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听友大家好,我是徐英瑾。我们上一次节目讲的是《游叙弗伦篇》,苏格拉底对游叙弗伦的结论就是揭露了一般的求助于神灵的人的一个虚伪性。苏格拉底的意思就是,实际上我们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理性来了解是非,不要担心。
但是说到这里又冒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有些人就说了,理性这个东西不太好使,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好像很多时候都挺糊涂的。怎么解释这一点呢?我们怎么样能够摆脱蒙昧,真正地利用理性来照亮我们人生的道路呢?这就牵扯到了柏拉图对于理性之路的一个系统地阐述。
为了进行阐述,他又提出了关于洞穴的比喻,这个洞穴的比喻可能大家会在不同的场合也听说过。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要大致说明一下它的内容,我的很多解释就是跟着这样的一个内容展开的。
洞穴外是否有一个美丽世界?
和柏拉图的其他对话一样,《国家篇》的主角依然是苏格拉底,不过也有其他的一个对话的对象,这个对话对象是格劳孔,格劳孔是柏拉图的哥哥,也是苏格拉底的学生之一。
在洞穴的比喻里面,苏格拉底向大家描述了一个地下的洞穴的住所,这个洞穴里面是有一条道路通向地面的。洞穴里面就关着很多的囚犯。这些囚犯也挺惨的,他们的大腿和脖子都被紧紧地绑在那里,以至于他们的眼睛只能够看到洞穴的墙壁,而不能转身回头看,因此他们是看不到背后有出口的。
在这个监狱里面有一些狱卒,这些狱卒会在周围唠嗑、吃barbecue,或者搬运一些东西。但是因为这些狱卒是处在囚犯的身后,所以囚犯没有办法回头看到狱卒的本尊。
他们能看到的是什么呢?他们能够看到的是狱卒的影子。为什么会有影子呢?因为在囚犯的后面有一个火烛,有一个火把,这个火把会把事物的影子投射到这样的一个墙壁上,但囚犯是没办法回头看到那火把的,他只能看到影子。
这样他们就看到很多影子在走来走去,好像在唱歌,好像在吃什么东西,但是因为他们没有办法看到狱卒的脸,所以他们会误以为是这些狱卒的影子发出的声音,他们就会把这些影子当成是活人,把影子之间的行为当成是活人之间的一个行为。而且他们会认为这个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世界的真相就是我们看到的这些影子。
这是苏格拉底问格劳孔的,如果我们给其中的一个囚犯松绑,让他站起来转身回头看的话,如果他们能够看到这些影子的原型并不是影子,而是一些活人的话,这会发生什么事呢?
假设有个大侠,要把这样一个囚犯给救出去,发现这个囚犯很奇怪,我把他的锁链已经打开了,他看到后面有一个光源,看到有真的狱卒,他非但不开心,而且还扭扭捏捏的,甚至有点掉眼泪了,说,这是真的吗?
大侠说,这就是真的,拜托,你还不知道地上的世界,地上的世界比这更美丽、更美好,我带你往上走。结果地上的世界那就不仅仅有火把了,有刺眼的太阳,璀璨的、毒辣的阳光,使囚犯的眼睛根本就睁不开,以至于一开始他啥都看不见,他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慢慢适应,才看到新鲜的事物。
而且因为他在地下监狱里面最常见的是影子,所以他也是先看地面上的影子,要过一段时间才慢慢适应,才去敢看真实的事物,到最后他才敢去看太阳本身,从而感受到太阳作为光源的独特之处。然后要花一定的时间,他才能够理解原来这些影子是太阳造就的,影子不是真实的。
有了这些经历和认识以后,保不齐他就不愿意再回到洞穴中去了,知道那是个《楚门的世界》,相反他要去认识真实的世界。
当然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他又被那一个地底下的狱卒给抓回去了,那事情就麻烦了。他要重新慢慢适应洞穴里的黑暗,而且他对于光影的熟悉水平会下降了,以至于根据光影来做出相应的身体调试的能力,也全部退化了,他的这种笨拙的行为会被其他的狱友所嘲笑。
他如果说你们才不知道,我是见过天的,我是看到过天上的太阳的。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你疯了吗?什么叫太阳?那是有一些无聊的大侠编出来的谎话,真实存在的就是这些影子,这就是我们所面对的世界。
这时候如果他要发动一场小规模的叛乱,让这些狱友推翻狱卒对于他们的控制,沿着大峡所指示出来的道路重新会到回到地面上,看到阳光,十有八九大多数人都认为他疯了,而且十有八九大家会首先向监狱长报告,说有一个人想越狱把他给抓起来,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美丽的外部世界。
