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下面这篇文章可能会辛苦自己却得罪一些既得利益者,但在长期调研后,我的良心驱使我不得不说出我所知道的一切,客观地讲,我出于良心和个人的利他责任之心说出的话不可能如我所愿完全符合各种事实,但如您欲反对我的观点,请先耐心细读一下我这哲学系的博士或许逆耳之忠言,并欢迎基于更严密的事实和推理指出本文的不足。
我自己也曾是跑步爱好者,现在虽因心脏不太好而跑得少了,但我至今仍提倡抑友在适合适度的情况下多跑跑步,但这不等于我们就能简单讲跑步对抑友到底是利是弊?哪怕对您个人而言到底适合还是不适合?事物往往有多面性,比如:我们能读到大量例子有关练习长跑而奇迹般治好重度抑郁症的例子,但这里面其实至少包含几种情况:
1确实有长期长跑的抑友痊愈,但这些案例≠情况的复杂多面性。某些患者通过长跑,其实是使抑郁症更易潜伏或延长了潜伏期(此病潜伏期可达几月甚至几年,长跑多少能起效,但这不等于因此就不需要按医嘱服药),然而,出于急着证明自己已不是抑郁症患者,或出于他人推波助澜(这其中出于善意的推波助澜和出于商业性目的的复杂情况都存在:经我调查,很多有宣传效应的大规模长跑运动,即使打着公益免收费的旗号,其实早成为了一个可以从多角度去盈利的产业!注意,我不是说这些长跑组织者就是一味为赚钱夸大长跑效果:其中有不少创业者其初衷是真心爱长跑,后来才发现组织这类被称为公益的活动是能赚钱的.此外,还有些大力鼓吹其实不符合养生规律的长跑和超长时间徒步人士的想法是:他们自己真心相信(或由于自己长时间地鼓吹也不允许自己不去相信):远距离长跑或不考虑天候年龄强度之类的暴走能够治疗抑郁症甚至治百病,何况又能盈利,往好了说,这在他们看来自利利他,何乐而不为?)至于那些自称通过长跑而使抑郁症得到康复者,其实有不少在抑郁再次发作后你就听不到他现身说法了,有些人则会通过在抑友群体中“消失”一段时间来让别人忽视这一阶段。对此,我绝没有在道德上指责他们的意思,我理解他们的难言之隐,但这种情况给许多抑友带来的客观影响是:旁人看到的就通常只是他们一方面现身说法推崇长跑,一方面抑郁症似乎完全康复的光鲜形象。
2确实存在一些长跑者的(中)重度抑郁症得到康复的案例。然而就如科学调查显示,几乎每一种癌症都有奇迹般康复的例子,何况抑郁症呢(而且有大量证据显示跑步对条件适合的患者至少具有促进健康的作用),但我们是否就能因此把少数案例反逻辑地推导成普遍规律呢?
3然而,人从某种程度讲是依靠对未来的希望而活着,你不放弃希望,希望也不会放弃你。一些久病的抑友随时准备听到、论证或相信奇迹般康复的例子,但我们或许也要区分一个故事背后的事实和一个故事的价值,故此也不能简单的说跑步治愈抑郁的那样故事,在某些条件下对某些对象的宣讲没有其价值。
关于那些长跑者,抑友可能不知道但却重要的是:
1锻炼身体讲究一个度,孔子也讲:过犹不及。并不是跑得频次越多或时间越久就一定越好,否则只要能跑步的抑友,可能都去尽量多跑就好了。过长距离的长跑不仅增加了猝死危险,且已经有非常多的权威科研报告一再证实:过度运动对身体存在着多方面的损害,这里,我只谈我亲耳听到的较轻损害:一些抑友因过度长跑而使膝盖过早受损、慢性疼痛(他们不像急性炎症那样爆发时剧烈,但却是缓慢积累、以目前医疗技术而言基本不可逆的[if !supportFootnotes][1][endif])。甚至有抑友,仅仅因为长期过度坚持走路,导致足跟处发生难治的筋膜炎,甚至长年影响了其日常步行的基本功能!
