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每个父母的心愿,然而当你处在生死边缘时,你需要孩子的支持和安慰时,他又在哪里呢?
邻居张大爷和张大妈有一个非常有出息的儿子,儿子小的时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各门功课在学校都是名列前茅,从小学到高中学习从没让二老操过心。
二老都是知识分子,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舍得下血本,各种奥数班、培优班父母没少为儿子花钱,家里的家务也从来不让儿子沾过手,只让儿子全心全意学习,儿子也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高考考上了国内的重点大学。
大学毕业后,儿子又选择到美国留学,毕业后留在了美国发展。父母虽然希望儿子能回国,但儿子已经大了,有了自己的选择,父母也不好说什么,儿子有出息是好事,总不能因为父母的自私把儿子绑在身边,断送儿子的美好前程。
儿子在美国工作两年之后,来电话对妈妈说,他有了女朋友,并决定结婚,张大爷老两口高兴得合不拢嘴,但继续追问什么时间回国举办婚礼,儿子却给他们二老泼了一盆冷水,儿子说因为工作忙,不能回来举办婚礼,就在国外和朋友、同事一起举行婚礼,张大爷二老赶紧把儿子结婚需要的钱给儿子打过去,但心里非常失望,自己儿子的婚礼自己都不能参加。
没过多久,儿子又来电说,他要在美国买房子,张大爷二老把自己住的房子卖掉加上所有的积蓄全部给儿子打了过去,自己却搬到了乡下的祖屋去居住。亲戚们都羡慕地说:“你们以后到美国养老吧。”他们二老只是笑一笑,但心里确实也期待着这一天。
一年之后,儿子来电话说儿媳妇怀孕了,张大爷二老赶忙说到美国去照顾儿媳妇,怕儿媳妇怀孕期间不照顾儿媳妇,儿媳妇会不高兴。儿子却笑话他们老思想,不用他们千里迢迢去美国照顾儿媳妇。直到儿媳妇生孩子,张大爷二老才被允许到美国照顾儿媳妇的孙女。
二老到了美国,人生地不熟,儿媳妇和他们很客气,客气得像个外人。张大爷待不住了,住了半个月就自己一个人回国了,把老伴留在了美国。张大妈给儿子打扫卫生,进入儿子的房间,儿媳妇请张大妈要尊重儿媳妇的隐私,养育孩子的方式,儿媳妇也觉得张大妈不卫生。终于孩子两岁了,儿媳妇把孩子送到了一个托儿所,张大妈被客气地劝回了国。
这一晃10多年,儿子只回来过两回,每次回来都像是旅游一样,来去匆匆,儿媳妇和孙女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最近张大爷总是感觉自体不舒服,张大妈就陪张大爷到医院做了检查,一看检查结果,张大妈尤如五雷轰顶,张大爷被诊断晚期肝癌。在万般无助的情况下,张大妈给儿子打去电话。张大妈把张大爷的病情告诉了儿子,儿子沉默了几秒钟说,他工作忙,回不来,让张大妈带着张大爷到北京再去做一些检查。最后对张大妈说,别怕花钱。说完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张大妈这才想起来,他根本就不会订高铁的车票,于是又打儿子的电话,这回儿子根本就没接电话。于是张大妈火急火燎地找到了自己的外甥,让外甥帮忙订去北京的动车票。外甥说:“大姨,你有事,不用跑来,打电话告诉我,我给你订好告诉你就行了。”外甥在手机上熟练地操作着。
操作完外甥问张大妈:大姨,你和姨夫去北京干什么去?张大妈没有直说,只是说老伴有点不舒服,顺便去北京逛逛。外甥一听,二话没说,把动车票退了,对张大妈说:大姨,这几天我正好没事,我开车陪你和姨夫去北京。
到了北京协和医院,看到那么多排队的人张大妈头大的不得了,更别说网上挂号、交费了,要不是外甥跟着,这老两口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最后医院的诊断还是肝癌晚期。张大妈给儿子打电话,儿子回来了两天,第三天,就说工作忙,勿勿忙忙地离开了。临走对张大妈说,别怕花钱,给我爸用最好的药。张大妈强忍着没发作,可心里却委屈地想:钱,钱,钱,钱能救得了你爸的命吗?