这个比喻非常有名,大家听听好像脑子里N部好莱坞的电影就穿脑而过,首先我们会想到的就是《楚门的世界》。
金凯利所演的这样一个社会实验的牺牲品,从小到大以为他生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面,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所看到的所谓的真实世界,只不过是一个大型电视节目。楚门真人秀的一个组成部分,他看到的所有的所谓的社会成员都是公司雇来的演员,等到他哪一天发现事情不对头了,其实他是有点痛苦的。因为他二三十年的人生,都是建立在对于周遭的这些事物的信仰上的。现在你告诉他周遭的事物都是影子,都不是世界本身的真实的样态,他的信仰世界会崩溃的。
多多少少有人也会想到另外一部电影,就是《黑客帝国》。我们的身体就是在一个巨大的营养钵里面的培养的一个脑子,脑袋的皮层上接了很多的线管,给我们的脑子的皮层以很多的电刺激,让我们误以为我们是在和真实的世界打交道。是不是这种情况?这也是种可能。
还有部电影它不是科幻电影,但多多少少也有这个味道,就是《肖申克的救赎》。《肖申克的救赎》当然是讲一个银行家怎么样从监狱里面逃跑的故事。但是我们也看到很多狱友在监狱里面待的时间过长了,监狱里面那种压抑人性的生活他们反而适应得比较好。
这是不是就有点像我刚才所说那个情况呢?人家好心把你带到阳光下,你的眼睛还被阳光给啄瞎了,或者人家好心要把你救出去,你还说你是个骗子,我们的监狱里的世界就是真实的世界,根本就没有外部的世界,要向监狱长报告,是不是这种问题?
感官以曲折的方式体现真实事物
好,虽然这样一个故事在文艺小说创作里面可以说是被反复地翻新,从哲学角度怎么来看待这个故事呢?苏格拉底就像格劳孔解释了如何理解这个比喻。
他认为洞穴就是人体感官所能够触及的世界,它表示人类所处的普通环境。但问题是我们太相信感官了,我们总是认为感官所看到的这个世界就是世界本身了,殊不知感官只是以曲折的方式体现了真实的事物是什么,正如事物的影子只是以曲折的方式来体现了事物本身是什么一样。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运气好,我们是有机会跳出囚徒的眼界,沿着一条思想的通道走出洞穴,上升至阳光,这在哲学上就代表着我们的灵魂从所谓的可感的世界——也就是感官的世界——提升到了理念的世界,也就是只有理性才能领会的那样一个理智世界。
理念世界里面有啥呢?显然了,理念世界之为理念世界,就是因为它里面有理念了。啥叫理念呢?其实我们在《用得上的哲学》里面已经讲到了理念论,我们可以稍微来复习一下。
要讲清楚什么叫理念,我们首先要知道什么叫共相和殊相的区别。共相就是事物的一般性特征,马的共相就是马之为马的一般性特征。我们这里所说的理念,也就是马的共相,马的共相也就是理念。所以理念并不是一个非常难懂的词儿,只要你理解了共相就理解了理念了。
那么特殊的一匹马是什么?就是殊象了。如果把马的理念比作天上的月亮的话,那么1000个水桶里面所映照出来的月影,实际上就是每一个特殊的马的殊象了。
特殊的马和抽象的马或者说特殊的马与马的理念之间的区别是什么?特殊的马它在时空里面它会死亡,它必然会死亡,不可能有不会死的马。但是马的一般性或者马的概念,或者说马的理念,或者说马的共相,则超出时空它不会死,所以它更真实。
实际上在洞穴的比喻里面,这个囚徒所看见的各种各样的影子,也就是我们平常生活中所获得的各种各样的这种感知对象,实际上它们都是殊象,不但一匹匹特殊的马是殊象,一个个特殊的苹果,一棵棵特殊的苹果树,一只只飞过的鸟,它们都是殊象。
而洞穴外面所发生的那些事情,实际上就是理念了。马的理念、狗的理念、方的理念、圆的理念、美的理念,所有这些理念背后有没有一个共通的大的理念呢?有,这个更大的理念就叫善。
善在洞穴里面指什么?就是照耀地面的一切事物的大的太阳,它管理这一切是非,它是一切是非之最终根据。用隐喻的语言来说,如果你能够看到阳光,就等于你能看到大写的善字,然后你才能够由此分辨是非,知道人生中的选择该怎么做。
理念论的一个根本的想法也就在于这里,你要摆脱对于这种个别的感性的事物的感知,然后慢慢的上升到对于理念一般的认识,由此你才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君子,你才能够真正的明辨是非。
顺便说一句,理念论的英文idealism这个词在外文里面还有一个含义,就是理想主义,所以理念论这个词同时就是理想主义的意思,如果你要做一个理想主义者,你就是个理念论者。
认知影响道德
有些人可能会不是很服气,凭什么说理念论就有理想主义的维度呢?说你说说马的抽象的理念和善良有什么关联呢?你理念论发现了马,作为一个抽象的理念是真实存在的,这是认识的问题,但认识的问题和善恶的问题是不是一回事呢?
