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门口有个等候室,医生接过孩子爸爸手中的液体瓶,说只有一人可以进去,我抱着孩子进去,里面等待室已经坐了六七个人抱着孩子在等待,都是不同科室的。我进去坐下,孩子在我怀里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有些烦躁不安,没有穿鞋子就想下地逃跑一样。
抱孩子出来的匆忙,忘记戴口罩,整个等待室的人就我没有戴口罩,医生喊孩子爸爸帮我拿口罩来,他帮我拿来口罩,就被赶了出去。戴上口罩等了一会儿,里面的手术室里出来一位穿深绿衣服的医生,拿着几根注射针管,给我家孩子和其他几个孩子都从鼻孔注射了透明液体,我当时以为是麻药,后来听说是促进凝血的药。
孩子早上起的早,才九点多,又昏昏欲睡的样子,我以为刚才打的麻药,应该起作用了,孩子就在我怀里安心地睡着了。手术室开门出来接他时,又给他手上的液体管子注射了乳白色的液体,注射好了就把他放在一个小推车里,推进了手术室。我看着小小的他被推着进了一道大门,又进了一道小门,然后就看不见了。我被挡在门外,还让我把孩子送进去后就到外面大厅等着。我惶惶不安,我担心我的小家伙要是没睡熟醒来了,看见被几个不认识的叔叔阿姨推进一个陌生又可怕的地方怎么办,他害怕生人,没有我在身边,他得多恐慌呢!又不得不庆幸他睡着的很是时候,否则怎么能安静地躺在小推车里被推进去呢。
可我不能陪他,我只能听话地到大厅等着,孩子爸爸也在大厅。他想让孩子的奶奶也上来看看,就把我的门禁卡带着下去,想让孩子奶奶拿着我的门禁卡进来,可不巧的是当天楼下的保安查的特别严,不许她上楼还把我的门禁卡收走了,让我拿身份证去取。我取了门禁卡上来,手术等候室外面的大厅好多人都站在门口等着。
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手术等候室的门开了,医生喊我家孩子的名字,我们两人赶紧凑上去,穿着蓝褂子的医生手里拿着两个透明袋子跟我们说,手术已经做完了,袋子装着切下来的两个扁桃体和部分腺样体组织,扁桃体有我的中指一个指节那么大。他让我们继续等待,孩子还要在里面观察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
医生看人太多,嚷嚷着叫都回病房去等着,疫情时期不能聚集,孩子送出来他们直接会送回病房。其实医生们并没有商量好,有些心大的父母就都回病房去了,再有医生把孩子推出来喊人接孩子,竟没人应声。我心里忐忑,医生那么说我也没敢离开,而是让孩子爸爸先回病房等着。
我徘徊在手术室门口,有两三个孩子已经推了出来,还熟睡在推车中。十点钟,终于等到门口喊我家孩子的名字,我奔进等待室,看到手术室门口的推车里,小家伙烦躁痛苦地挣扎着,印着碘伏污渍的小脸,憔悴地浮肿着,眼睛眯成一条缝声音嘶哑地哭叫着,两只小手上都扎着针管,一根连着液体瓶,一根连着镇痛泵。慢慢清醒的意识和疼痛让他拼命地挣扎,满头的汗水把头发都浆成了一缕一缕。我赶紧握住他的小手,摸着他的头,我想让他知道我在,想让他安静下来,不能把手上的针拽掉了。医生说这孩子性子太烈了,按不住,不行就抱起来吧。我一听赶紧抱起他,他身上散发着热乎乎的能量,半睡半醒地挣扎,想要醒来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可眼睛又怎么也睁不开,我抱紧他亲他的额头,在他耳边说,妈妈来了,妈妈保护你,不怕不怕……
他感受到了妈妈在,慢慢安静下来。医生送我们回到病房,病区的护士安排我把孩子平躺地放在床上,给他脖子底下枕一件小衣服来开放气道。护士给床边的桌上早已摆好了心率血氧监护仪器,一根根线连到孩子的小胸膛,氧气管也接到了鼻子上。我家孩子对身体以外的异物特别敏感,本来睡着了一感觉到这么多线贴在身上,他一下子挣扎着翻起来要把线扯掉,我们好不容易把他按住,还是能感受到他小小的身体发出的强大的抵抗力量。被我们按着,他挣扎着哭着实在没劲儿了,就睡着了。一睡着又呼声震天,医生说打呼噜就得动动他,不然呼吸不通畅,我们把他轻轻动一下,他一醒,感觉到疼和身上的异物,又开始一轮挣扎,我和孩子爸爸又使劲想摁住他,折腾了几个回合,我们都筋疲力尽,他身上的线也全都纠缠在一起,怎么都理不顺,只好又叫来护士帮忙弄好。孩子的眼睛哭的肿的像个鹌鹑蛋,嘴唇也干红色,一边想按着他,一边又心疼,心里难受极了。
孩子好不容易睡着了,到了下午一点多,孩子奶奶在楼下买了饭等着,孩子爸爸说下去换她上来。他下去以后,孩子奶奶就上来了,孩子爸爸又在外面等到五点多,给我们买了晚饭,就自己回家了。
当天手术完到第二天早上,孩子烦躁痛苦,睡了醒,醒了睡,只要醒了就难受地扭动身体,想把所有的线都扯掉,按着他他就嘶哑着嗓子哭。半夜还发烧到38.8度,喝了一次退烧药以后又持续低烧,我给他不停地温水擦身体,整个哭闹时间,都是给他看着动画片哄着过去的。术后六个小时就能喝奶喝水了,但是他怎么都不肯喝,疼痛的没有胃口,直到半夜才勉强用吸管喂了些奶喂了些水。
一直煎熬早上八点多,护士来给他把氧气管拔了,把检测仪拿走,镇痛泵也取掉了,他才连着睡了几个小时。到下午,四瓶药水滴完,雾化吸入,鼻腔冲洗都做完,小家伙的精神恢复了一些,眼睛也不那么肿胀了,还下地玩了一会儿。
总算是感觉熬过去了,我们两个大人又累又困,孩子奶奶就让回家休息去了,我晚上一个人在,照顾他喝奶睡觉也不那么困难了。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就剩下好好护理了,我像是过了一大关一样终于可以歇口气了。晚上给孩子喝完水,哄睡以后,我一下子睡去,沉沉地睡到半夜三点多,孩子醒了爬到我身上玩,我才醒了,猛然间想起来孩子光屁股没带去上厕所可能会尿床了,一摸床上竟然没有尿湿,我起床把他抱起来尿完,又给他冲奶,180ml的奶喝了四分之一就不想喝了,又喂了几十毫升水,才又睡着,我也赶紧睡去。
这几天头条的公开课正开播,作业也得抓紧做,两门公开课只勉强抽空参加了一个,简书的更文也是头条作业搬运而来。这篇文章也写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