2如今令无数人痴迷的长跑绝不仅仅是健身运动,对某些人士,长跑已经成为一种类似宗教信仰般的“拯救精神生命”之活动。长跑一旦成为了人生希望所在的准信仰运动,确实(至少相当一段时间里)会给你提供一种疗效加成的主观感受(例如本来实际上更接近好转了7分,人主观可能会感觉好转了9、10分)而其副作用由于“信仰化”所导致的意识层面上的阻抗、或精神对身体的能动反作用等因素而(至少暂时)被大幅度屏蔽。
3其实关于长跑对抑郁症的“疗效”,很多时候我们是把至少四个纬度的问题混为一谈了,而在这四个维度上,都有其各自的积极面和消极面:总体上讲积极面大,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取缔或任意缩小其消极面,这四个纬度可近似分为躯体、大脑、心态、信仰四类,简言之每类都需要适情适度而非过度,细述如下:
第一,跑步与躯体健康的纬度:跑步确实有多方位的积极效果,对抑郁症之疗效也颇多,但这并不等于您不需要定期体检或咨询内科、骨科等方面的医生:自己是否要调整跑步方案,更不等同于自行废止正规临床心理科医生的服药建议——足量足疗程服药,即使要调整也要务必遵医嘱。有时,恰恰是有些曾经很强壮的跑者,一味用过去的经验看待未来,不顾肌体自然老化的规律,结果跑废了膝盖反而想长跑也不能了(即使不谈那些心脏病或糖尿病人士的案例,其中不少当年的“成功典型”你常是听不到他们故事结尾的:其中有些人士很遗憾地因不符合医学规律的过度运动已经走了,而此类结局又常被认为不必提及。)
跑步很好,但或许更恰当的说:是适合你个人体质、个人年龄,个人心态(对此参见后文第四点)科学强度的跑步更好!至于跑步对抑郁症的根愈性效果,几乎都体现在轻度抑郁症患者、或自认为的抑郁症(其实只是一段时间内有抑郁症状)者,或只是被误诊为抑郁症的所谓患者身上,尽管也有一些重度患者痊愈(但其比例是多少呢?而更多则是前文提到的处于抑郁间歇期或是缓解了抑郁发作的频次烈度等。)
第二、跑步的(准)宗教信仰化纬度:对跑步的功效膜拜化、信仰化确实会通过信心而使人的良好感觉加成,有些加成还是惊人的!但也有不少跑者在向他人宣讲时因此而有意无意过度夸大了跑步的效果(何况其中不少还涉及经济利益),导致很多(尤其是抗拒服药或不愿接受自己身份现实的)人士如同发现救命稻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总因素导致跑步治抑郁的故事在无意中常被过度拔高或说得完美化,或在局部范围内“过度传播”(即:使听众不自觉地、选择性地聚焦、记忆、传播这些案例,使少数个别甚至特殊的案例由于其诱人性和大频次传播导致的“放大效应”而(反逻辑地)被推论或感觉成普遍性的、甚或必然的情况!)。其次,有些人士因为跑步带来的精神加成效果和对其信仰化的倾向,变得思维模式更趋于排斥其他的“异端”疗法、视角、证据或推理,不遵医嘱吃药或擅自停药((中)重度抑郁症即使在表面症状消失后,也需要遵医嘱服药几个月甚至几年,我见过很多惨痛教训,由于擅自停药、减药或擅自只吃中药,导致抑郁症多次复发最后成为终身患者。)
故而我的拙见是:我们需要相信、智信而非迷信长跑的效果!调查中我发现一些抑郁人士以赌徒的心态去长跑,本来长跑对他能起到5分、6分的效果(这至少比他的现状好吧)但由于过度渴望“毕其功于一法”或贪大求全的完美主义心态,在跑步一段时间后一旦状态有所波动或没有发现“神效”,反而因“信仰危机”而造受内心更大打击甚至放弃跑步,岂不可惜?
第三、跑步的大脑神经生理维度:跑步会使大脑分泌更多多巴胺:一种内在的、良性的“神经鸦片”,它能帮助人提升情绪,舒缓压力,在一定的时间段内产生主观上的良好感觉,适度适人的通过跑步来分泌多巴胺基本是利远大于弊的,但这并不意味着“神经鸦片”完全没有副作用,尤其是对许多大脑调控情绪能力严重受损,导致情绪容易呈过山车化波动的单相或双相人士:多巴胺在一段时间内的大增大减同样有可能加重而非相反地减少情绪失调。此外,多巴胺的分泌在某些条件下也会使人产生上瘾性,这也是许多最初只是为了健身而跑的跑友,最后蜕变成了不考虑身体承受力、路程甚至在雾霾天等根本不适合跑步的情况下,明知当时不该如此却依旧如上了烟瘾般难以自控地“霾”头大跑(而且人类常有一倾向——参见对人类避免“认知不协调”倾向的心理学研究:如一旦某事自己已经做了、覆水难收,或者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做某事,人就更易不自觉倾向于优先寻找能证明自己做此事正确的“证据”而在情感上厌恶相反的证据,但这在客观上导致我们从那些跑步发烧友处,通常只能听到那些看起来经过他们亲身“检验”的跑步有多么多么好的一边倒观点)。
第四、跑步的心态维度:抑郁症人士容易在潜意识中极度自卑,过度恐惧被视为弱者,由此撇开外在事实先不说,一些抑友极为需要长跑来向别人(有些则是向内在的“别人-自己”这一精神“孪生体”来证明自己的强健——最好能证明自己比普通人还能跑,更强健)对此我们既要理解、尊重他们(何况有时还确实需要这样的人士来给他人加油鼓劲)但我们是否需要一味助长或模仿之?用外在的秀健康、秀强壮来逃避内心的自我否定、自我拒斥和自卑,从长远来讲对抑郁症的治疗究竟是有利还是有害?[if !supportFootnotes][2][endif]
因此我想讲的是:
A:抑郁症人士要区分:向别人去潜意识地讨要内心缺乏的自我接纳(如因自卑情结等)、以及秀出自我的强大健康——这两个方面与其他更有利于心理健康的长跑心态之间的区别——尽管两者在外在形式上极易被混淆。
B:不要因为主流媒体、广告以及有大量商业利益推动的马拉松赛事无休止的把参加长跑甚至(不适合多数人健康的)马拉松运动者安立为“成功”、“顽强”或“健康”典型,而使自己在长期潜移默化地影响下,不加反思地把此类人士跑步的长度换算成他内在心理健康水平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