很多人会倾向于认为这是两回事。比如我说某某人数学不怎么好,那是因为他没办法认识数学原理,但这不等于说他的道德品质就差。反过来说某某人的一个数学好,也不等于你说你的道德品质很好。大家都看过一个网剧,叫《隐秘的角落》,秦昊演的数学老师数学水平很高,而且还多少懂点哲学,但他是个连环杀人犯。
面对这样的一个指责,我是试图站在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立场上为他辩护几句。
我用的是一个指鹿为马的例子。我们都知道,秦末有一个权臣是赵高,大宦官,特别的坏,就是独揽朝纲,玩弄朝政。所以他就故意牵了一个鹿,跑到朝堂上就问,这是鹿还是马?实际上当然是鹿了,但是他非要指鹿为马。
赵高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当然,按照分情况讨论就有两种了,第一种,赵高这人真的很蠢,蠢到他的生物学知识是如此的有限,以至于认为这的确是马。第二种,赵高完全知道这是马,但他故意胡说,以便测试自己在朝堂上的权力。
我要指出,无论是这两种情况中的哪一种,实际上都是道德出了问题。
第二种情况比较好说,你明明知道这是马,然后你还故意胡说,以此测试自己的权力,你这不是大混蛋吗?你不是大坏蛋吗?也就是说,你明明知道A是A、B是B,你非要说A不是A、B不是B,实际上你在践踏知识,你践踏知识、践踏真理,本身就是一种不道德。
第一种意义上的错误是什么呢?有人说这就不是道德问题了,他没有好好读书,我认为这仍然是道德问题,为什么?他没有尽到认知责任?如果周围的人智商都正常,都知道这个东西它是梅花鹿,不是马,就你一个人说它是马,这就说明你没有好好学习。
你怎么就不好好学习呢?你不是贪玩吗?贪玩就说明你对真理不认真,你没有追求真相的勇气,你没有追求真相的兴趣。所以归根结底,这依然是一个道德问题。
就很多的公共的这样一个生态灾难,它之所以形成,也有可能就是因为你的道德破坏了你的认知。大家可以去关注一下《用得上的哲学》的一集番外篇,讲述的是对于一部英剧《切尔诺贝利》的这样一个解释。
在这里面我就指出,在切尔诺贝利事故发生的时候,正是因为一些当事官员的玩忽职守、漫不经心,对于群众生命的冷漠态度,导致了他们这样的一个认知的偏差,没有办法及时地意识到切尔诺贝利这个事故发生的严重性。所以认知不到位,道德可能真的是在起作用了。
如果我们在用苏格拉底的洞穴隐喻的这种话语,我们也可以说太阳所射出来道德的光,它会滋润各种各样的理念。你如果能够从这样一个理念上面获得一些正确的认识,实际上多多少少你就沾染了这种诚实的品性,你就离善进了一步。
这也就解释了很多人就说好像学理科的人至少在道德上有这么一个优势,因为理科的丁是丁,卯是卯,比文科清楚,不允许你倒浆糊。所以很多学理科的人的是非感会更加得清楚一点,而且发现错误了以后更容易改正错误。
