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时候我在想我十六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十八岁的时候我在想我二十几岁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个时候虽然我不满眼前的现状，可是心中仍然满怀期待，期待自己会变好。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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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在想，这么些年还有什么是我一直坚持的？又有什么是我已经放弃了的？那么又是什么原因导致我把那些东西放弃了呢。

    好像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没有意外也没有惊喜。没有喧闹也没有患得患失。大多数时候，我会安静的坐一天。每天重复同样的生活，心中有所期许。我每天都会经过天桥看见一个老奶奶在那里卖我们早已不喜欢吃的儿时的那种爆米花。她每天都在那里，同样的地点，穿戴很传统也很干净，牙齿已经掉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大多数时候我都会看见她在那里打盹。我看她年纪很大了，不知道她家住哪里，是什么支撑她每天都来那里坐着。对她来说我也只是个每天从她面前走过的路人。

      记得小时候好不容易蓄好的长发被剪了之后我哭了好久。可是后来长大之后我把好几年的长发剪了，竟然不觉得难过。但是现在，我仍然怀念我长发飘飘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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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去接触一些以前我不喜欢做的事情，比如吃以前不喜欢的东西，去以前不喜欢的地方。看以前不喜欢的书。甚至开始也打打游戏。

      我也开始做一些以前很喜欢但没有能力去做的事情。我不再像以前一样熬夜熬到眼睛泛红，也不再常常失眠，不再爱说话。我拒绝无意义的饭局，不去参加任何我不想去的聚会。偶尔约好友出来叙叙旧，吃顿饭。我仍然厌恶人心，时常对身边人感到厌倦，然后又说服自己不要计较。想做什么做什么，不喜欢的东西拒绝得淋漓尽致，开起快意人生。

      有时候觉得时间很漫长，有时候又觉得很快。我依然做着旅行的计划，和对未来的期许，努力填满灵魂的空旷。看电影，听演唱会，工作，学习，做志愿者……所有我能想到的方法，我都在尝试着。

      我步入丛林却未曾在任何一棵树下停歇，我的心穿过黄沙滚滚的荒凉沙漠，越过惊涛骇浪的汪洋大海，淋过酣畅淋漓的暗夜大雨，但我仅仅是想要去山林里寻找我那条迷失的蓝鲸，灌木划破了我的衣裳，石子割破了我的皮肤，有殷红的血液流淌出来，然后又慢慢干涸结痂，大风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遇到过很多人，他们看我衣衫破烂，步履阑珊，很多人问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是……没有人问我经历了什么。

        你知道吗？很多年前我的蓝鲸他和我一起路过这片森林，万木丛生，他总是很疲惫在很多树下休息，而我呢，总是很懒，懒得去等他，所以后来他就渐渐迷失在了这片丛林之中忘记了回家的路。我呢，脚步匆忙，从未为了一棵树停下过所以，我越走越远，同样也忘了回家的路。我忘了，蓝鲸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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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他对我说，嘿，你别走那么快，累了就找棵树靠着休息休息吧，我抬头看了看那棵树，枝繁叶盛，绿意丛生。很适合停留，可是也挡住了所有的阳光。于是，我笑着摇了摇头。依然沉默的往前走，单枪匹马，形单影只。那时，虽然我很想蓝鲸陪我一起走，虽然我不喜欢他这样做，可是我又不想改变他，我希望他依然是他。到最后，我已经不知道，他到底还是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

    我记得他的眼里很蓝，像深邃的大海，但是他很清冷而我很冰凉。可是，我还是想亲吻他的眼睛，想拥抱他给他温暖。
      只是这些他都不知道，而我，也渐渐忘记了。
    我爬的那个山梯有九百六十二步，我在山顶看了日落，放了烟花，我的烟花只燃烧了二十一秒钟。我看着它在我手中点燃，绽放，绚烂，熄灭然后化为灰烬，像我心中那道小小的光亮一般，若隐若现。伸手触碰不到。
    像是在黑夜里做了一个长长的梦，醒来之后才发现黑暗之中还是我一个人。眼眶有些微红，镜中的自己，脸让我有些陌生。我在镜子中看着她眼角有泪滑落下来，然后她轻轻的笑了，笑得很灿烂。
    我知道，我的蓝鲸不见了，但是我没有惊慌，我依然很平静。

      他不见之后，  很多时候我很想念他，我想给他写信，我很久不再提笔，也很久不再写信。我想给他寄明信片，告诉他这里的风景很美丽。我想送他一本书，很好看。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也许这些他都不想看到呢。于是我就，什么也没做，就仅仅是偶尔想念他。我的蓝鲸。

      我不知道他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走着怎样的路，哼唱着哪一首歌，经历了怎样的风雨，有没有很孤独，有没有还记得我。我很遗憾，这些我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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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后，我决定去找他，在我们曾经的那片森林。

    林深时见鹿，海深时见鲸，梦醒时见你。可是我要去林中寻我的鲸。所以我没见到我的鲸，也没见到那棵树。

    但是，我遇到一棵和你长得很像的树，一样的高大繁盛，一样的坚强勇敢，一样的孤独寂寞，一样的倔强不安。它有很多小小的柔软的刺，还有一层厚厚的壳。我轻轻的触碰它的刺，它没有划伤我的手指，但是却缩进厚厚的壳里。很奇怪吧，可是它真的和你一模一样。树的表面有厚厚的结痂，像是很多的疤一样。有的正在慢慢脱落。还有几棵枯败的树枝，我轻轻一碰，断了……我知道，它要丢掉从前的自己，浴火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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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他在这里多久了，他没有回答我。看看它的年轮大概快一百年了吧。不知道他看过了多少个四季变换，看过了多少离别和死亡。在这里，一定很孤独吧。我和它说了很多话，它告诉我说，以前这里很热闹，曾经有很多鸟儿会来看它还会唱歌给它听。还有不知疲倦的蝉鸣声一叫就是一整个夏天。以前嫌太吵，现在又太宁静。我说；真好，热闹是你的，安静也是你的。遇见你真好，再见。

它说你要去哪里，我说，不知道。也许，我要回去等我的蓝鲸。它说，那好，再见。

嗯，再见。

我知道，我的蓝鲸曾在这棵树下唱过歌。

因为，这棵树上有他的味道。

因为，没有谁可以听得懂他唱的歌。

但是，我可以。

我不是用耳朵听，而是，用心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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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蓄回我长长的头发，我要让我的眼睛饱含笑意。我要缝好胸腔，我要爬上悬崖。我不再讨厌心中的那道裂口，因为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我要等我的蓝鲸回来，也许。他就是那棵和你很像的树。

                            ——林木木

2017.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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