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漫长又孤独的夜晚,在爷爷去世后,阿薰就过着独自一人的生活,一个人做饭种菜采野果和越过好几座山去上学,阿薰没有收入来源,她能够一直读书读到现在全靠一位善心人士的资助,而这个神秘人每次都只是寄来一封装满现金的信,什么话都没有,所以即使在接受资助后好几年阿薰还是除了知道这个人是她的恩人之外什么都不了解,阿薰也从来没想过要多了解关于他的什么,但是今年不一样,今年阿薰该读高中了,读高中要到更远的县城去,这意味着阿薰要走出从来没离开的大山,阿薰虽然心里有一丝期待但她还是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成绩根本不足以考去县城,所以最终她决定放弃读书,但是她还是想要走出这个大山,因为她想要见见外面的世界听听外面的声音,她曾在课本上看过外面世界的照片,像五彩斑斓的画一样,和这里单调的各种绿色完全不一样,更因为她还想要当面感谢这位好心人,告诉这位好心人她已经放弃读书,不能再接受他的资助,并把这几年她节约下来的钱还给他。带着这个决心,她开始着手收拾行李和向这座她生长的大山告别。
说是收拾行李,其实除了两三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外什么也没有,但有一些对阿薰来说无比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爷爷的遗物,阿薰小心翼翼地把爷爷的遗物全部打包好埋在爷爷的墓旁,留下了爷爷生前一直带在身上的已经没有光泽的暗红色的老烟杆,然后对着爷爷简陋的石碑磕了三个响头,磕头的时候阿薰心里暗想:无论去了哪里,最后我一定会回来的。
阿薰背着床单裹成的简陋行李走了两天一夜终于走到了小镇的车站,她站在车站门外,看着车站里来来往往带着大小行李的人和远处一辆辆整齐排列的大客车,陌生和恐惧一下子全涌上心头,她有点手足无措,但她自小就有一种莫名的勇敢,小时候和爷爷到山里去捉蜈蚣做药时,她总是冲在最前面,面对各种各样的昆虫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越捉越兴奋,此时面对完全陌生的场景,阿薰认为比捉蜈蚣可怕,但她已经走到这里,她绝不会半途而废,她深呼吸一口气,抓紧了行李,抬头走进了车站。
进了车站,阿薰学着其他人一样规规矩矩的排在队列后面,排队时前面几个中年男子在谈论在外务工的所见所闻,听见他们谈论中有蓝的和天一样分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