这当然是理科的同学编出来用来挤兑我们学文科的一个话。我自己做哲学的人,认为这个话多多少少有一定的真理性。
好了,现在我们已经看到了道德的问题和知识的问题,的确两个问题很可能是一个问题,有可能知识获取的本身就意味着某种美德的获取。但是听到这里,有些人还是会提问,这个问题是这样的,我先讲讲这个问题的由头。
我们在讲共相和殊相的差别的时候已经提到过了,作为共相的马的理念是超越时空的,而特殊的马在时空之中,它必有一死。我们都知道在所有的共相背后还有一个大的共相和大的理念,就是善的理念。既然马的理念本身都已经是超越时空了,马的理念背后的更加抽象的理念,即善的理念,显然也是超越时空的。
好,讲到这里很多人就会问了,这好像听上去和我们的常识是不符合的,你把善本身说成是一个超越一切时空的大的理念,但是我们从小得到的另外一种教育,什么东西是善的,什么东西是恶的,要看具体的语境,很多东西不能抽象地谈。
比如说撒谎它到底是善的还是恶的,这好像就得看语境吧。比如有人就说了,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撒谎是不好的,但战士被敌人抓到了,对敌人撒谎那没问题,你要骗敌人。还有一个就是对病人撒谎,原则上虽然不好,但某些情况也不妨对病人撒一个小谎。
所有的这些善的标准的兑现,都要和具体的语境结合在一起,你凭什么又说世界上有一个普遍的、一般的善的这样的一个理念呢?
柏拉图的反应是什么呢?他会说,好吧,退一万步讲,即使我承认在某些情况下,对于病人隐瞒病情也许是对的,但这样做他是为了什么呢?他是为了延长病人的生命体。但这又是为了什么呢?还是为了一个根本的善。
好吧,一个战士他偶尔会对敌人撒谎,给敌人假情报,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那是因为你认为你的国家是正义的,敌人的国家是邪恶的。如果我们正义的国家被邪恶的国家打败了,那事情就不好办了。所以我仍然是为了一个大写的善。
请注意柏拉图是主张为了一个大写的善,具体的善的行为,或者说是具体的善的行为的内容,这都是随着情境的变化而变化的,这些行为的有效性也都是有时限的,是会消亡的。但是它们所依据的那同一种抽象的善却是长存不朽的。
如何追寻善?
说了这么多,我们就差不多可以把洞穴理论及苏格拉底与柏拉图对他的一个解释给说清楚了。
这就回到我们开篇的问题,在人生缺乏指导的时候,吃不准啥是正义的时候,我们是不是需要一个更高级别的权威呢?《游叙弗伦》它所给出的答案是我们需要这个权威,这个权威就是古希腊的诸神,但苏格拉底则认为这是不行。
怎样的一个权威才是好的权威呢?通过《国家篇》或者说《理想国》,苏格拉底和柏拉图已经给出了这个答案,最后的权威是不变的善,或者说善的理念。请注意,善的理念在这里并不是一个神,它是理性所把握的对象。
现在一个新的问题就冒出来了。好,我们已经知道了善是一个像太阳一样的永恒的理念,但是我们该怎么获得善呢?
