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生意并不太好,很快在嘉定区一间新的眼镜店开张,他们一起都搬了过去。这间眼镜店位于一间大饭店的旁边,是这里到上海市区的必经之路。他们在附近找了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住了下来,这是间年代已久的房子,管道媒气却是有的。厨房背光显得黑暗而狭窄。屋里的家俱简单而陈旧。叶子容已经学会面对这一切了,她唯有显得毫不在意才不会招至他的批评。他甚至常在她面前说那个小舅的老婆是多么能吃苦耐劳,叶子容比起她差得太远了。可能是他常这样评价她的缘故,叶子容真觉得自己是否有些娇惯了,她唯有变得淡定,对一切都欣然接受仿佛才能具有让他称赞的美德。在两个人相依为命的陌生城市,她只想让他对自己一切满意,才不会过于孤独。白天她都在眼镜店里忙活,中午也会去菜场买点菜回屋里做点饭菜。她并没有下厨的经验,却欣然的尝试着这些事情。好在他并不怎么挑剔,看他能吃完自己做的饭菜,她会露出欣慰的笑容。尽管是在一起了,有了孩子。他在她的眼里还是有着距离,她的真正的内心,她真正想说的话在他面前都没有办法真实逞现。她知道他想听到哪些,不想听到哪些。而他,也只是希望她变成他想要的样子。或者说在他的心里他只认为她是女人中的任意一个,而他要把这个女人的毛坯雕刻成他心目中的样子。
叶子容灵魂早已注定,他没看到,或者他根本不关心这点。她内在的那个灵魂不停的与现实做着对抗,她是那样难以就范,她仍然时不时昂起高傲的头颅,对叶子容现实面前的低声下气嗤之以鼻。灵魂说:“你就这么卑贱的过一生吧,成为男人的附属品,成为他的保姆,成为他的陪伴,忘掉自己吗?从此那个叫叶子容的人就如一具行尸走肉,她的躯体还在,灵魂却在游荡。”叶子容听到她的声音了,但她辩驳:“不,不是那样的,你不懂,在爱情或者婚姻里难道不就是这样吗?他说这样对我完全是出于爱,是的,我有很多时候也觉得不开心,但是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之词是早有所闻的,这才是真实的生活吧?”
她的灵魂却不屑一顾的对她冷笑道:“那人生结婚的意义在哪,是全利于男人的吗?女人要承受的太多了。而往往她们在家庭里被看做最没存在价值的人。”叶子容知道她分析得有些在理,但是却无法加以赞同。安于天命,婚姻对她来说也是如此。
他一如既往,她越来越觉得孤独。孤独,是无处言说的。她偶尔看到那些来店里配眼镜的女人快乐幸福的样子,她会想那是一种什么生活呢。店里的营业员有些年长的想邀她到自己家去看看,尝尝自己的拿手菜,阿运都替她拒绝了。她们觉得他这样限制她是不对的,但是叶子容也并没有反抗。她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也不再白费力气的约她,有时候就从家里带些好吃的到店里来分享。日子就这么平静如水的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