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汤姆·里德尔×原创女主 阿里亚德涅;长篇正剧向,HE
2. 原帖地址:https://www.fanfiction.net/s/5930349/1/Pretending-To-Live
3. 作者:UrbanRoseFall
4. 目录戳☆
时间滴答流逝而去,我躺在床上,琢磨着赫敏的话。
“目的性……被送到这儿……”
目的是什么?又为何是我?
“对,赫,没错,但为什么是她?”显然金妮的思路是与我重叠的,“我是说,拜托,如果真要费那么大劲送一个人过来,你不觉得应该会选一个,嗯……更加有趣点的人吗?”
这一定伤透了你的心呀,阿里。
我的眼睛猛地弹开——那个声音……!
我蓦地听到一声巨响,忙匆匆坐起身,却只来得及瞥见金妮倒在房间对面那张又丑又土的墙纸上的身影。她的四肢展得很开,鲜艳的红头发散在脸前,一动不动的像只断了线的木偶。
怎么回……
我疯狂地搜遍整个大脑,先前回荡在颅腔的诡异骇人的细语却早不见了踪影。那是我臆想出来的吗?
“刚、刚刚发生什么了?”我的嗓子前不久刚在在梦境里荡了一圈,此刻发出的声响显得有些沙哑。我清了清嗓子:“她怎么了?”我朝金妮瘫倒的身形一歪脑袋。
一头浓密卷发的女巫瞪大了眼睛瞧着我,嘴巴张大成O形。我忽然意识到她手上正攥着一根细长的浅棕色木棒,纤长的手指与木棒一齐微微地颤抖着,尖端直指向我。
一根魔杖。
寒意攀上我的脖颈,我瞬间不敢动了。
神他妈蜂蜜砂糖冰红茶!我暗骂。但在我纯靠本能做出某些很大几率上会给带来我几根假肢的反应之前,赫敏身旁厚重的木门倏地闷钝一声被撞了开来。
“赫敏!”
少年的墨黑短发是与我相当的狂野凌乱,湖绿色的眼睛锐利得像是能擦出火光。又一根魔杖被迅捷地抽出,形状和赫敏的几乎无异,颜色却更深。
“我刚听见楼上响了一声,发生什么了!”哈利焦急问道,目光死死盯着女巫。
赫敏咽了口口水,稍稍松了松魔杖:“她——嗯,那个女孩,呃——金妮……”
这一个词就够了。哈利猛一转身,周身凌厉的气流漾开,杖尖直指我的眉心。“金妮在哪儿!”他低吼。我隐约能感觉到某样东西——我无从解释的、极具野性的东西——蓦然无声肆虐起来,爆裂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我不作声,指了指瘫倒在角落里的金妮。
哈利的眼睛微微张大,他忙把魔杖塞回口袋,快步走向一动不动的女孩。
“金,”他悄声询问,“金,你还好吗?”
“横扫407……”是她唯一的回答。她翻了个身转向另一边,轻轻地打起呼噜。
哈利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我不安地咬了咬唇,该死,我留下的都是些怎样糟糕的印象啊。
我大概一不小心弄出了什么声音,哈利翡翠绿色的眼睛便又转向了我,眼底的倦意难掩,毫无遮拦地流淌出来。
“你用了什么咒语?”他问,同时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
我的眉毛直奔发际线。
“啊,什么?”我如是清楚明白地解释,“呃,我不是巫师……”
哈利眨了一下眼睛,我话语里透露出的真相缓缓渗进对方脑海,他的眼睛也一并跟着瞪大。
“你是……你是一个麻瓜?”他半信半疑地问,惯用魔杖的那只手有垂下的倾向。
“是啊——”我将尾音拉得很长,细细思忖着,“至少在听见她说话之前,我一直是这么……”我若有所思地看向他身旁一脸惊异的女巫,后半句话吞进肚里。
“你听见了?”她怀疑地看着我。我点点头。
随之而来的便是长久的寂静。
“我觉得,”哈利最终打破了沉默,“我们还是去找一下邓布利多吧。”
走廊空气的霉味远没有房间里那么重,我如释重负地深吸了一口气,脚步轻快了许多。
我仍旧不知道自己此时身处何处,从哈利和赫敏那里一时半会儿大概也得不到解答,但周围的景物已颇具有信息量。
它显然比正常的别墅大很多;不仅如此,也显得更为杂乱,像是它的主人迫切而热衷于展示自己的财富,却又不知该如何安置这些堆成山的宝物一样。蛾虫轻噬的古老家具、敦实的铜烛台和衣架、光泽黯淡的银制酒杯浅盘和布满灰尘的厚重书籍几乎填塞了每一个空余的角落,厚实华丽的地毯将吱呀乱叫的木地板盖得严严实实——这一切的物件上明晃晃的都写着钱,但极其微妙地,它们周身同时也笼罩着一层疲累而苍老的气息,仿佛不仅仅是它们的原主,就连时间本身,也将它们遗忘在了最深的狭缝里。
我的余光里忽然瞥见某个东西在书堆之后动了一下,我本能地一转身,一不小心撞到了跟在我后头的哈利。
“噢!”
