鏊子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是家里必备的厨具,因为许多美食都是出自于它,但是最为常见的美食就是烙饼了。
但是在物资相对匮乏、粮食需要定量供给的年代,烙饼也是一件比较奢侈的事情,毕竟杂粮是做不成烙饼的。有时大人们会一边吃着饼,一边讲关于烙饼的故事,令我记忆最为深刻的是经常挂在父亲嘴边的一句谚语——拌着省,擀着费,要想吃烙的,还得二亩麦。
在我小时候家里最常吃的烙饼就是葱花饼,和现在早餐的葱花饼不同的是,母亲做的通常是发面饼,只有在时间实在来不及的时候才会制作烫面饼。记得当时家里有一个厚墩墩的瓷盆,几乎是不论什么时候都不用洗的,因为我的父母都是和面的高手,所谓“三光”是没有一点问题的。不过等我开始或面的时候,这个面盆却经常得到清洗了,因为到现在我也做不到所谓的“三光”,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制作葱花饼的过程中,我通常会负责葱花的制作。因为母亲比较害怕剁葱时那种刺鼻的味道,经常会涕泪直流的。等我切好了细细的葱花,母亲就会把它们搓到小碗里,倒入盐、花椒、八角粉和香油,搅拌均匀后放置一边腌制备用,通常在这个时候我就会挑上一筷子尝尝,没办法这都是因为太馋!
等面团发好了,母亲就会把它们擀成椭圆的大片,将腌制好的葱花均匀地铺在上面。然后将它们卷成长条型面剂,再切成一个馍馍左右大小的剂子,两边收拾整齐后就把它们放在一边继续醒发一阵。
等鏊子加热后,就开始擀面了。只见母亲用小檊仗轻轻檊着,不一会就变成一张圆圆的面饼。这个技术我到现在都没有学会,要么就是擀不圆,要么就是葱花被挤了出来。就为这是还不少的挨过父亲的训斥,现在想起来父亲应该是处女座的,要不然为啥那么的追求完美呢。
等饼擀好以后,母亲会用擀面杖挑着饼胚,慢慢的将它铺在鏊子上。大概也就是三十秒到一分钟的时间吧,母亲会用手轻轻的捏住饼的边缘将它提起来翻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第一次给饼翻面,母亲从来不用锅铲,而且也不让我用。直到现在,我一直疑心这可能是一种传统的仪式吧。就在这种仪式过后,就可以盖上锅盖慢慢的小火烙制了。不一会儿,屋里就飘起烙饼的香味。在烙饼的过程中,母亲会将饼反复的摔打几下,据说是为了层次分名,口感更劲道。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早已垂涎三尺的我已经眼巴巴的准备品尝着刚刚出锅的葱花饼了。
现在想起来,那绝对是一种幸福满满的味道,因为这是家的味道,一种永远铭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