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网上风靡着几篇日记,大概是胡适之和季羡林在清华上学时的日记,让人领略到大师笔下刻画出的真性情。
翻看季羡林老先生的《清华园日记》时,他这样记录到:
1932.9.11: “我的稿子还没登出,妈的。”
1932.9.23: “早晨只是上班,坐得腚都痛了。”这天他还说,“德华有喜”,他念大三的时候妻子就怀孕了。。
1932.12.21: “说实话,看女人打篮球……是在看大腿。附中女同学大腿倍儿黑,只看半场而返。”
1933.4.29 :“因为女生宿舍开放,特别去看了一遍。一大半都不在屋里。”
1934.3.13 :“没作什么有意义的事——妈的,这些混蛋教授,不但不知道自己泄气,还整天考,不是你考,就是我考,考他娘的什么东西?”
1934.5.17: “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
每次看到这一句,让人忍俊不禁,季老先生年轻时候真是……真性情,耿直boy。
但是事实是这样吗?对于此处记载我一直耿耿于怀,恰逢昨晚翻看微博,季老学生钱文忠教授转载了一篇文章,微博这样写道:
“這是近年來關于季羡林先生的最重要的文章之一,作者打小在季先生家長大,季先生視之若孫。此文極重要,一「日」一「同」,一字之差而已?!”
来自“一介草民”的一篇文章《白纸黑字,季羡林被“日”了十几年》终于为我们得季老洗白了,怎么回事,我们来看看:
辽宁美术出版社2002年8月第一版的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沈阳出版社说:
外研社出版得比较晚,同时在出版前有季老先生做指导:
那么,究竟季羡林1934年5月17日日记里怎么写的呢?是“日几个女人……”,还是“同几个女人……”?
恰逢作者从小在季羡林家长大,并向季老先生儿子季承先生那里得到当日日记手稿的照片,并经得他同意,公布出来。经过一对比发现季老先生对于“日”和“同”的写法:
(同字写法)
(日字写法)
由此可见,“同”字没有封底,而“日”字是封了底。
那一句 “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的错误记录果真让季老先生差点翻了车!
可能大部分人后知后觉感慨到:怎么文人就成了匹夫,果然为其“平反”也!
或是有人叹惋曰:“日字难道不显得可爱许多?”
不论怎样,对于治学出版的严谨态度,各大出版社仍旧不可忽视,好在季老先生一生圆满,权威受尊,才使得后人每每翻看其日记时,也不免夸赞其为真性情。
其实不管是同还是日,从日记的记载中可以看到季老日常生活不是看书就是写作,看周树人,看福楼拜,看卞之琳,余外生活也是丰富多彩,打网球打篮球,亦打打牌,说到打牌又不得不提另一个大神:
7月4日
新开这本日记,也为了督促自己下个学期多下些苦功。先要读完手边的莎士比亚的《亨利八世》……
7月13日
打牌。
7月14日
打牌。
7月15日
打牌。
7月16日
胡适之啊胡适之!你怎么能如此堕落!先前订下的学习计划你都忘了吗?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7月17日
打牌。
7月18日
打牌。
网友看了不禁哈哈哈大笑,这样的生活记录让季羡林、胡适先生显得有血有肉,不再有高不可攀之感,让人倍感亲切。
可能年少轻狂之时做的笔记在日后暴露出来,对于高高在上的大神来说有损形象,可我们看看季老先生怎么看待出版社的删减征求:
“这些话是不是要删掉呢?我考虑了一下,决定不删,一仍其旧,一句话也没有删。我七十年前不是圣人,今天不是圣人,将来也不会成为圣人。我不想到孔庙里去陪着吃冷猪肉。我把自己活脱脱地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哈哈哈,果然是真性情,一点不曾改变。也正如他老人家所说:
我交了一辈子朋友,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呢?约略是这样的:
质朴、平易;硬骨头,心肠软;怀真情、讲真话;不阿谀奉承,不背后议论;不人前一面、人后一面;无哗众取宠之意,有实事求是之心;不是丝毫不考虑个人利益,而是多为别人考虑;关键是个“真”字,是性情中人。
既然为其纠正出版之误,我们也还季老先生的一个公正文明。 (致敬,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