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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节
楚惠兰坐在阳台,风扇的余风从房间出来,吹动着晾晒在阳台上的床单。这会没有太阳,她躲在阳台风吹不到的角落里,8月多的天气还是很闷热,她身上微微出汗,却不敢吹风扇。因为刚刚做了艾灸。
前几天出去玩的时候,自顾看着小区边上花坛里面野蛮生长的格桑花入迷,跳下花坛阶梯时,误判了高度,一不小心就扭到了。她看着那双白皙的腿,不知小腿那里什么时候受的伤,深深的伤痕刚刚结痂。这刚好,又受伤。心里暗暗自嘲,自己就是柯南附体,这双脚腕自高中时候起左右脚都扭伤好几回,一扭伤就是要好几个月才能恢复,更别说是有些伤口,都不知道搁哪碰哪弄到的。
看着那床单被风扇的风吹动着晃呀晃,自己的思绪飘向了远方。想起远方的故乡,这几天虽然是这几天中元节,但也是人们团聚的日子,宰鸡杀羊祭祖,高朋满座,杯觥交错 ,只缺一人好多年。
昨天楚惠兰发了一串的短信给项璞后就把手机扔在一旁,看书了,但有点心不在焉的。过了好几个小时后接到了项璞的电话说他睡着了没有看到信息,现在还想睡觉。楚惠兰简简单单的应了一句,喔,知道了,既然你还在睡觉就好好的睡吧。不打扰你了。
楚惠兰这会翻开微信看到他的语音信息2条未读。项璞应该看了信息,然后回了信息,见楚惠兰没有回短信,就打电话过来了。回的信息也就是解释他睡着了。她发给项璞的一连串信息是:昨天问你有没有黄金首饰之类的。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人是活的,物是死的,人都快活不下去了,守着物干嘛用呢,还不如让它们流动起来。卖掉到时候再买一模一样的回来就好了,不卖掉当也行,到时候渡过困难了,在赎回来。这种首饰应该在你老婆大人那里,你好好的跟你老婆商量商量,或许她能体谅你的难处。你好好的考虑一下。我能帮你想办法的就这么多了。其余爱莫能助。
楚惠兰来到这个城市好多年,但依然不太清楚这座城市一些风俗习惯。就感觉自己把持这这婚姻的船,在这如同海洋的城市里,孤独飘荡着,找不到归属感。听到偶尔传来的炮竹声,她想这里应该也会过中元节吧,或许趁这个节日,他们夫妻俩好好的沟通。或许能采用我的建议能让他没有那么举步维艰,能好好的吃一餐饭。不要饥一顿饱一顿的。也许夫妻感情会比以前更好了呢,再好与她无关,是她亲自划清了界限。如同他跟她说过一句话一样,你是我渴望而得不到的女人,不知道为何就会为你动心,却碰不得。
想到到这,楚惠兰心里又一阵的自嘲,看来还真的是柯南附体。认识他就是在他最困苦的时候。
相识
那天项璞要去码头办一些事情,超市客人大量采购的货也要送到那边,超市那天做活动人手不够,就他自己开面包车去送货顺便办些事情了。
那天五月中旬,天气刚刚微热,下过一场雨,大概5点半过了,天色比平常晚的早些,那会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路过一个路段,看见一个女人大概三十出头,上半身穿臧青色格子衬衫,下半身穿着乳白色的网纱裙。看见他的车子驶过来,远远的招手。他对这些一般不理会,但看见那个女人着急的模样,鬼使神差把车缓缓的停在了她的边上,开了左边的窗户,探出头来。
她眯起了眼睛,看了车身,又看向他说到:“我还以为去市里的面的呢,不好意思看走眼了。哎等了半天,都没有来。”
她的一席话,引起了他的注意说到:“现在去市区的车不好等是吗?我刚刚好去市区,你不见意的话我载你一程。”
她犹豫了一下。他说:“现在天气晚了,更不好等车了。没事,你上车吧。”
她开了副驾驶门上车了,她上车后道了声谢谢。她回头看了后排,除了副驾驶和驾驶室的座位。其余座位都被收了起来,空旷的后面位置放置着几个收起来的道路警示装,以及一两个箱子。
楚惠兰一边隔着衣服抓了抓手臂,问到:“你这车是货车吗?”
