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等什么?”他蜷在潮湿的角落里,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有气无力地问。
“我们在等死。”面前那个戴着黑眼罩的独眼龙不怀好意地笑道,露出满口黄牙。
他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青年,如今却和一个肮脏的海盗窝一起,窝在阴森的石头城堡里。
他记不起自己是如何从伯爵的地牢里把海盗“救”出来的,他只记得自己坐在伯爵的房间里喝茶,忽然这个海盗就从窗帘背后跳出来。在混乱的打斗中,他的手被镣铐锁住;而镣铐的另一头正好锁在海盗的手腕上。
于是,按照海盗的说法,他们俩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在逃亡的这两天,他试过很多方法想要挣脱镣铐,但每次都被海盗说服了:“你现在弄断它,会被那群不分青红皂白的宪兵抓住,然后投进大牢、勒索一大笔保释金……”
最后,他们被困在了这座三面环海、建造得像铁桶一般的城堡里。唯一一条通往陆地的小路,如今早已被宪兵把守。
海盗说:“小鬼,我不把你当人质了。你出去吧,去把那群废物引开,我就可以趁机溜掉......”
他当然不会那么傻。
在那个漫长得看不到尽头的夜晚,他们像往常一样聊起各自的生活,然后把对方贬低得一文不值。
“你们这些海盗,根本就是一群没文化的土匪。”
“你们贵族又好的到哪儿去?好好的国王给你们斩首,去搞什么议会、宪法。”
他看了海盗一眼:“你读过卢梭吗?他说,人人生而平等......国王也要通过民主选举......”
海盗咧嘴笑:“这不是跟我们海盗学的吗?我们每次都是这样选船长的。”
他哑口无言。
后来,海盗讲述了这座城堡的来历——几百年前,这里曾经是一群修道士的隐居之地。他们远离尘嚣,在这里苦修,过着清贫而与世无争的生活。忽然有一天,一群北欧海盗闯了进来,将这里的僧侣全部斩首。
“世人都以为他们是因为没有找到值钱的东西才杀人。但我了解北欧海盗,那群维京人虽然都是恶魔,但却是一帮精明的家伙,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去袭击一座修道士的城堡。”海盗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们寻找的宝物,是一件很不起眼的东西,甚至连拥有它的人,都不知道它的价值......”
他疑惑地看着海盗:“你盯着我的戒指干什么?”
他的小指上套着一只不值钱的银戒指,指环上铭刻着一条呲牙裂嘴的蛇。他不知道这只戒指的来历,但他肯定这东西不值钱。
“没什么。”海盗笑了,“我在想,我们要开始一段难忘的旅程了。”
三英里之外,在宪兵队的营地,有两个人正在秘密商量着什么。
“毫无疑问,戒指在那个年轻人手中。”
“要让部下冲进去吗,长官?”
“暂时不用。那个人还没发现戒指的魔力,不要太惊动他们。”
“您不担心海盗会偷走那只戒指吗?”
“那东西不是谁都能驾驭的,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设法把那年轻人弄走......天亮之前,让军队撤走,让他们逃走......我们的力量太薄弱,必须依靠皇家海军……这枚戒指,我要定了。”
“皇家海军......那枚戒指,真的那么神奇吗?”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