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
爷爷一生勤俭朴素,要写我的爷爷,名字也简单一些,像是小学生写作文一样,起个最简单的名字:我的爷爷。
爷爷已经离去有16年,长相已经有些模糊,像永久的手机的保护膜无数的气泡和灰尘一样,雾里看花,不甚清晰,但是有几件事,还是像刀刻斧凿一般,历历在目。
首先要说爷爷最常说的一句话:咸香淡无味,淡了省茶水,每当我说奶奶做饭的有些闲,爷爷总说:咸香淡无味,反之就是淡了省茶水。小时候的我不明其意,以为爷爷是在帮奶奶说话,后来逐渐明白,这是爷爷的一种处世哲学,任何事都有他的两面性,优先缺点不可能独立存在。人们总是先看到糟糕的一面,然后忧心忡忡,但是也可以反过来多看积极的一面,简单的两句话几乎可以套用在任何事情上。
爷爷是一名教师,高中毕业,之前在镇上教高中,由此可能当时教育资源有多匮乏,整个村子初中生都很少见,高中生不说是凤毛麟角,也算是少有的知识分子了,这个是我后面听奶奶说起往事知道的,我记事以来,爷爷已经临近退休,在我们老家的小学教书。
小时候的记忆就是经常跟爷爷一起上课,学校现在看来离家不远,不到两公里,但是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说,这段路程及其漫长,要不怎么说脚下的路取决于你的状态,步子大了,路自然就变小了。
大概是我上4年级的时候,爷爷就退休了,当时最羡慕的就是爷爷相对于我来说每天都可以晚起,虽然老人觉少,但是中国的学习任务可是不轻,小学还好,8点上课,我一般7点起床,7点半吃饭,吃饭大概10分钟,到学校就差不多8点了。到了冬天,虽然身处中原,但是寒冷程度可是跟北方一拼,同台竞技都互有胜互,毕竟东北现在基本室内暖气覆盖了,我们这边那可是室内室外全方位的冷,再加上小时候大家都比较穷,没有什么羽绒服保暖衣之类的,大家统一手工大棉袄棉裤,下雪蹬个草鞋,走起路嘎嘎响,放学一堆学生出来那声音更是此起彼伏,噼里啪啦的整的跟摇滚乐队似的。
这个时候就尤其羡慕还在被窝的爷爷了,外面寒风刺骨,呼呼的,实在不想起来,无奈跟被窝情深缘浅,为了完成建设社会主现代化的学习大业只能忍痛割爱了。
爷爷一生老实本分,甚至于稍微有些怯懦,这件事要从一个孩子交不起学费说起。
事情起因是在我爸爸那里,我爸也是教师,有一个学生家里太穷交不起学费,当时还没有两免一补,我爸也是没什么办法,学校有学校的规定,只能让他回家要钱,无奈那位学生家里太穷,交不起学费,本来是件小事,没钱可以想想办法,无论什么年代大家都有几个亲戚朋友,中国又是人情社会,总不至于孩子的学费都凑不出来,但是万事有例外,事情虽然过去多年,我又不了解全面,还是尽量客观,就当他实在没有办法,但是下面发生的事我就不能理解了。
他爸来到学校,硬是要让孩子在不交学费的情况下上学,吵吵几句居然跟我爸打起来了,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只是后面听人说拿板砖直接拍到我爸头上,当时立马血流不止,我爸捂着头,爷爷也在旁边,当场给人不断赔礼道歉,事后有人说为什么不反击,后来想想,面对已经失去理智的人,正常人还是要想办法解决问题,不是火上浇油,这也是爷爷的处事方式了。
后面120过来带到医院,万幸不是特别严重,包了纱布过段时间就恢复了。事后还有人问我为什么不上去帮我爸打他,中国就是有这种心态的人太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毛病,但是又尤其擅长看热闹和煽风点火,好比叶公好龙,见到了害怕,但是又想在不远处指指点点,生怕错过了什么热闹,关键你这对当时还是2.3年级的我说得着吗,我那小体格子就算我有那个胆量,我也造不成啥威胁,上去给人挠痒吗?
爷爷去世的那一天,只有我在旁边,08年,北京奥运会,非常热的一个夏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