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寺中偶见佛祖真身,佛祖闻我有缘,许我两世为人看破因果红尘。
第一世。
我出生在一座小镇富豪家中,自幼被迫苦读文书,一直有颗行侠仗义之心。举时却因没大志被留家中成为闲散人,但正和我之意。
说是闲散又不是真游手好闲,家在镇上有几处产业,类别富有,茶楼、酒馆、赌庄就连花楼也有一座。而我的闲散就是到这几处家业去闻闻常客评论,回家进行修补。
“华艺,听管家说镇西赌庄有人闹事,你去看一下。”
“好。”
不用问又是一个赖钱不给的赌徒,每每遇到此事我都会知乎手下不要索要,然后拿出自身银两垫付赌徒的欠债,让手下瞒住我爹,本想都是不容易之人。
时间漂流,十九年后,父辈仙离,我成为一家之主,几年来为镇民修路募捐,帮人无数,于被镇民尊称“大善之人”。
正月初,国家常年征战,征收大量粮草,国库空虚,流亡百姓剧增,现有大量流民到镇中乞讨,我不忍流民挨饿受冻,开仓放粮、出资修庐,让流民有福。
自那以后,流民不问性别、家室,都可入住镇中成为镇民。渐渐起,镇民增多,镇子从一小镇扩增数倍,我府邸也挂上城主之名。
好运不长,征兵之人看中此城,依贱民之份,征兵人数倍。事后市民纷纷被迫参军,城又变回从前的镇,有的只是曾经不动的辉煌。我站高处看楼房空虚,心中百般滋味,我害了那些流民和曾经的镇民了吗?
又三年,国运强大,再无多少征兵征粮,镇中却再无从前那般繁盛,我府经几年捐荒救民,已再没有那样富有,有的只有虚假的“大善之人”悬挂于顶。
晚年时,我只在亭中斜坐,听风吹叶,瓣落满院。夕阳竟好,却已黄昏。我惆怅五十多年的风霜雪月,感慨为何对人如此之好,如何要留这看不到摸不着的称号。
又一年大旱,我以半身入土之人,家中事业全都交由儿孙掌管。这一次,城主府却再没有救民的余力,粮库早已没多少颗粒,钱财也只能撑起家业。
府门紧锁不动,门前一片饥民,口中大骂城主有辱一城之主之名,有辱“大善之人”之号。在大骂声中,我看到一人又一人倒下,忍着心痛瞧着人心,难道他们已不记得我曾经所作所为?
终于,我把“大善之人”的称号还给了他们,却拿着“大恶之人、冷血屠夫”之称倒下,入土在这和平之世、大旱之年。
见到佛祖,佛祖问我可否看破红尘人世间?我低头不语,不知那是好是坏、是真是假、是虚是实。我抬头告诉佛祖我还有一世。
第二世。
我出生在一个战乱时代,英雄辈出,六国并列,都有一统天下之梦。而不巧,我就生在一个帝王世家,从小被迫习武,以为王权效力。
笑话,带着前世记忆的第二世怎能受人摆布,我更加努力习武,当然不是为王权效力,而是为了前世的“大善之人”之称,更为看破那红尘人世间。
年方十六,我为父挂帅出征,屡战屡胜,开疆扩土。历经两年的征途,我凯旋而归。回城之时,我看到了百姓的欢呼,我也诚然接受百姓的跪拜,不因为我们是胜利者,而是我好似明白了什么。
回城第一件事整顿兵马,把我的亲卫队集合起来,我要来个大叛变。整整一千多人的亲卫队,连夜出城,赶往我一年前所留下的、并未画在父亲江山图上的一处山脉之中。我要占山为王,改名山贼。
我为山寨起名,给兄弟们纳规。山脚下是连通两大城市的必经之路,离山不远处是几处大的城镇,周围更是有散布的不少村落。而这山势易守难攻,有物有水。这是多么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让兄弟们分成好几队轮流在山脚下那条大道埋伏,我给他们规定,只有百里加急的官信不抢,其余不分男女、不论老少都抢,老实交货的不杀,抢货只抢百分之三十。还让兄弟们每隔两月去村镇抢许些粮食。更是分一部分兄弟在山上养殖一些野味,种植一些粮食。最后叫些兄弟去城镇把抢来的货物进行交易。就在这井井有序下,我们山寨渐渐壮大。
续两年,战乱又起,两国联军直指父辈国土,国内大量招兵买马,到最后开始征兵征粮,弄的民不聊生。我吩咐兄弟不再去抢,又下山去镇中观看民情,刚到镇口就听到镇民大叫山贼来了,山贼来了。
我们一群山贼没有理会,哈哈大笑走进了镇中,整座镇子再没有一座市集,就连镇民的服装都破破烂烂,那些富豪墙上更是被涂写,镇民连山贼都不闻,纷纷在门前叫骂,甚至还有一个镇民跑到我身前让我去抢富豪家中粮物,我终憋不住大笑。
回到寨中让兄弟拿粮救灾,兄弟们硬是在我压迫下才肯去做。等救灾兄弟回来时在我面前吹嘘说村民见到我们山贼都恨不得请回家当祖宗供着,还有自愿加入山贼的,对此我只是笑笑。
几月后,听闻国军大败,丧失大半国土。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知道,抢来的终究还得还回去。又几月,一兄弟来报,前方出现大量非本国军队,是的,他们已经打到我家门口来了,我下了命令,抢。
我站在大路正前方,说出山贼经典的几句话,说后面城镇是我照着的,让他们交出一半装备粮草方能过去。我必知道他们不肯,不然他们怎么打仗。于是乎,我们双方就干上了。
这一仗我们依人数和地势压倒性的胜利,我知道那两个国家不会放弃的,这只是先头部队。当镇民得到这个消息后,他们看我们都和看救世主一样,那表情和上一世的“大善之人”一样。
经过几次的防守,我们的山寨死伤无数,镇民越来越崇拜我们了,但这又怎样呢。只要我带着所剩无几的兄弟转头离开的话,我们就会被骂成“叛国之徒、背弃忘义之士”,我们可是山贼、山贼啊!
终于,我和兄弟们带着他们的崇拜之情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迎接他们新的守护者。
我见到佛祖后大笑,佛祖又问我是否看破红尘?我笑问何为红尘?佛祖不语,随后大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