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抱怨,她曾经不厌其烦地教你用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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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报怨,她曾经不厌其烦地教你用勺子。

别抱怨她不会用遥控器,别抱怨她还不会用手机,别抱怨她学得太慢,别抱怨她连最简单的接听电话都要学好久。

不要怪她,岁月的流逝已把你催熟,而你已从当初那个咿咿呀呀的小孩子变成了懂事理的20多岁的小成人,她陪着你成长,直到你脸上的笑容舒展开来,直到你的笑容已有气质的气息,可是她似乎把最好的东西给了你,她曾经光彩照人的脸,却像缩水了一般,有了深深的沟壑,岁月带走了她的容颜,也见证了你长大的过程。

【一】

“啊妹,放一下电视给我看嘛,我是笨得很哇,连个电视都不会放,你不在,我连个讲话的人都没有,我和你爸又经常吵架,他又从来不教我怎么放,我一个人的时候都是自己早早地就睡了…………”从外面传来妈妈的声音,她似乎已经知道我的脾气,在外面絮絮叨叨地念个不停,同时就像害怕我拒绝她一样解释着原因,又像想要和我诉说心事一样。

她推推了推门,门没有开。

“啊妹,开门啊,你把门锁起来做什么”她在外面似乎要开始唠叨了。

“门我没有关啊,你也是烦得很啊”把手机放下,拖了双人字拖出去给她开门。

“你在做什么哈,帮我去放下电视嘛,我不会放哈”她慢慢说道

“烦死了,电视都不会放,你给敢在笨点哈” 那时候的我不知道我突然放大的音量,似乎就是在对她发火,可是那时的我丝毫不知情,只知道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完全不经大脑的话就这样对她说出来。

“么,们你都是玩着嘛,放下会怎样嘛”

那时候的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突然就不想听她的话“不放,不放,我忙着呢,烦得很啊,要看自己去放嘛”继续拿起手机,也不记得那时的她是怎样想的,甚至没有去理会她脸上或许会有怎样的表情,更糟糕得是我以为她去睡了。

丢下手机出去的时候,沙发上只坐着她,她就这样看着电视,不知道是在气恼还是在发呆,而电视上只出现一个全蓝屏,似乎在等着电视,就像电视人物下一秒就会跳出来一样,我看了一眼手表,离刚刚大概一小时左右了,我看了眼那蓝屏的电视,不是我夸大的说,或许她已经尽力了,因为距上次我教它开电视,我以为她懂了,可是第二天她又不会开了,我甚至一点都理解不了她,真的一点都理解不了她,那个我还小的时候,披着头发很漂亮的她,和我玩捉迷藏的她,怎么在岁月的雕蚀下,连最简单的开电视也要反反复复地教几遍,最重要的是教了那么几遍还是不会,还是不能够把电视机打开。

她说,电视上那密密麻麻的按钮,我仍然记不得要按哪个,还有你说这边的这个,我还是不知道要按哪个…………

我只能说,我真的理解不了她,为什么连那么简单的东西学不会,那真的很简单,所以回家的日子索性有耐心再去教她,索性就不想理她。

【二】

而这一刻,我看见那蓝屏的电视,还有她一个人呆呆看着电视的背影,一台电视,一个老人,一个显得空旷的客厅,我静默了几秒,突然觉得我做得好过分,真心得好过分。

这个家,有她的儿子,有她的丈夫,有她的女儿,一家四口,本应该是幸福,本应该是其乐融融的,可是她的儿子在城里上班,逢年过节才回来一次,她的丈夫长年累月和她吵架,她们说一句话就可以吵起来的家庭战,她的女儿,已在外地读书,比她哥哥好一点点,或许会回来的时间多一点,她在这个家太孤单太孤单,一个讲话的人没有,也只有我回去的时候,她说,也只有我回去的时候,这个家才会多了一丝热闹之感。

她害怕外面的世界,她连离家最近的城市都害怕去,她总说她害怕迷路,她害怕大城市,总感觉她眼里的大城市带给她压抑,带给她惶恐,让她不安,尽管这个农村有着直达的公交车,可以直接到家门口就下车,她也怕。

她要我陪她去买背箩,只有去城里买,她说,她就是等着我回来,等着我回来陪她去买背箩,尽管我陪她去,那条路她自己记得,她仍然要我陪她去,她说没有人陪她去,她不安,总感觉很害怕。

