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碗羊肉泡馍端上桌时,我看到蓝花边的瓷碗,眉头一邹,觉得碗很小。可是吃着吃着,你就发现这碗不小:口窄肚子深,且碗口与碗底口径基本一致,呈圆柱体样式。这才想到初中数学老师教授的一个原理:同底等高的圆柱体积是圆锥体积的3倍。西安小吃的实在可见一斑,不肆意雕琢、不卖弄表面文章,就像西安城墙的墙砖一样厚重踏实。
无独有偶,西安另一道名小吃是肉夹馍,我也是随意走进一家街边小店,当肉夹馍被端上来后,一看就直咽口水,白吉馍表面烤成的金黄色、内瓤的奶白色与腊汁肉的暗红交相辉映,闪烁着浓浓肉香。咬一口,面饼薄厚适中,腊汁肉肉香量大。不禁想起了个笑话,说吃包子咬一口没咬到肉,再咬一口就咬过去了,调侃中充满吃不到肉的遗憾与不爽。而这里的肉夹馍就是任性的让你大口大口吃肉,一点都不含糊。
其实在现代社会,吃一碗羊肉泡馍或是一块肉夹馍,真的不是什么大快朵颐的事情,无非就是面与肉的结合罢了,生活中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吃到很多比他们更好吃的肉类与面食。但是,我之所以在此大书特书是因为,人们外出吃东西讲究感觉和气息,以及对一个地方的认知等更多情绪上的体验。
当你走近一座陌生的城市,越是拥挤的人群越会让你感到孤独,再高大上的景点也只能围观,唯有这价廉物美的小吃你能够全身心投入去享用,找寻到在这陌生空间的温暖与归属感,从而留下对这座城市最真切的印象。
从南京来到西安游玩,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这羊肉泡馍与肉夹馍留下的。如果你以为仅仅是量大,那就错了。羊肉泡馍主角是馍馍和羊肉,这两者的比例直接决定一碗泡馍的质量。因为也去过不少旅游景点,对于在景点吃东西挨宰——价高或是量少——有过切身体会,因此不会抱太多希望,但是你却发现,碗里堆了三大块羊肉,被煮的稀烂入味,咬上一口像是咬熟透了的甜瓜一样酥软,三块羊肉下肚已经半饱。泡馍也很讲究,被汤汁浸透的部分香软温润,中间则保留馍的劲道和小麦的本真清香。
如果说羊肉泡馍、肉夹馍是依靠醇厚浓香来赢得味蕾的话,其实西安还有很多小清新的食物,豪气中不乏柔的气息。比如随处可见的魏家凉皮店,秘制凉皮里除了有薄如蝉翼的面皮沁人心脾,入口润滑,配菜黄瓜丝、切的薄薄的红尖椒段、白色芝麻粒,红白绿搭配错落有致,显得生机勃勃。
因为当地盛产红枣,所以饮食中多有枣泥搭配,比如糜子饭上会有红枣点缀,各种蒸煮的面食中更有枣子存在,那一点红的存在,不仅让人看着欢喜,更有在咀嚼中增加香甜的口感。
还喜欢一道小吃——小米疙瘩汤,它的所有材料都朴实无华,但所有材料和谐存在,面疙瘩和小米粒一般大小,不会像一般面疙瘩汤一样有大块面团膈应人;西红柿已经完全煮烂,汤汁的颜色表明它的存在;切碎成丝的青菜和鸡蛋碎混合在一起。哧溜哧溜喝下,酣畅淋漓,你的味觉是分不清哪是面疙瘩、小米、鸡蛋碎的,但又能感觉到所有物料的存在,因为物料内在的味和香分明清晰有别的溢满口腔。
食物吸引人无非色香味,西安小吃中蔬菜不多,因而就显得弥足珍贵,点缀其间总能活泛全部,瞬间让眼睛着迷;量大味美、实实在在的食物一下子就能征服你的胃;而最后,面与肉这两位主角的交响,白面的清香与牛羊肉的醇香完全俘获你的心。
所以,幸福就是,当你看到,食物的锅盖掀开,屋子窗子都关不住的生活滋味,就飘了出来,飘进阳光里。这就是旅行,随心所欲;这就是生活,简简单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