个一大片地都种好苗后,远远看去,就像是大海边的波浪,一排低来一排高,风儿吹来,薯叶摇摆,一时看到正面的绿色,一时看到反面的片片白绒,像是浪尖上泛白的浪花,让人有些眼花瞭乱。本是一块平淡的土地,变成了一幅精致的“图案”,并且随着薯苗的生长开花,每天都在变幻着,越长越茂盛,并在不久的几个月后,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硕“果”累累,丰收藏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