她不知道微信,不知道qq,不知道微信可以视频,不知道微信可以分享生活,每当我给她看她的儿媳妇上传的她孙女的小视频时,她都会很开心,并问是怎么弄的,我第一遍耐心解释,她不懂,再讲再讲,直到后来真的没有了耐心,也不知道是怎么发展到就像是吵架一般地说她土,说她笨。

然后她会很无力地说“啊妹,你是我亲生的啊,你讲话怎么那么毒,我是你妈妈啊,生你养你的妈妈啊”或许那时候她对我真的太失望了,也对,那时候可恶的她的女儿,已经从简单的说话到人身攻击。

连我也不知道那时候的我在想什么,直到现在想起来,如果我是一名母亲,我想我也会为我的话语感到深深地心寒,而我已经不知道当初我会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不孝的话,或许是冲动,或许是直性子,也或许是想表达她真的过时了,可是不管是任何理由,都不足以到原谅自己,那些我成长的岁月里,伤害了她的事实,好像远远不止于此,或许还有好多好多。

那时候远远都是对她的不耐烦,对她的没有理性,总是用一次又一次的冲动去伤害着她,用那些焦躁的青春去烧灼着一个身为母亲的她。

可是,遗憾的是,我却还在把伤害继续。

【三】

我走过去,一边看着那蓝色的屏幕,一边在想“或许这是她将近一个小时的成果了吧”,我或者能想到她谨慎地按着那电视机按钮的画面了,我太不孝了,太不孝了,怎么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乱试呢,自己是有多大的罪大恶极。

“啊妈,你在做什么哈”我愧疚地说道。

“我记得你以前教我的时候是这样按啊,可是我按了等了好久还是没有画面出来”我听着这句话,一种莫大的心酸侵袭我身体,我猜想没有错,而且她已经坐在沙发上好久好久了,在心理重重地给自己了一巴掌,又狠狠地鄙视自己。

“你没有按这边这个按钮,所以肯定不会出来啊”我吸了口气说道

“哪个按钮”她凑过头问道

“靠右边的这个,第一个,按了它才会有图案,左边这个是电视的,右边这个是磁带的,要两边都按了,才会出来”我耐心地说道

“左边右边都要按,右边的按第一个,左边的是按圆的这个,是这样么”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是的,关电视的时候也是一样的,不要直接拔掉插头,这样伤电视,要像开的时候一样把两个按钮都再按一下”我依然耐心地说道

“还有这个是遥控器,你看上面有字,这是快进,这是慢进……………”

“我好笨啊,人家其他老妇女都会玩手机,都会看电视,都会骑电动车,每次和她们出去的时候她们再说什么我都不知道,哎………”她把哎字拖得很长很长,似乎是充满了满满的无奈感,

“没事,正常嘛,科学发展得太快了,有时候我们都更不上是,至于手机嘛,我们慢慢学,我明天先教你怎么接电话和打电话,不要急,还有你姑娘呢”

“好的是你,坏的也是你啊,姑娘啊”她似乎微微满意地说道,眼角似乎有笑容的痕迹。

“我们一起看电视吧,啊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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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和她的对话,心理感触颇多。在床上翻来覆去,对呀,自己太自私了,怎么就凭岁月的成长就咄咄逼人呢,而且被咄咄逼人的对像是我的母亲啊,是爱我如命的娘啊,我怎么可以那么自私,怎么可以把世俗的喧嚣带回家里,怎么可以对她不耐烦呢。

为什么不能对她多一点耐心呢,你是白眼狼么,你忘记了她曾经扶着步履蹒跚的你一步一步地走了么,你忘记了她曾经不厌其烦地教你用勺子了么,你忘了她对于你的稚嫩没有任何生气么,可是她老了,她需要她的儿女,他需要她的儿女给她安全感她需要她的儿女给足她所有耐心,只是角色转换了而已,而我们是她的儿女,应该对她,多一点耐心,少一点不耐烦,多一点包容,少一点责怪,不为什么,只因我们是她们的儿女。

后记

写完这篇文章,已是九点多,心理舒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目前的性格还是太冲动太冲动,总会不小心伤到我最亲的人,但是总要改的,慢慢来吧,以后的以后,我会慢慢改掉那急躁的脾气,那没有耐心的烦躁,但愿自己越变越好。

也希望生活中的每一个你,对父母多一点点耐心,多一点点包容,毕竟他们都只有一个你。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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