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初二,班里转进来一位新的女同学,从此,她就是阿成生活的全部,每天右手托着下巴侧头傻呆呆看着左边前一排,她就坐在那个位置。
阿成早恋了,爱上了纯子。
不过,阿成是三好学生,是被老师当成标杆鼓励其他的同学的,还好他并没有因为爱上了纯子而荒废了学业,反而是学习越来越好。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给成绩一般的纯子补习功课。
久而久之,一天没有闻到纯子的气味,他就会无法入眠。
在阿成恨不得把自己脑子都免费送给纯子后,她的学习得到了很高的提升,两人同时考上了重点高中。
高中不在同一个班级,见面机会也越来越少,阿成一边努力学习,一边鼓励纯子,两人还约定好报考同一所大学。
阿成如愿以偿的考上了理想的大学,纯子却没有,知道这个消息后特别难过和伤心,比自己落榜还要心疼。反倒是纯子鼓励他,让他先去那所学校踩点,等着她明年过去。
就这样,阿成去了大学,纯子继续复读,这一年只有寒假见过一次面。
二,
又到纯子高考时,当阿成得知纯子终于要和自己一个学校时,兴奋得整夜睡觉都在咯咯咯笑,好不安生,同宿舍的人统一赞成推荐他去代言海洛因。
有一天晚自习下课,阿成老远就看见纯子在男生宿舍下面,一脸雀跃的跑过来,就像是热恋中的小媳妇,满脸嫣红,脸发烫,心脏都要跳出体外了。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做梦都不没有想到,纯子红着脸低着头:“阿成,你文采那么好,能不能帮我写一封情书啊?我爱上了我们班的班长,我想跟他表白。”
阿成不记得纯子离开时的表情是羞涩还是欢喜,也不清楚自己的心脏是怎么又回到了体内,第一次感觉到了一剑封喉的滋味,连呼吸都痛。
阿成向下床的兄弟借了一个电筒,躲在被子底下认真写起了情书,他把自己暗恋六年的感受,把藏在心底里修修改改一万遍的情话,全部认认真真的写了出来。
他知道纯子一定会先读一遍,一定会被这一往情深感动得热泪盈眶,狂跳的小鹿骚动又欢喜。
阿成也知道这是最愚蠢的深情告白,最难以言表的一往情深。可是,爱情里,他甘愿愚蠢,无法拒绝不去帮她,只要她有需要,别说写情书了,就是帮她做嫁衣,他也义不容辞,甘心情愿。
“阿成,你写的情书真的太好了,不仅把我感动得一塌糊涂,他昨天还邀请我看电影了,谢谢你。”
阿成看着纯子羞红的脸,仿佛看见了爱情幸福的模样。
她那么美,那么快乐,幸福,真好!
“祝福你,你一定要幸福!”阿成说出了六年来最想对她说的话。
一厢情愿的爱情都是苦涩的,默默坚守付出的暗恋更是一杯黄连水,而阿成心甘情愿慢慢品尝黄连水的哭与涩。
他是真的喜欢纯子,为她做所有的事情都是心甘情愿,不求回报,只要她好。
三,
从图书馆回来,室友告诉阿成,纯子打了十几个电话来找她,听声音好像很难过。
“阿成,你总算是回来了,我今天和男友吵架了,说好的一起去海边度假,他生气先走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吃醋误会他和别的女生暧昧。我想去找他,可是,这么晚我一个人.....”
“你穿好衣服下楼等着,我马上下楼送你去。”没等纯子说完,阿成就匆匆的挂上了电话。
全宿舍的兄弟都骂他无药可救,把他堵住了门口,好言相劝:“你脑袋进水是不是,多好的机会,他们分手了你不就有机会了吗?”