“那是什么!”我问,对于他正一脸痛苦地揉着小腿的举动略显无动于衷。
“什么是什么?”他疑惑反问。
“哈利?”赫敏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已经看不见她了,一叠堆成人高的书册恰巧阻隔住我的视线。
我冲着角落里的那堆书一阵狂指。
他朝我所指的方向看去,迷茫地皱了皱眉。
“嗯?什——噢!”他方才明白我看到的是什么,随即松开眉心,蓦地一挺胸。“克利切!”他喊道。
虚空中忽然咔的一声巨响,一只长得像是头生了对翅膀的大皮猪的玩意闷声落在我的脚边。我呆愣愣地张大了嘴。
“主人叫我……?”克利切谄媚地眯着眼睛斜瞅向我们,暗地里却絮絮不断地喃喃着“甚至够不上为夫人的发炎脚趾做按摩的资格”之类的话。
脑海中的齿轮飞转,最终咔嗒一声嵌入了合适的位置。
我已经几乎百分之百能够确信,我此时此刻待正在格里莫广场12号,这栋属于哈利的教父,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房子里。这样一来,这些让人发指堆积成山的财产,因长时间被弃置而几乎渗透进每一角中的霉味,还有出发拜访邓布利多之前哈利严厉的警告:“不管做什么,什么也别碰。”——便都说得通了。
我一个激灵,肾上腺素在战栗间涌进血管。我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也许这里一半的——许是几乎所有——东西,都曾被不同程度地施过法术、甚至是诅咒过。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然后大概这里面大部分的诅咒都是为了让误入的麻瓜们产生一些“有意思”的反应,我沉重地想到。
既然我在格里莫广场,这栋“最高贵古老的布莱克家族”的屋子里,千百年来无数纯血巫师——包括小天狼星的母亲——都曾跨越着不同时间线从这一方土地经过,那么我眼前这个嗓音粗砺、身上挂着疑似布满霉斑的洗衣布的生物,应该就是——
“克利切!你刚在干什么呢?”哈利挠着后脑问那个东西。
克利切深深鞠了一躬,脑袋两边戳出来的一截翅膀甚至拖到了地上。(后来我才发现,这其实并不是翅膀,而是耳朵。)
“克利切非常抱歉,克利切在跟踪主人。”他答道,声音沙哑得像是在硌石头;我依稀听见了小声的一句“并不”,“但克利切很好奇,这位从魔法房间里冒出来的人是谁。”
我能清晰感受到缓缓涌上毛孔的不安——克利切灯泡似的红眼睛似乎每说完一个字便会朝我抽搐一般地转一下。
哈利近乎厌恶地睨着面前的生物,眉间陷下浅浅的一道沟。“你在说什么呢?”他问精灵,“什么房间?”
克利切再次深深鞠了一躬。“克利切说的是夫人尊贵的住所后屋里那扇被封住的门。是的,克利切指的正是那个。”他答道,他的鼻尖仍旧抵在地上。
“封住的房间?你说的是后屋里昨天打开的门?”
克利切不作声。
“克利切?”
