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汝爱》是一部迷人的电影,不是经典,是毒药。片中少年时代的文学巨匠们疯狂的生、疯狂的死,传递给我们的是专属于垮掉的一代的最美的东西:夜晚嚎叫的诗歌、卢透明的蓝色眼睛、年轻的疯狂。
如果说兰波是闪耀的太阳,那么爱兰波的卢便是迷幻的月光。莎翁说:少年之爱只用眼,不用心。卢这个漂亮男孩的美是毁灭性的,有的人被他成就,有的人丢失生命。戴维痴迷他,艾伦爱他,朋友们喜欢他,他是所有人的粘合剂,是垮掉派一切灵感的缪斯。像午后慵懒的波斯猫玩弄着利爪,像缱绻的暖风撩拨着白色窗帘,像灯红酒绿下口中吐出的烟雾,像暗夜里吸血鬼红色的嘴唇,卢的美是萎靡、是罪恶、是性、是死亡。作为一个耶稣和撒旦的结合体,他诱惑你、利用你、击溃你,最后抛弃你。这一类人大胆狂野且无需成功,多的是人愿为他颠倒世界。都说年轻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幸亏尚未遇见“卢”,我怕爱上他。
艾伦是卢锁链里的囚徒,被带进疯狂热烈的世界,成了凌晨游荡街头的一只鬼,卑微和小心翼翼到了可怜的地步。他是个诗人,而诗人都像疯子,对爱与死亡有着不可救药的迷恋,爱绝对的光明和绝对的黑暗,爱玫瑰与骷髅。试问这样的艾伦如何挣脱卢?他别无选择,只能试着成为卢,大声呐喊着“这是我们的巴士底狱,不准怯场。”
除了令人动容的偏执而绝望的爱,这部带有传记色彩的电影更为突出的迷人之处在于展示了垮掉的一代人的成长创伤。这些人年轻聪明,整个时代最优秀的人都毁于疯狂。他们要的是绝对自由,未来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从不在其考虑范围之内。毒品、性爱、嘈杂、酒精他们全都沾染,毫无原则,最邪恶的同时最纯粹。片中的颓丧气质和疯狂精神正是最能引起我的共鸣的点,每一个人都会丧,更何况是年轻的人。在18岁的年纪里,我想奔跑,想流浪,想恋爱,想在下一秒变成天上忽明忽暗的云,想被世人所知。可无可奈何的时代里,个人何其渺小,我们太忙了,将自己活成复制品。垮掉的一代人正是在拼尽全力将自己从庸常中解救出来,用最离经叛道的行为方式来打破深恶痛绝的规则,用自暴自弃的放纵来宣泄对世界的抗议,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本词典,维护其固执的表达。正是这一批人丧气满满的表达,我们记录下了一个时代的伤疤。
电影是很现实的东西,从不耸人听闻,常常发人深省。若你是卢,切记美而不自知,永远别把美丽当做工具,人需要为自己的疯狂负责。若你是艾伦,也切记你是个诗人,而圆圈终将被打破,死亡能带来重生。若你是个年轻人,有一段很喜欢的话我想念给你听——“我一辈子都喜欢跟着我让我感觉有兴趣的人,因为在我心目中,真正的人都是疯疯癫癫的,他们热爱生活、爱聊天,不露锋芒希望拥有一切,他们从不疲倦,从不讲那些平凡的东西。”
作者:沈晓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