项璞说:“对,公司的货车,刚刚从码头那边送货回来。”
“喔。嘶……好痒……”她抓完手臂,又弯腰下去把裙子了一角,抓起来了。
项璞一边开车,一边注意力往这边瞟问到:“你这是被蚊子咬了吗?”
“对呀,下过雨,这里蚊子更多了,我出来的时候刚刚喷过花露水的。没有想到都钻进衣服里面咬了。”楚惠兰说到。
项璞说:“我车子里面刚好有一瓶艾草驱蚊清凉油,就在你前面那个柜子里面,你打开看看。”
她打开了前面的柜子,依照他的提示,找到了那瓶艾草清凉油。打开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艾草味,绿色的膏体。她弄了一些抹上被蚊子咬的地方,没有普通的清凉油清凉,但一会就不怎么痒了。
她再次道声谢谢,涂好后塞了回去。他说没事,你这真招蚊子呀,隔着衣服也被咬。她说是呀,听说O型血的人容易被蚊子咬,我是O型的就被蚊子咬的多。
项璞一个手推了推眼镜,一个手握住方向盘,笑了说到:“是吗?这个我不知道喔,原来还有这么个说法。这瓶艾草清凉油挺好用的,我送给你吧。你更需要。像我这种不怎么招蚊子的人。放在车里这里也是浪费。”
“不不,送我怎么好意思呢,你还免费送我到市区。”楚惠兰拒绝到。
“这瓶清凉油在公司里还有好几瓶免费的,你拿去用就是。”项璞也不知道为何,今天的话会比平常的多。
“不,你送给我,我必须给你点车费。不然我不收。”楚惠兰坚持着。
项璞又笑了,这样有原则的女生不多了。楚惠兰看着他的侧脸,国字脸配上一副金边眼镜。感觉他不是司机,更像大人物一样的气质,但他穿着淡黄色T恤加黑色裤子,显得很普通。
“好吧,那你等会。”这时车辆驶入高速公路的收费站。本来两道收费口的,今天却有一道坏了,只能通行一道,就排着长队等待收费。他拿起手机解了锁,给她扫了一下付了车费。她把把那瓶艾草清凉油收到她的包包里面去了。路上才知道她就是边上那家食品公司里上班,做的是销售文员。回到市区她特意的让他放在路口,她下车了多走了些路到家。
制造邂逅
项璞那天后,那温柔的声音一直偶尔在耳边回响起来。他知道她住在附近,刚好和他的超市不远,就时不时的假装去那边散步。终于隔了几天后,那天是星期天,在附近的咖啡店里看见了她,她在里面喝咖啡发呆着。他假装进去点了杯咖啡,然后坐到她那个桌子边上的空位上。
楚惠兰当时在发呆,惆怅着今天领导给他们团队下的任务量。达不到今年的任务量年终奖就会被扣钱,反之超过的话按照比例增加。看见一个男人坐到她的对面,才回过神来。咋眼看怎么有点眼熟,再看原来是上次送她回来的司机。那个司机微笑不语的看着她。
“喔,原来是你呀,上次那个艾草清凉油确实很好用,我身上的被咬的包包都消了不少了呢”楚惠兰开心的说到。
项璞笑了,遇到她感觉就是有魔力般,她并不是很惊艳的美女,穿着也很休闲随意,脸上还有一点一点的雀斑,每次遇到总能让他嘴角上扬。
他说到:“有用就好。”
她吸了口咖啡问到:“你今天你休息是吧?”
