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在铁轨上飞快驶过,发出轰鸣的声响。身边的异国人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聊着,说笑着。在这样的喧嚣中,两个人似乎陷入了另一种宁静,有什么东西隔开了外面的时空,只余他们默默相对。
车厢内十分拥挤,就只能面对面站着,隔着十多公分的距离。他们各自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却仍能感觉到他/她的气息轻轻扑到自己脸上。白宴觉得自己的脸微微发烫,便把头拧到一边,望着窗外黑黝黝的隧道,窗户上倒影出他不甚清晰的脸。
到了某一站,林非猛地惊醒,“到站了!下车!”他拉起白宴的手,一边护着不让人挤到她,一边推开一条路。走出地铁站,他们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这是哪里?”她问。
糟糕!她的酒店还有四站才到。林非尴尬地挠挠头,“我......我租的房子在这条街上......我大概是糊涂了......”他前后张望寻找着出租车,“我送你回去,别担心。”
此时,过了夜半时分,俄罗斯的深秋已经寒意入骨,风吹在脸上刀子似的割得疼。这样严寒之地,除了酒吧,哪里还有什么夜生活,路上是既没有人,也没有车。就这样等了十来分钟,林非讪讪然低声问:“白小姐不介意的话,今天就在我那里将就一下?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酒店。”不等白宴回答,他又慌着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冻着了......”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他没听太清,仍盯着她,她又微微点了点头。异国他乡,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顾虑和扭捏,况且自己比他大了好些呢,还怕他吃了自己不成?索性大大方方随他一起往前走。
“你怎么......”
“你怎么......”
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开口,却又都停了下来。白宴扑哧一声笑了,“我来实现梦想啊,你呢?不是说你看不懂芭蕾舞剧吗?”
“那天偶然路过剧院的海报,突然想起你说的话,就想来看看。只是正好没有《天鹅湖》的票了,所以才看的《胡桃夹子》。”白宴轻轻哼起了那只著名的《花之圆舞曲》,“很可爱,对不对?”
“可大概还是忠贞的爱情故事更动人吧。”她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他想起那只白天鹅初遇王子时眼里的光芒。
林非在这条老街的尽头租了一间建于十九世纪的旧式公寓,短租房,一居室,有小小的厨房和卫生间,单人床、书桌,足够一个单身汉短暂的停留。他们踩着木头楼梯上到三楼,推开房间门。
“有点小。你睡床上。我去给你准备洗澡的东西。”他招呼白宴坐下,拿了壶去烧水准备沏茶。
“那你......”白宴环顾四周。
“没事,我有睡袋,屋里有暖气,睡地上就好了。”林非拿过毛巾和睡衣,“毛巾是新的。睡衣是干净的,刚洗过。”说完,他从柜子里拿出自己走到哪里都会随身携带的睡袋,铺到了地上。
“你先洗吧,我是男人,洗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