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率的跨过了20岁的大门,变得不想再回忆过去,不停的展望着复杂的、缥缈的、曲折的未来。觉得每天都过得太快,每天都过得很累,每天都想很多。似乎更加焦虑了,谁不渴望成名在望呢?似乎更加珍惜前程了,谁不渴望有个美好的未来?似乎更加努力了,社会变化太快了,谁不是每时每刻不在追逐着呢?是啊,我们是被时间这个洪水猛兽推着走,有时是一个激流,有时却是海啸。我们被这个社会挤着走,要用学历、社交能力、证书、关系来证明自己,证明给金钱和地位看,我能得到你。这是大多数吗?这是现状吗?
没想到大一的暑假会如此的长,此时的我在老家家中,一个看似远离焦虑的地方,一个看似可以让我平静对待得失平静观望现实和未来的地方。可是当我迈出一步又一步,迈向家乡的酒席,迈向家长里短,迈向人情世故——我发现家乡里蔓延着的是另外一种焦虑,一种停留在过去缓慢接受现代的焦虑。
父亲的朋友在父亲的餐馆为儿子举行升学宴,我被爸爸一通电话叫来带妹妹来蹭吃,坐在酒友的那一桌,那一桌的客人用我们家乡话有一个十分常见的词语,读做“老shang”,大概就是同乡或者同侪这种情谊,我爸爸也坐着一桌。因为有酒的介入这一桌绝对是吃的最慢的,也是最热闹的,大概也是最爱议论政治的。(不知怎的我总觉得家乡的酒席文化越来越变得淡了,酒席上大大咧咧的酒汉变得收敛了)他们的谈话几乎每次是“老shang”之间的事业家庭,在酒桌上所有话题都如此雷同,就像这从没变过味道的酒和满眼大鱼大肉的菜肴一样,听多了也会觉得腻味的。他们突然谈起了政治,面色红润的爸爸已有些许酒意,操着家乡话大骂“把美国都要炸掉去,美国佬不得了的坏”,他的几个酒友的立场和我爸爸不一样,他们认为“美国一来中国立马毕恭毕敬的”,显然那些酒友比我爸爸要更懂政治一些。最近G20期间奥巴马访华,大概是微信上朋友圈里最热的新闻了吧。我突然有种和他们聊一聊这个话题的想法,不过马上打消了,因为他们对新闻是不求甚解的,新闻只是短暂表达他们情绪的友情谈资,除此之外不具价值。这是酒桌上唯一的政治话题,短暂结束毫无违和感的进入到下一个“老shang”的家庭事业,让我觉得意味深长。
我望着酒桌上琳琅满目的菜,我发现我的家乡真的影响了我很深,蔓延进血液里。在健康饮食如此重要被提倡的今天,酒席上的酒菜依然以油腻、丰富的味道战胜了我的胃。这是酒席上浅层次的欲望,中国酒桌文化和中国家庭孕育下的欲望。
我和妹妹准备离开时父亲他们这一桌人还很齐,和父亲告别时父亲说要我们打的回家,模糊的话语里带着酒意。每次来爸爸店里吃饭临行时爸爸好像都会这样讲,离家不远的距离我从不选择打的。外面已是黑夜,我和妹妹走在路桥上,妹妹一路总是有很多活力,一路跑跳嘴里念念有词。只是走在桥上会很害怕,小手会紧紧的握着我。我突然觉得未来到底是什么?我已经想不清楚了。身旁的温暖是这么幼小的身体所给的,我突然觉得我,已经是个要独自面对一切的大人了,没人再觉得我是孩子了。
回到家里无意看到看央视寻亲节目《等着我》,我有段时间很喜欢看这个节目,它很煽情也很深情,它的节目配乐有时也让我很有代入感。节目讲到一个曾经在节目中寻亲成功的女孩改变人生活重新来到现场,她曾经因为将要嫁人却因为觉得自己的人生像一张白纸而要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这一次她带着亲生父亲、丈夫和肚子里的小宝宝重新回到现场。让我感动的是,她觉得她的人生曾经像一张白纸,而如今她很幸福。还有一个为感谢师恩而寻找30年前自己的老师的大姐,这样的寻找也许很容易,可让我感动的是,在大姐和老师重逢后坐下来谈话的时候,主持人倪萍的一句:懂感恩、感谢、恩情,是好人啊。
这个世界,有多少人会为了感恩曾帮助过自己的人,试图找到他/她,即使天各一方、渺无音讯?这个世界又有多少人觉得自己在找到亲人、爱人前,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是一张白纸?
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如这山间清晨一般明亮清爽的人,如奔赴古城道路上阳光一般的人,温暖而不炙热,覆盖我所有肌肤。由起点到夜晚,由山野到书房,一切问题的答案都很简单。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贯彻未来,数遍生命的公路牌。
张嘉佳《从你的全世界路过》
我突然发现我的大一去了好多的地方,留了好多的照片。都说旅行是为了拓展视野、洗涤自己。拓展视野是有吧,可不知不觉发现自己以去很多地方为乐、停下脚步就会或多或少焦虑时,再也没有收到两张用打印机打印出的曾经两人同行敦煌莫高窟时拍下的照片更让我感动让我反思了。我突然觉得我的旅行都有意义,我突然觉得人生这东西,有趣的让人想哭又想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