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傍晚，江边，凉风。

那个人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及腰的长发和红色的裙摆在风中肆意飞舞，月色淡淡地洒在女人静谧的背影上，不加任何修饰，只是呈现她本来的颜色。

“请问是顾希小姐吗？”刘川轻轻地问道，可能是不愿盖过潮水的声音吧。女人这才转过身来，似水的眼眸突然有些黯淡：“他让你来的吧。”

过了一会儿，又问：“为什么他不来？”

刘川眼神有些闪躲，无法直视面前的女人，“程风今天有事要处理，所以让

我把这个给你，祝你生日快乐。”说完就把手上的精美的盒子递给她。

女人接过盒子轻笑了一声，又默默无言地打开盒子，是一条项链。“帮我带上吧。”

刘川轻轻拿起项链走到女人背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女人的长发拨到一侧，光滑细长脖颈显露出来，月光旖旎地打在女人的发梢，还有淡淡的清香。仅剩10厘米的距离，刘川一瞬间忘记了呼吸，用僵硬的手臂绕过女人的脖子，也忘记了心跳，只听到一层又一层的水浪拍打江岸的声音。

“江边冷，我送顾小姐回去吧。”刘川脱下了外套为顾希披上。

“再陪我待会吧，好久不见江边的月色了。”

“好。”过了良久，刘川又低声说了句：“好久不见。”一层水浪刚还拍打在岩石上，将这一句吞没在潮湿的空气里。

自打15岁刘川进帮和程风成为兄弟后，每年生日都是程风陪他在江边小酒馆过，今年是第5个年头，这一天刘川20岁了。程风头一次带女人来为兄弟庆生，那女人是顾希。

“哥，今天可是够明目张胆的呀，就不怕被嫂子发现吗？”刘川故作轻松的口吻调侃程风。“今天不是有你吗？”程风一脸狡黠地望着刘生，刘川偷偷望了一眼顾希，依旧长发飘飘，温柔恬静。

猝不及防地，顾希向刘川看过来，客客气气地说：“很高兴认识你，以后就是朋友了，可以叫我小希。”不一会儿，竟然俏皮地对刘川使了个眼神，说：“今晚咱俩联手灌醉他，我要报上次他放我鸽子的仇。”刘川笑着答应了.

酒过三旬，一个黑影快速冲进酒馆，是程风的老婆带着杀气来了，她质问这女人是谁，其实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刘川立马开口：“嫂子误会了，这是我女朋友。”程风立马用可怜的眼神看向她老婆，说她误会了。她当然不相信这兄弟二人的鬼话，但现在无凭无据，只好淡定。

刘川请嫂子坐下一块吃，还跟她赔罪说自己考虑不周没请嫂子，以后不敢了。没过多久，程风跟着老婆先回去了。

“我们接着喝。”顾希红着脸，有些上头。

“你喜欢他什么？。”刘川问。

“他救过我家，三个月前我家的货被白虎帮截了，爹也被扣在那里。是他把我爹送回了家。听说他带人把白虎帮端了。”

“所以你就以身相许，哪怕知道他有老婆？”

“我不在乎。”月光静静地洒在顾希因酒精而变得微红的脸上，她的声音也很轻。

刘川认真地盯了着顾希的双眼几秒钟，神色复杂。他对顾希说：“你知道我喜欢你吗......我喜欢你的眼睛”。小酒馆灯光昏黄，酒精在体内的挥发让人眼神有些恍惚，但刘川却看得很认真，不自觉抬手触碰顾希微红的脸颊，动作很轻，轻得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顾希摸了一下刚刚被触到的脸，将脸庞边上的头发撩到耳后说，“可惜眼睛会骗人。”

三个月前刘川带兄弟们再次血洗白虎帮，把他们打成了残血，救出了所有被扣留在白虎帮的人和货。但回去的路上遭人暗算受了重伤，于是由程风带人送回了人和货。

酒馆的桌子都靠着窗，江风吹了一晚上，夹杂着雨丝也吹了进来。谁也没注意到谁的脸上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