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22日,我第二次来到了日本,第一次是在两年前,和华晓会老师和女同学冯爽一起,当时还未满20岁,按日本的习俗来说还不是一个成人。第一次出国的新鲜感我现在都还记得。一下飞机就闻到了海的味道,确切地说是海洋生物的气息,平生还未去过海边,第一次就在美丽的新泻。短短的一个星期让我流连忘返,总觉得以后一定还会再来。
这次直接来到了东京,圆了上次没有去成的愿。从沈阳飞东京,刚下飞机窗外干净的空气让我心里美滋滋的,尤其刚离开了灰蒙蒙的沈阳。我们一行人都是新闻奖学生,就是通过一边送报纸一边学习日语,完成在日本的梦想。
负责来接人的中村先生身着西装,不失礼仪地将我们一一送上车,还给我们每人都发了一部手机,用于刚开始的紧急联络。汽车从机场一路驶往我们心驰神往的东京。这天天气晴好,车窗外一路闪过日本的住宅,阳台上挂满了洗好的衣物,香味若有似无地从鼻尖掠过,旁边的田潇说住在这里的人好幸福啊,我心里无比赞同。错车的时候会看到对面开车的司机,干净的脸一张张随风驰走,同是亚洲人,却让我觉得这般不同。
在东京某处,中村先生把车停在一家北海道拉面店前面,请我们吃拉面。北海道的拉面很喜欢在里面加玉米,现在看起来平凡无奇的一碗拉面当时我还没敢肆意地乱吃一通,生怕破坏了某个日本人用膳的规矩。
吃好了面再次上路,我们就被分别送到了各自担当的报社门口。天色渐晚,看着一行的同伴一个个下车挥手告别,心头黯然。盼盼和小杰子被分到了同个地方,当时真想冲下去和他们抱在一起死赖在那里不走。最后车里就剩我和阮丽红了,他在文京区,走路就可以到我们的语言学校。和她分开后,心里就开始默默遐想自己报社是什么样的呢,里面的人会不会对中国人很凶啊,说的话听得懂吧,能交到朋友吗?一切未知终将慢慢卸下它神秘的面具。
我的报社是位于东京北区赤羽的朝日新闻社。朝日新闻可是日本三大新闻之一,大学老师给我们看的时候觉得那么新奇,如今就在离我那么近的地方,而且我还要每天怀揣着它们跑去这里的人每一个角落,看来也并不是多么严苛的事儿,我就要给看轻我来日本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给报社的人打完简单招呼后就直接前往宿舍,那是一栋叫“好友庄”的双层和式老木屋,里面还住着其他的同事,中村先生带我和我门对面的羽田知广君简单认识了一下后就开车离开了,明天还要带我去办国民健康保险等一些材料。我住的地方在二楼,里面有上一个中国留学生用过的冰箱和床等物品。这个房间真是有些时日了,衣柜早就合不上,上边的木板还掉了下来,里面黑漆漆的,充斥着霉菌和朽木的味道,衣服肯定是放不进去了,暂时只能先放行李箱里。我将从国内千里迢迢运过来的被褥铺在床上,坐下深深喘了一口气。
记不清是几点了,日本的夜出奇地安静,没有行人走过,也没有人大声喧哗,万籁俱寂。慢慢地,静静地,对东京的新鲜感逐渐演变成了不安和孤独。这种感觉还是刚上大一的时候,和爸爸分开的我被分到了8人寝,走廊全是厕所的臭味,周围全是大4不认识的学长,我一个人在被窝里哭的稀里哗啦。
一个人发呆了许久,似乎能感受到夜又黑了一点,再黑一点,就像快把我吞噬掉了。想到相隔千里的家人,我一下胆怯了,或许我真的就像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样很快就会踏上归途…我摸到了那部手机,不顾高昂的费用赶忙拨通了鱼和小杰子他们的电话,听到熟悉的声音差点眼泪掉下来。鱼比我们早两天到东京,现在已经开始练习送报,小杰子和盼盼两个人在一起相互取暖。听到大家都挺好我就不再顾影自怜,情绪好了许多。
明天又会有什么在等待着我呢,一切都让我战战兢兢。睡前看了一眼窗外,你好,东京;晚安,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