“也许主人不知道,”克利切最终回答,说罢直起身子(他的脸已经浮上浅浅一层粉红,像是维持一个姿势过久,以致全身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那里),“克利切这就离开。”
“你敢——”
他连忙双手向前一捞,大约是想在精灵幻影移行之前捉住他,却是太迟了。
咔。
哈利大骂一声,勉强调节好平衡,好不至于一个狗啃泥摔在地上。
“——那个狗娘——”
我轻咳一声,哈利原本要说出口的、对克利切品性极为贴切的形容便被生生截断在半当中。
“呃,”他耀眼的浓绿色眼睛转过来的一刹那我便紧张起来,“我是说……那个,不是你的朋友吧?”
哈利盯着我哼了一声,原本英俊的面容因刻薄的厌恶而微微扭曲着:“你大概可以这么说。”
浓稠的寂静再次沉降在周身,我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如果这真的是在……哈利波特的世界里、如果我其实并没有在做梦的话,那么现在,我在哪儿呢?
我是说,我现在处于整个故事里的哪个部分呢?
从目前所在的地点来看,这大概是哈利五六年级的时候,但他按道理不会这么憎恨克利切的吧?
除非……
我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睛,一阵同情倏地击中了我,一记响亮耳光似的甩在脸上。
除非他的继父已经跌进帷幔后面去了。
过了一会儿哈利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大约是想让自己从一些……不愉悦的记忆里摆脱出来。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也是他的噩梦逐渐频繁的阶段。
不过我确实没有料到这个问题。我顿了一下,尽力将思绪重组理顺。
“阿里亚德涅,”我试探着对上他的目光,“叫我阿里就行。”
“阿里,”他缓缓咀嚼着这两个音节,仿佛在研究这个名字,“我叫哈利。”他琢磨着相似的读音笑了,朝我伸出手。
我早知道了!我忍住对他这么说的冲动,同样伸出自己的手,与他的握在一起。
我心里一直按耐不住想盯着他,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那道众人皆知的闪电形的伤疤,可惜他的额头始终被小心藏在一层厚厚的、略显凌乱的刘海后面。我暗自摇头,我这是在逗谁呢?这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多半只是单纯的历年惊喜的一部分而已。
“呃,所以,我们大概要赶快去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了。赫敏——那个刚刚和我们一起的女孩——她应该在前面等着我们。”他说道,率先绕过一堆堆弃置品继续前行。
我跟在他后面,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你知道邓布利多?我是说,他似乎认识你的样子。”哈利问我。我们正渐渐走近一堵挂满画像——会动的画像——的墙。
“啊……大概算不上吧。”我答道,目光仍旧黏在一幅老胖男人的画像上,他此时正不耐烦地揉着眼睛,“实际上,我从来都没见过他。”
哈利蹙了蹙眉,脸上微微浮上些许疑惑。
“但是……他知道你的名字啊?”
我转过身面向他,他道出的恰也是我心中最迫切于得到答案的问题。“我也不知道,希望我们一会儿和他谈话的时候他能解释一下。”
一扇桃花木门出现在我的眼前,样式和先前哈利撞开的那扇差不多,大概就是邓布利多所在的地方了。我摒息凝神听了半晌,却只捕捉到一丝微弱又模糊的谈话声。我不由得害怕起来——天知道又有什么在前方等着我。
“到了,就是这里。”哈利屈起手指正打算叩门,一回身看见我的神情,他的手又放下了,“阿里?”
我一个激灵回过神,却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好低下头焦虑地摆弄起自己的十指。
接下来我又会发现些什么?甚至,我所发现的会是好消息吗?