“嗯,我可上可不上。今天公司刚好有事,就去处理一下,现在处理好了,来喝杯咖啡。”他说到。
“你上班真舒服呀。”楚惠兰感叹道。
“我正式自我介绍吧,我叫项璞,是前面那家鼎泽超市的老板”项璞说到。
“那家鼎泽超市吗?那家是全国连锁店的超市呀,我还以为你是司机呢。”楚惠兰有点不敢相信问到。
“就是那家超市,我是那家超市的分店的老板而已。”项璞说到。
“喔,原来如此”
他们在咖啡店聊了很久,才发现对方原来是同龄人,都有家室。互相留了微信和电话。
他们时不时会在微信上聊聊现在状况,他聊聊他现在的压力。
受伤的雄狮
过了几天,项璞发信息给楚惠兰约她到他投资的一家酒店见面。楚惠兰来到酒店的负一楼,他们酒店办公场所的所在地。走了一圈懵住了,迷宫一样的走廊,怎么也找不到总经理办公室,不够明亮的灯光总照不亮黑暗那头。她打电话给项璞,信号不太好打不进去。发微信给他。好一会儿他从另一头走了出来。带着她走到了他的办公室。
楚惠兰落坐在茶桌边的圆木凳子上,项璞坐在她对面,心烦意乱的娴熟的泡着茶,不小心把茶杯碰得哐哐的响说到:“我现在变得穷光蛋了,钱都卡在电脑的一个账户里面出不来。电脑坏了,现在电脑拿去维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好……”
楚惠兰看着他,伸手阻止了他继续泡茶,说:“这样你会把茶杯摔坏的,夫妻本是共患难的,你出了这些事情,你可以去问问你老婆,看看能不能让她想办法,帮你一下。”
听着项璞说到他老婆,他更激动了说到:“她呀,天天打麻将,都变成麻将鬼了,今年还收敛点,混了个工作来做,都不知道她在干嘛!”他又接着摆弄茶具继续泡茶,缓解他的压力说到:“要不是这两家公司,这么多人跟我这么多年,我真想跳楼了,现在一分都没有,要知道我之前一顿饭一千多呢,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楚惠兰看着他说到:“好比天堂和地狱的感觉。”,
“对!”
楚惠兰看着他,心里有种不言而喻的亲切感,仿佛心里藏的那个人被召唤了出来。她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他停止了摆弄茶具,手里还沾了点茶水,胡乱的檫到自己的衣服上,一把的抱住楚惠兰。
楚惠兰愣住了,想挣扎着,但看着如一头受伤的雄狮的项璞,又不忍心推开他。任凭他的头紧紧的依偎在她的肩膀。心里想着是你吗?同桌,是你回来了吗?如果你没有回来,你现在在那里呢?她的思绪飘向了远方的家乡。
同桌
大学毕业不久后,小学同学聚会上,楚惠面对有点熟悉的一张张陌生面孔,尴尬的坐着吃着点心。
一个高个的男生走到他的视野里,浓浓的眉毛,立体的脸庞,嘿呦的皮肤。他打招呼到:“你是楚惠兰吗,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楚惠兰在记忆里搜索着这号人,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
“我是你小学同桌王洛宾呀,划三八线那个。”男生急了说到。
认识王洛宾那会,楚惠兰还是刚刚转校到他们班级的小学三年级的新学生。老师把她安排坐在王洛宾的身边,但一年的同桌时间,她和王洛宾并不熟络。她还记得他是肉肉的小胖墩,一直吸着快达拉下来的鼻涕。那时的桌子还是双人桌。王洛宾在桌子的中间划一条界限,说不能越线。于是借个橡皮擦什么的,都小心的从三八线那里穿过。
两人个年轻人穿越过十多年的时光有再次相遇,然后相爱了。王洛宾说,小学的时候,因为父母在这边做生意,所以转学到这边的小学读书,然后小学毕业后又回到家乡去念书。他始终记得有个同桌乌黑的头发,始终剪了个齐肩的短发。她后来被调到后排去坐了,坐在后面那排的时候,经常被同学欺负,把东西丢到地上让她捡。然后看着她起身后甩起那乌黑直溜的头发。现在他父母移民到国外,他也跟随着爸妈去国外工作,走之前想回来看看,作为他最后的念想。没有想到回来捡到宝了。
