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如此怀念远古,那一个君子翩翩的时代。前有屈原之咏唱,后继贾谊之绝响,骚体之赋流传千古;前有建安七子饮酒作诗,风流乱世,后继竹林七贤遁山匿林,隐者风范世人追捧。如此翩翩君子,无一不继承先贤智者的遗训,将君子遗风代代相传。
所谓继承过去,于君子们而言,即继承那口耳相传的佳话里孝亲敬长的德行,那史书铿锵文字里不变的忠义两全。而之所以选择继承,不仅是因为过去的重要性,更是因为继承这一行为本身流传至今的正确性。我们并非生而为圣人,因为学习才得以进步,因为继承,才得以传承。
继承过去,能带来先知的提醒,为我们未遇之事做出预判,为我们未成之事定好目标。“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这是对君子为官处事的告诫。而一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更是成为了历代君子孜孜以求的人生理想。我们感慨苏轼,倘若他能继承前者之教诲,恐怕未必会落得那般下场;但倘若他失去了后者的精神支撑,也未必能成为我们称颂至今的翩翩君子。
值得注意的是,相较于继承前人种种先知,超然于思想境界上的继承往往更能开拓个人的视野格局,达到圣人的境界。我们谈论庄子,定义他继承了老子的无为道法。但他完全不曾沾染半点老子的困顿萎靡,避世与绝望。相反,他以一种众人仰望的飘然姿态,肆意的渲染道家思想,用出世的行为,渴求天下大同的美好愿想。可以说,他是在超脱于老子之上,继承了道家思想之精元。
然而,继承过去并不等同于学习过去,因为继承在学习的基础上更多了一层传承的意味。古代君子喜爱结社论诗,相互学习,从而往往创立新的风派,但这并非继承。继承当然也需要创新,但其中最核心的思想是万万不会改变的,只有坚守住这一点,并适当创新使其适应不断发展的时代潮流,才是我们真正需要懂得的继承之法。
新时代之下,我是如此期盼当今的我们能够继承这翩翩的君子遗风,让淡雅文明的君子之兰飘香于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