我的脑海中霎时蹦出了诸如回头或者装病逃跑之类的选项。这也并非不可,但是——
我一定要知道。
“没事。”我答道,方才发觉自己已无意识摒息了很久,“我们走吧。”
他探究地盯了我半晌,仿佛在确认我未在撒谎。不知为何,我竟隐约感觉全身滚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他再次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屋内顷刻间沉静下来。
惊惶同一时刻从我的胃里漫出。
“进来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于是哈利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一间房间与其它的并无本质上的区别,宏伟又不乏精细,垂地的丝绒窗帘划出一道道优雅的皱褶被拉向一边,落日的余晖淌进屋内。它自然是陈旧的,却有我的五个卧室那么大。房间正中央架着一台墨黑椭圆硬木长桌,我不由得开始怀疑它是否曾经被用作过餐厅。桌子四周围坐着四个人,邓布利多也在其中,余下的则是赫敏,原先看见的那个姜黄头发的男孩,也就是罗恩,以及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高瘦苍白、铂金发色的少年。
他银色的眼睛冰冷冷地打量着我,厌恶之外更裹着一丝反感。我心底登时冒出来一团火,竟硬生生压下了先前源源不断漫过来的惶恐。
哈利瞬间绷紧了身体,我忍不住朝他的脸上投去一瞥,却看见了和金发少年呈几乎镜像的神情,只是视线的方向恰恰相反。
金发少年挑了挑眉,大约是挑衅。
我正欲仔细思考一下他们俩的关系,还未等脑海中弯弯绕绕的小径彻底延伸出去而一发不可收拾,邓布利多平静温和的嗓音便一下切断了我的思绪。
“啊,很高兴看见你醒过来了,阿里。”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桌沿,“休息得不错吗?”
他语气里隐约透着些与预期相悖的熟稔,我不由得更加紧张起来,连忙点了点头,只觉嗓口的水分瞬间都被抽干了去。
邓布利多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你们两个坐下吧。柠檬糖要吗?”
我婉言拒绝了邓布利多摆在身边的小口袋里的黄色糖果,跟着哈利来到桌前踌躇着坐下,桌沿遮挡下的双手死死攥紧在一起。
紧接着我局促地扭了扭身子——那位高傲的少年正坐在我对面。我万分纠结地按奈住朝他竖中指的冲动。
“我想现在我们可以更加深入地讨论一下这个问题了;有些事情是你们应该知道的。”邓布利多严肃的目光次第在每个人身上落了片刻,眼中的光芒黯下些许,“当下的情况确实异乎寻常,但请你们好好听,这极其重要,也许决定了你们将来能够存活与否。”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其他人也淡定不到哪里去。我对面的男生蹙了蹙眉,身体微微前倾。
“先生,您刚说‘我们能够存活与否’?所以……除了那个每时每刻都想来杀死我们的黑魔王,我们还会有什么别的顾虑吗?”少年难以置信地发问,金色的眉毛再次挑起。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神情里带着一丝沉重。“没错,马尔福先生。”他说道,我的脑袋则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第五次炸开了花,“但仅仅是对于你们五个来说。”
好的,现在是我是真的开始惊惶了。
“呃,教授?”坐在罗恩身边的赫敏细声问询,身形的轮廓绷得同我一样僵硬,“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邓布利多安抚地朝她笑了笑,双手指尖相抵轻轻架在桌上:“我正要解释呢,格兰杰小姐。但当然了,首先,我得谈谈另外一个问题,这也是德莱昂科特小姐此刻正与我们一道的原因。”
我听到自己的名字怔愣了一下,随即全桌人——包括邓布利多——的目光,都直直射向了我。
“阿里,我理解你一定对自己现在所处的情况非常困扰,”他说道,目光不带分毫随性地扫过我的脸,担忧的碎光再次浮现在那双蔚蓝眼睛里幽幽闪烁着。
我垂眸。“这个形容其实稍稍轻了那么一些,教授。”我咕哝道,手指忙于摆弄运动衫的袖口。
“确实。”他轻笑一声,我忍不住极快地瞥了他一眼,“但终于,是谜底揭晓的时刻了。
“告诉我亲爱的,你是否记得你……离开那天的日期?”
“当然,”我有些不解,“8月23日,就在昨天。”
我怎么可能忘记这一天呢。
马尔福在我对面翻了个白眼,视线已经开始百无聊赖地游移于房间四角。
“呣……没错,但能否麻烦你告诉大家一下,具体是哪一年呢?”邓布利多更为详细地再次发问,深邃的目光每过一秒便锐利一分。
这个问题真奇怪,我暗想,随后不甚在意地回答:“2010年。”
马尔福的脑袋倏地一下扭向了我,哈利瞪大眼睛,赫敏倒吸了一口冷气,罗恩惊呼出一声愈发令我耳熟的:“梅林的灯笼裤啊!”
我一头雾水:“啊?什么?”