张大爷住进了当地的医院,放疗、化疗该用的都用了,但张大爷日渐消瘦。医生对张大妈说,带老伴回家吧,想吃点啥就吃点啥 ,想干啥,就让他干点啥,住院已经没有治疗意义了。
张大妈含泪把张大爷接回家,从此俩个外甥,担心姨妈撑不住,都轮流来陪姨夫。张大妈满心感激,两个外甥都是做生意的,丢下生意来陪丈夫,在关键的时候比儿子强几百倍。过去孩子的姥姥常说这两个外甥是烂泥扶不上墙,可现在就是这两个外甥替他的儿子承担了儿子该承担的一切。
张大妈没有别的表达方式,只是变幻方式给外甥们塞钱,但外甥们很懂事,谁都不肯收,并且表示,大姨有什么事,随叫随到,我们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
张大爷终究还是抗争不过疾病,临终前他一直望着门口的方向,张在妈知道,他是等待着儿子回来,最后张大爷还是带着遗憾走了。
在办理丧事的过程中,儿子回来了,媳妇和孙女依然没有露面。儿子对外甥及亲戚家帮助表示了感谢,就是没有提及张大妈以后的生活。最后一天在家人聚餐上,儿子对众亲戚说,我在国外工作、生活也不易,压力非常大,也不能带妈妈到美国生活,只有麻烦两个表弟和姨姨继续照顾妈妈了。儿子就这样轻易地把自己做为儿子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儿子走后,张大妈被接到妹妹家与妹妹同住。两个外甥很孝顺,逢年过节,家里其乐融融,孩子们都回来全家团聚,张大妈很享受这样的亲情氛围 。
但好久不长,妹妹不久也患病去世了。
这一次儿子带着儿媳和孙女一同回来了。孙女已经长成了大姑娘,飚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打扮时尚。虽然张大妈对儿子一家意见很大,但毕竟是做妈妈的,张大妈看着儿子一家三口回来还是很开心,做了儿子最爱吃的卤蛋,孙女伸手去拿,却被儿媳妇的手打到了一边,而且儿媳妇还瞪眼看着她,张大妈知道这是儿媳妇嫌弃她。
张大妈问儿子:“你爸爸去世,你媳妇和孩子都没回来,这次小姨去世,你们倒是都回来了?”儿子说,父亲去世时,妻子小产,不方便回来,这次也是觉着小姨和外甥对妈妈照顾得周到,所以全家回来表示感谢。张大妈觉着儿子还算是有良心。
不久,就有了拆迁的消息,张大妈他们住的这个地段要拆迁,补偿的力度非常大,张大妈为了证实,跑到村委会去问,村委会主任说:“当然是真的,这个消息三个月前我就告诉你儿子了,我们们老同学,这么好的消息,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他了。”这时张大妈明白了,儿子、儿媳和孙女一家人回来是有目的了。
儿子回来后住在宾馆里,见一面也不容易。这天,拆迁的方案出来了,按规定张大妈可以补偿三套房子。这时儿子找到张大妈问张大妈是什么意见。张大妈说要房子,儿子说:“你这么大岁数要这么多房子有什么用?”张大妈说:我岁数大了,要钱也没用,要房子租出去还可以挣点房租,以后养老的钱、看病的钱就都不愁了。
儿子说:“妈,我现在有一个项目,需要一笔资金,你能不能把房子换成钱先帮助一下我的事业?”张大妈终于忍不住了:你们还真是敢张口,你爸有事时,你们连面都不露,现在看到有房子了,就回来想要我的钱,你们还要不要脸。我的房子一样都不会留给你。“儿媳妇听罢,拉个孙女夺门而出。
之后儿子开始打感情牌,百般说服张大妈,但这次张大妈铁了心,不再为儿子的话所动,她在村委会的见证了,立下了遗嘱,把房子,两个外甥一人一套,一套留做自己使用。外甥们表示,他们一定会照顾姨妈走完人生最后的旅程的,即使没有那两套房产。
张大妈并没有住到外甥家,虽然外甥们都表示要照顾她,但她明白,她并不是他们的亲妈,她不想过早地把这份亲情消耗掉。她住进了养老院,自己有退休工资、有医保,再加上房子出租的钱,住养老院富富有余,外甥们常去看望她,她已经很知足了。
张大妈时不时地来到张大爷的墓前,和张大爷说说话,她很羡慕张大爷走在自己前面。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只顾儿子的学习,而忽略了儿子的品德教育,把儿子培养成了人才,却真的成了别人家的孩子,和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一点亲情都没有,这不可悲吗?
就像电视剧《人世间》中的周秉义,他是一个优秀的孩子,但却没为家付出过一丝一毫,而周秉昆,是家中最没出息的孩子,却默默地承担起照顾家的所有义务。
家长们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虽然现在家长们思想开放了,不牵绊孩子,不给孩子们添麻烦,但真正有了重大问题时,孩子们是老人的心里依托,张大妈这个儿子连给妈妈足够的关怀和安慰都没有。
教育孩子成为一个优秀的人还是成为一个普通的人呢?值得我们做父母的深思,无论孩子是优秀还是普通,他最起码是一个有孝心,懂道理,有真情的人,在父母遇到困难时,能挺身为父母承担的人,而不是冷漠无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