楚惠兰满心欢喜的告知家人他的情况,可是家里人始终不同意他们俩在一起,家里人说,你姐都嫁那么远了,你还要嫁那么远吗?更何况去国外?人生地不熟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她心里憋屈的很,一心想着跟王洛宾在一起,哪怕去异国家乡也乐意。死倔死倔的。他们偷偷领了结婚证,楚惠兰还打算偷偷的收拾行李跟他私奔。结果买了飞机票那天回来,没有防备五岁的小外侄女。外侄女在家里人面前说漏了嘴。最终被迫退了机票,被家人压迫之下和王洛宾离了婚。而他也灰溜溜的飞去了国外,致此他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这事一直是楚惠兰心里的一个坎。
前年的时候王洛宾联系到了她,说了他的情况。他父母这两三年在国外相继去世,他离婚了还带了四岁的女儿,他女儿放在寄宿学校读书。他现在人在比利时的岛屿上做工程。因为遭到海盗的迫害,钱财很多都被抢了去,包括他在内的。他想先回国来但没有钱回去。楚惠兰瞒着丈夫给他打了几万块钱过去。纸包不住火,还是被丈夫知道了,当时她没有想过离婚,只是当王洛宾作为一个朋友,哥哥般一样的亲人。而作为她的惩罚,她妥协了丈夫的做法,丈夫删掉了王洛宾的联系方式,和限制了她以后的消费。至此后就没有王洛宾的信息了。
界限
项璞的胡渣蹭了蹭楚惠兰白皙的颈脖,弄的她不舒服,那双大手还在她的背后不安分的摸了起来。把她的飘远思绪拉了回来。
楚惠兰急忙的用力推开项璞,项璞一脸抱歉道。她尴尬的坐了会就离开了。
过了些日子,项璞出差回来,楚惠兰也想有点事情和他聊聊。他跟她说,他现在有家不能回,也不敢回超市和自己的那个酒店,只能在朋友这边暂住,朋友这边很吵,他想安静的睡会觉,但口袋没有钱。
然后楚惠兰开了酒店的一间客房给他,中午她下班后买了点吃食给送到酒店给他。
他们在房间里聊着聊着,项璞又一把抱住楚惠兰,说看上她了,不知道从何起心动了,能不能那个,哪怕一次就行,过后会处理他们的产品的事,大家都是成年人。楚惠兰推着他的手表示抗议,但力量悬殊推不动,被他一把压倒到床上。最后她在项璞背后落一道道的抓痕下,他停止了对她的无礼的举动,停止了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楚惠兰喘着气整理好了衣服,说到:“如果下次再这样,连朋友没得做了,这是界限。”
今天他们经理又一次提了那个任务,希望他们打起十二分精神,使出浑身解数完成任务。她来此目的想让他们公司的产品入驻在项璞的超市里。楚惠兰才约了项璞,说了这事,但以这样为代价是她最唾弃的行为。回到公司后,她辞掉了好几年的工作。
楚惠兰对项璞无礼的行为不生气,不排斥让他抱抱,但不喜欢霸王上弓。她发现自己不知也何时也有点喜欢上了他,那种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喜欢。或许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同桌的影子,或许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有次见面的时候,楚惠兰问他,你知道为何我明明知道你喜欢我,我还和你见面,因为我……这个时候,他的微信响了接了电话。因为我喜欢你这句话淹没在了他的电话里面。这样也好,大家都是有家室的人,默默的把所有的思绪埋藏在心底就够了。纠缠的太多,想要的就会更多,她害怕自己变成难以接受的自己。他们好比两颗星球,都有自己的轨道,靠得太近会脱离自己的轨道,最终引起碰撞的毁灭。
楚惠兰跟他提了卖掉结婚彩礼的提议。希望他能让这段电脑还在维修中的日子好过一点。
至于远方的同桌,或许他还在艰难困苦的活着,希望他能尽快的摆脱困苦,仅此而已罢了。至于欠的钱相当于之前的心结的款项吧,各自安好,互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