阿成谢过了兄弟们的好意:“她在最无助,最伤心时总是找到我,说明在她心里,我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这些,足够了,在你需要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
出租车里,纯子哭得稀里哗啦的:“阿成,我真的很喜欢他,看见他伤心,生我的气,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阿成承认自己也自私过,也幻想着纯子失恋,然后自己才有机会。可是,这一刻,看见她那么难过,就像看见了伤心绝望的自己,心疼到无法呼吸。
阿成鼓励纯子自己去找男友道歉,等到她发来和好的消息,他再回去。
纯子上去了两个小时还没有发信息过来,对于精通了中外恋爱法宝的阿成来说,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恋爱里的赌气和争吵,最好的和解方式就是滚床单。
阿成坐在路灯下,从口袋里翻出了被水洗过了几张纸,都是上次帮纯子写情书时的草稿。
这个地方有点冷,情书能带来温暖,他摊开皱巴巴的纸张:
从前,我总喜欢陪星星说话
后来,偶然遇上了她,一个漂亮又温柔的俏姑娘。
从此,我就很少仰望星光,心里装满了她。
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她的心里有了另外一个他,
从此,她的生活幸福的就像童话
而我还傻傻地,一笔一笔把她画。
.....
“阿成,你到学校了吗?谢谢你!”滚完床单,爽歪歪过后的纯子终于发了一条信息。
在爱的温床里还被惦记,也是一种幸福,阿成满意的离开了。
所有人都骂他傻,脑袋进水,只有他自己心甘情愿当纯子的摆渡人,她幸福就是他最大的快乐。
四
阿成工作了,听说纯子和那个人分手了,不久后又恋爱了,再不久又分手了。
纯子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恋爱有点像大姨妈一样,总是定期来,又定期分手。
每次分手后,纯子都是这么告诉阿成的:“我总觉得少了点感觉,总觉得心里有一个爱情最美模样,但他们都不是。”
阿成依旧是,纯子恋爱了,他失落,心里隐隐作痛。
纯子失恋了,他更失落,比自己心碎还难受。
“阿成,我遇到人渣了,他威胁我。”纯子打电话说,前男友真是卑鄙,居然拍了她的裸照敲诈。
“有我,不怕!”
阿成去银行取光了所有钱和那个敲诈的男人碰面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当他打开那个信封后,全是裸照美女,却没有一张是纯子的,那个敲诈男人发了一条信息:我没有拍到她的照片,我是真的喜欢她,可是她根本不喜欢我,她经常做梦都叫着你的名字。
被骗光了所有钱,阿成却感觉到无比的快乐。
纯子被吓得病倒了,发烧三十九度,慌张的摸到手机,拨通电话不到三分钟,就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吓得她以为那个敲诈男又来了。
“纯子,是我,阿成!”
熟悉的声音把她心拉回来了,冲出来开门,居然忘记开灯了,厚厚的窗帘遮住了所有的光线,全凭直觉来到了门口。
“阿成,真的是你啊!”她一头钻进他的怀抱。
“是我!”她冰凉的水珠让阿成的心灼痛。
阿成给她喂药后,又用毛巾帮她敷额头降温:“这几天我担心你会睡不好,一直都在楼下。”
初冬的夜,寒气逼人,为了她,他一直都在,这样的守护,能有几人做到。
惊讶,感动!
纯子的心像是被怂上浪尖,翻涌不去。
良久抚上他的手放在她的心口上,放在良心所在之处,轻声呢喃:“阿成,谢谢你!我真的值得吗?”
“纯子!”似是呢喃,俯下身子将她抱在怀里,一字一句道:“值得,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都怪我,才让我们错过了那么多年。”纯子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和别人交往都感觉差点感觉,都觉得哪儿哪儿不对劲。
“不晚,我最少还可以对你说八十年的情话。”
“那现在所给我听听呗!”
“嗯!”
用不着睁开眼睛看着你,因为他的样子,一直刻在我的脑海里,落笔你依然是最美的画
我要把你画得像公主一样美丽,再画一个不温暖如我,旁边又多画了一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娃娃
你看,多幸福的一家,多温馨的一幅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