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一些闲言碎语
要说起中国古典文学,我知道四大名著,或者诸如《浮生六记》、《聊斋志异》、《儒林外史》等等此类可以混个眼熟。在我知道这本书名字之前,我是从未听闻过这本书的。可以说很凑巧了。一次去书店,本有想买的书——我是奔着《聊斋志异》去的 。看见周围还有一些书籍,便粗略扫了几眼,拿起在四大名著旁边,一本不甚熟悉的书《镜花缘》。
只看反面写着一些人的推荐之语,大概意思是如读一遍《镜花缘》,里面有诸多人物可供借鉴。如此,你就不用担心小说人物素材不够了。这对于想写小说的人来说,恐怕是最好的书籍推荐语了。
事物之间的联系具有普遍性。一本书的内涵思想与其作者所处的时代背景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读镜花缘,先看它的时代背景。
清代,是中国小说史上继明代之后又一个小说创作和传播的高峰时代。清代文人作家也创作了数量众多的伟大和优秀的小说,民间白话文小说盛行。因此,你读《镜花缘》,静下心来,也还是可以直接读的,并不十分生涩难懂。
作者李汝珍,学问渊博且精通音韵,所以这部耗时20年时间的《镜花缘》集自然万象于一体,颇长见识。
这本书开头还是挺有看头的。王母寿辰,众仙来贺,场面热闹非凡。百花仙子素与嫦娥仙子不和,在嫦娥仙子教唆下,与之立下一赌约:“如若下界帝王有令让百花齐放,则罚白花仙子在嫦娥宫殿打扫落花三年。”哪知下界帝王武则天醉酒下令百花连夜开放,百花仙子输了赌约也不愿放下身段去打扫落花,自愿偕百位司花仙子堕落红尘。
后百花仙子托生唐家,父亲唐敖官运不济,在一次梦中一老者启示他使获谴的百花团聚,则可位列仙班。于是便偕亲友云游四方,一路上奇丽风光,名人轶事,可谓前所未闻。
这是故事的开端背景
(贰)极具幻想性和趣味性
很多人说《镜花缘》的文学性还在其次,突出表现的是它的幻想力和趣味性,给·这本书添了许多可看性。大约那个时代不像如今判断事物有一个具体的衡量标准——科学,因此想象亦可以无边无际。
有米一颗,名曰清肠稻,三寸宽,五寸长,吃过后,满口清香,一年不饥。
(原文)多九公道:“那米宽五寸,长一尺。煮出饭来,虽无两丈,吃过后满口清香,精神陡长,一年总不思食。此话不但林兄不信,就是当时老夫自己也觉疑惑。后来因闻当年宣帝时背阴国来献方物,内有‘清肠稻’,每食一粒,终年不饥,才知当日所食大约就是清肠稻了。”
有朱草一株,吃完觉神清气爽,可高空穿行。只不过食完朱草,臭气来得猝不及防。对此的描写也可真是不落俗套。
(原文)唐敖道:“小弟吃了朱草此时只觉腹痛,不知何故。”话言未了,只听腹中响了一阵,登时浊气下降,微微有声。林之洋用手掩鼻道:“好了!这草把妹夫浊气赶出,身上想必畅快?不知腹中可觉空疏?旧日所作诗文可还依旧在腹么?”
有无肠国一方奇葩人士,如单细胞草履虫一般,如鸟类为利于飞行直肠不储存粪便一般,无肠国的描写可谓十分异想天开,以及很接地气了。
将发财人家的吝啬嘴脸和仆俾的身不由己受人压迫剥削刻画得令人哭笑不得,讽刺意味十足。
(原文)多九公道:“如果俭省归于正道,该用则用,该省则省,那倒好了。此地人食量最大,又易饥饿,每日饮食费用过重。那想发财人家,你道他们如何打算?说来倒也好笑,他因所吃之物,到了腹中随即通过,名虽是粪,但入腹内并不停留,尚未腐臭,所以仍将此粪好好收存,以备仆婢下顿之用。日日如此,再将各事极力刻薄,如何不富!”林之洋道:“他可自吃?”多九公道:“这样好东西,又不花钱,他安肯不吃!”
书中唐敖一行人途中所游历国家女儿国(男女地位互换)、黑齿国、君子国(好让不争,卖货人愿减价,买货人反要增钱)、智佳国、劳民国、聂耳国(行路时两手捧耳而行)、无继国(国人不生子嗣,只是所谓“百年还化为人”)等等,不在话下。
被贬共一百位仙子所司之花、闺名都一一列举在文中。那文中说描写的君子国等风气优良的国家恐怕是读书人的乌托邦,途中所遇仙草等非凡之物恐怕又对应古人理想中位列仙班,长生不老的愿望。
(叁)男女平等等先进思想
明清时期已有一些先进思想启蒙,在明清时期的小说创作中可见一斑。
红楼梦中有贾宝玉有言:“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儿,须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浊沫而已。”“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得浊臭逼人。”《镜花缘》里写:“灵秀不钟于男子”
书中百位仙子个个聪慧机敏,明艳动人,才气口才可比过男子。女子形象稍有差异,但都是至孝且有才气。武则天旁边的官员上官婉儿对花中“师、友、婢”的一番话更是让人敬佩不已。
(原文)上官婉儿道:“所谓师者,即如牡丹兰花、梅花、菊花、桂花、莲花、芍药、海棠、水仙、蜡梅、杜鹃、玉兰之类,或古香自异,或国色无双,此十二种,品列上等。当其开时,虽亦玩赏,然对此态浓意远,骨重香严,每觉肃然起敬,不啻事之如师,因而叫作‘十二师’。他如珠兰、茉莉、瑞香、紫薇、山搽、碧桃、玫瑰、丁香、桃花、杏花、石榴、月季之类,或风流自赏,或清芬宜人,此十二种,品列中等。当其开时,凭栏拈韵,相顾把杯,不独蔼然可亲,真可把袂共话,亚似投契良朋,因此呼之为‘友’。至如凤仙、蔷薇、梨花、李花、木香、芙蓉、蓝菊、栀子、绣球、罂粟、秋海棠、夜来香之类,或嫣红翠,或送媚含情,此十二种,品列下等。当其开时,不但心有爱憎,并且意涉亵狎,消闲娱目,宛如解事小鬟一般,故呼之为后婢’。惟此三十六种,可师,可友,可婢。”
唐敖亲友林之洋因被女儿国国王纳入王妃,在宫中被迫缠脚,学习礼仪。让男子体验旧时女子痛苦,可谓作者巧思。旁敲侧击对一些腐朽落后的观念提出否定。书中还有将那燕窝等一类比作粉条的描写,暗暗隐喻劝诫世人反对奢侈浪费。
(肆)读书所感及阅读启思
政治书上说对传统文化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事物是不断向前发展的”。看到《镜花缘》里那些古药方、类似八卦图似的玄机、仁义忠孝精神、古诗古韵之妙等等离我们这辈人很远的东西。我在想历史真的有把那些好的东西“筛选”出来了吗?会不会遗漏了什么?
因为尽管打火机实用便捷,我还是会怀念自己去刮一盒盒的火柴的日子;因为尽管照明灯光照范围大且亮,我还是会想打着一盏煤油灯是不是更有意境;因为尽管白话文直白口语化,《诗经》里婉转含蓄的诗词是不是更深情经典。
在当今时代背景下,愿意去沉下心来读一本书已是一件可贵之事,更何况一本古典名著,读来更需要耐心。如果第一遍觉得生涩,不如,放它一段时间再读,感受会不一样的。
镜水一月,因花结缘。镜花水月,只不过一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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