其实洞穴的比喻,多多少少也说明了这个问题。我们就讲其中的一点,我们已经提到了,对于理念的认识,你是需要有个向导的。比如某个大侠把这个囚犯给救出来,带着他慢慢攀爬,然后爬到洞穴外面去看真相。
大家说这不就是个比方吗?你这大侠到底指的是什么呢?其实具体的做法,大家会听上去会觉得很惊讶,这个做法实际上就是循序渐进的,也就是说这是一条教育培养途径。
教育培养途径是什么呢?先学一些不太重要的学科,比如体育、音乐,陶冶你的灵魂,然后学一些哲学入门学科,请注意哲学本身是有入门学科的,在他当时看来那就是算术、平面几何、空间几何、天文和神学。柏拉图特别强调在学习的过程中,要根据哲学的精神来教这些学科。
首先要把一些公理搞清楚,然后在这些公理的基础上,再去学定理,然后再去学引理。我们在这样一个公理化的体系里面,先看到哪些是普遍一般的,然后再把它下降到具体的感性的案例。在这个案例里面,我们就利用我们对公理和定理的这个知识来做几何证明,这是种希腊化的学法。
柏拉图非常重视数学教育,他把数学教育看成是哲学教育的前导,以至于他在自己的柏拉图学园门口写了一句话,他在自己的柏拉图学园的门口写了一句话,叫不懂数学不能进柏拉图学园。但是为什么数学对于获得善的理念特别重要呢?这是因为数学的是非是非常清楚的是非,你把数学搞好,让数学的思维进入你的人生,你人就变得很诚实了。
有一部电影我觉得就可以给柏拉图的理念做一个注解,这是2019年上映的一部日本的反战电影,叫《阿基米德大作战》。他这个主演也是日本的小鲜肉明星菅田将晖。这个菅田将晖在这个片子里面他演的是一个二战期间的日本的数学天才,这个数学天才的名字叫櫂直,名字就暗示他,这人很直,不弯曲,所以凡事都喜欢较真。
这样櫂直就经过了认真的数学计算,发现了当时日本军部投入日本大和号战列舰建造的建造费和报价额之间是有矛盾的。同时他也通过精密的一个计算来发现大和号所吹嘘的所谓的一流战力,实际上是不足以使得日本联合舰队能够在即将发生的太平洋战争中战胜美国人的。发动这场战争就是件愚蠢的事情,这是一场让日本必败的战争。
但是很显然,大多数人没有听从他的建议,他的建议被边缘化了,日本也在战争中倒了大霉了。
这个片子最后还是挺悲剧的,就是一个人清醒了,但是世人还是在睡觉,于是国家和民族还是陷入了战争的深渊,这就牵涉到了一个先知先觉的人与后知后觉的人之间怎么沟通的问题。能够走上真理之路,跑到洞穴外面去看世界的实在是太少了。
天才数学家櫂直就试图拉着军部的那帮官僚也跑出洞穴看看世界,但他们还是愿意留在洞穴下面,坐着他们大东亚共荣圈的迷们。
我认为这就是个人生哲学的话题,如果这不是人生哲学的话题,它又是什么呢?你认识到的世界和别人认识到的世界不一样,但是你没有办法说服你所看到的景象,就是世界的真相。你没有办法说服别人接受,你所看到的真相就是世界的真相,你只能看到这么多人踏入这种错误的深渊而不可自拔,这就是人生的最大悲剧,对于这一悲剧的揭示难道不正是人生哲学的使命吗?
往下是可感世界,往上是可知世界。对于理念和善的理念的把握都是哲学的任务。
这一集的内容大致就到这里了,在这里我们已经涉及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话题,这就是爱。你必须先爱真理,所以才能产生善良的行为。没有爱,善和真之间的关系仍然是脱节的。到底什么是爱?这就牵涉到了柏拉图人生哲学的一个重要的维度了,这就是关于爱的哲学,这也就是我们下一集的内容。我们下一集再见,谢谢大家。
思考题
洞穴比喻是关于认知的讨论,在洞穴里看不到真相,认知无法提升,走出洞穴则可以认知真实的世界,需要强大的认知作为支撑。如何理解?
苏格拉底的洞穴比喻,是将人的认知局限性通过简单形象的比喻解释得很清楚,洞穴是我们认知的局限,认为看到的就是事实真相,就是真实世界的全部。殊不知跳出洞穴外看到的才是另外一个可感知的真实世界。
这就像在亲密关系当中,我们对另一半诸多抱怨,因为我们有一个理想中的伴侣形象,是一种完全不同于现在伴侣的一种期待。生活中伴侣是我们感知到的,而感知到的又受到认知水平的限制,不一定正确。而理想中的伴侣形象只是一种理想状态,甚至这种形象可能并不真实存在。
善是是基于客观事实的一种理念,所以柏拉图才会提出不懂数学不能进柏拉图学园。因为数学的是非是非常清楚的是非,把数学搞好,让数学的思维进入你的人生,你人就变得很诚实了。不把数学思维局限在某一个框框内,那么认知能力高的人,可以说是一种善,基于“善”的理念基于客观事实,而做出的决定也是一种大善。就如同被俘虏的士兵向敌人撒谎,如果作为正义的一方,那么他就是一种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