“你刚说的是……2010年?”哈利迟疑开口,宝玉般的眼睛里流转着意味不明的光。
“是啊,怎么了?”我的回答里带着些许自卫的意思。
“那真是……”他忽然没了声音,朝邓布利多看去,然而教授仅是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一脸若有所思,“等等,先生,您本就知道的是吗?”
然而哈利得到的答案只是简短的一句:“我并非知晓,而是在预期这个事实。”他沮丧地盯着老人,显然没有理解其中的意义。
“等等,到底怎么了?”我大概是唯一一个状况外的人了,我一一观察过每个人的神情,企图从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我刚说的话有那么离谱吗?”
寂静蔓延,而正当邓布利多开口回答的一刹那,一道冰冷、隐约透着傲慢的声音打断了他。
“是很‘离谱’。”德拉科·马尔福慢吞吞拉长声调,望向我的灰色眸子凝结成冰,“因为据我所知,目前的时间是8月24日,1997年。”
我的时间停止了,万物皆静默在它的轨迹上。
我的大脑不知为何一片空白,麻木感侵占四肢,直到他的话终于在脑海里现出真形。
19……97。
“不好意思,”我的声音此刻听起来竟陌生得仿佛从另一人口中传出,“抱歉,你刚说什么?”
马尔福见我的目光愈显游离,面上的神色逐渐戒备起来;不过说实话,我就是有那么一丁点被脑海中无限循环的“噢我神他妈的天哪”的呐喊夺取了注意力而已。他缓慢地,近乎夸张地告诉我,用的显然是一种专门对待傻瓜的语气:“今年,是1997年。”要不是眼下情况异常,我甚至也许会因此感到冒犯。
“啊,”我应声,然而思绪依旧游离在身外的某处打着旋,“明白了。”
倘若此刻我能看见自己的脸的话,我就会发现它正如同一张白纸一样——然而其内却是一波又一波歇斯底里的浪潮,直把我的脑子荡得雾蒙蒙晕乎乎,一切都笼罩在惊惶的迷霭之下。桌沿底下,我的手无声颤抖起来。
即便动静极其微小,哈利仍旧注意到了我的恐慌。他安慰似的向我小心翼翼伸出一只手,随即却又很快地放下了,约莫是联想到了上一回他做出这个动作时我的反应。
心底生出的感激稍稍平复下趋于肆虐的慌乱,我回过神来。
“这一切都代表了什么呢,教授?”我听见左边某处传来赫敏不安的声音。
“这代表着,格兰杰小姐,你的理论实际上是正确的。”邓布利多朝她安抚一笑,“只不过这并非是谁将她送过来的问题,而是——是什么东西,将她送了过来。
“我已经历过很多事,格兰杰小姐,却从未遇见过这样不一般的情形——当然,大概除了博格勒伯特发明的自洗内衣之外。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企图找出一点线索,一点征兆——”
“但教授,您是怎么知道的呢?我是说,知道这件事的发生。”
邓布利多轻轻“呣”了一声:“你瞧,我和德莱昂科特小姐已经互相熟识了不少时间了,赫敏。”
我一下子惊愕地抬起头:“什么?”
“实际上,亲爱的,”他此时已转向了我,目光直直地望进我的眼睛,“自打1944年,我们就认识了。”
我胸腔里的空气仿佛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自打什么时候……?“先生?”我又问了一遍,脸上绷得更紧。
他一本正经地朝我点点头:“这就是事实,阿里。我在五十三年前第一次遇见你,那时你蓬头乱发地冲进我的教室——并且彻底打断了我的教学,容我补充一句。”
“而实际上,”他完全无视了我看向他震惊而不可置信的目光,“那也是我第一次遇见在座的所有人。”
整个房间寂静了一瞬,随后顿时被或嘈杂或不解或愤怒的声音填满。半晌之后,一切喧嚣又在邓布利多举起的那只灼烧得焦黑的手底下归于寂静。
“我希望你们耐心地听我说完,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它对于你们极其重要,你们要在这之后决定是否接下我即将要交付于你们的任务。同时,我也请你们承诺不会泄露任何在这个房间里谈论的事宜,无论对方在你眼里有多么可信。明白了吗?”
他将我们的不语默认为同意,于是微微前倾,钴蓝色的目光利箭一般射向了每个人。
“我需要你们,回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