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少年林默
01
读三毛,读不懂她的孤独。
七年自闭,三次自杀,留学西班牙,定居撒哈拉,八十年代台湾著名女作家,流浪一生的红尘追梦人,所有人都在拼尽全力去活,你为何一心求死?
三毛从小很喜欢一部日本童话《河童》,在这部童话里,每一个小孩在出生前会被问道愿不愿意来到这个世界,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妈妈就不会把他生出来。
这种对人性自由的尊重,深深吸引了三毛。因为这个孤独而敏感的女孩,经常会去想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三毛从出生起就抗拒这个世界,所以她一直在路上流浪,她讨厌一切外界世界的束缚,她想要的是内心世界的完全自由。
抗战时期生于重庆,后来全家定居南京,幼时全家迁往台湾。
童年的三毛,性情倔强,性格古怪,她从小和别的小孩就不一样,过于封闭自我,过于敏感忧郁。
比如说她喜欢亲近坟场,令我们毛骨悚然的阴森森的地方,大人都觉得恐惧,她却喜欢安安静静待在那。也许,她觉得死亡比活着好,那里很纯净,自己再也不会被这个世界伤害。
三毛一生都是一位安静的拾荒者,别人眼里寻常的垃圾,却是她眼里珍贵的东西。作文课,她写到自己将来想做一个收破烂的人,既可以自由自在玩耍,也可以发掘出还可以利用的好东西。
“拾荒者眼里的垃圾场是一块世界上最美丽的花园。”
三毛讨厌学校,她觉得学堂就是一个牢笼,束缚了她的自由,她向往自然,并爱上了逃课。
中学时候的三毛,被数学考试污蔑作弊,并被其在脸上用墨汁画了两个圈,当着所有同学的面,自尊心极强的三毛受尽了侮辱。
这成了三毛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从此她患上了少年自闭症,孤独了整整七年。她的青春,没有颜色,只有黑白。
《人间失格》中的主人公阿叶,一个一直想死的精神洁癖症患者,他无法融入这个世界,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与他人无法沟通交流,觉得容易被外界一切伤害。
其实,三毛像极了阿叶,精神的洁癖让她无法容忍外界世界一切的虚伪,她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活,去看一望无垠的沙漠,嫁给一个自己最爱的人。
这样的三毛,让人怜惜。
02
休学七年,也许自闭的世界里,只有自己能拯救自己。
三毛爱上了两件事,一是读书,二是画画。
与文字的不懈之缘,幼时便结下。三毛一心向往自由,而现实世界终究太多约束,所以她喜欢飞,在书海尽情的飞。
一般能成为什么家的,上天早就给她埋下了天赋的种子。三毛的文学天赋,从阅读到写作,从少年时起,便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西方名著,长篇小说,这些连大人都觉得晦涩难懂而不愿触及的书,《红楼梦》、《简·爱》、《三剑客》……三毛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1962年,三毛的处女作作品散文《惑》在杂志刊出,她兴奋得像个孩子,从此她找到了和这个世界倾诉最好的工具,她再也不是人们眼中的问题少年,她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她也能万丈光芒地站在人前。
三毛的雨季文学时期来临,这时的作品多是她内心世界的投影,青春的迷茫和忧郁,感情世界的懵懂和荒芜,对自由和远方的向往,生活经历了什么,三毛就写什么。
“我的文章几乎全是传记文学式的,就是发表的东西不一定是假的。”——三毛
以前贴吧看过这样一个问题,说怎样可以成为一个大家喜欢的作家。
有人说天马行空写出奇异的小说,有人说情感丰富写出让人泪流满面的故事,有人说学富五车才华横溢文章才情溢于文字。现在的我,倒是觉得,没什么比写自己喜欢的更开心了。想我所想,写我所思,自己开心,谁也管不着。
父母为了帮助三毛走出一个人的世界,这其中也有她自己的期许,三毛先后跟过不同的老师学绘画,她不喜欢一板一眼的素描,喜欢色彩斑斓的水彩。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场景,内心世界可以任意在纸上绘出。
那间画室将三毛,从一个不愿开口说话的姑娘,灌溉成夏日中的一朵玫瑰。
03
三毛逃离台湾,飞往西班牙读书,初衷是为了逃避没有结果的初恋。
三毛喜欢上大学戏剧系的一位男生,他博学多才,成熟稳重。三毛抑制不住内心单相思的痛苦,径自走到他面前表白。
这场恋爱持续了两年多,爱情充满魔力,三毛慢慢学会去爱这个世界,去感受光明的希冀,去努力做想做的事。
“有幸相知,无幸相守,沧海明月,天长地久。”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到那么一个人,他惊艳了时光,却无法温柔你的余生。即使后来他渐行渐远,你还是记得那个曾给你许诺未来的他。
21岁的时候,他转眼间面临毕业,三毛害怕这份感情会不再属于她,她那么的缺乏安全感,所以她想要通过婚姻牢牢抓住眼前的人。
可是他不想结婚,他说自己还有很多梦想要去实现,他更无法开口许诺一个确定的未来。
他们吵架了,分手了,也结束了。
缘分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事,似乎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你离开一个人,才会遇到另一个人。
三毛遇到了荷西,这个西班牙土生土长的男孩,后来是一位潜水工程师。他在中国家喻户晓,诚实淳朴,粗犷温和,三毛众多文学作品中的男主人公。深情不过荷西,看完《三毛传》,他成了书中我最喜欢的一个人。
这把爱情的火烧的很快,三毛和他在一起玩得很开心。荷西开始向三毛求婚,他说,等我六年,四年大学,两年兵役,我就娶你。
但是,三毛拒绝了。
“荷西,你才十八岁,我比你大得多。不要再来找我,因为六年的时间太长了,我不知道我会去哪里。”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想起了电影《前任1》中的一句台词,“想要检验一个人是不是真爱,就放他走,他若回来,才是真正属于你的。”
六年之后,三毛和荷西情归沙漠,还是走到了一起。所谓真爱,不过如此,初始是你,兜兜转转还是你。
04
从西班牙到美国,在海外漂泊五年后,三毛回到了家乡台北。这里有她最爱的父母,家人,朋友。
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从开始就注定,最后谁也无法改变。台北注定是三毛的伤心地,三毛这一生与她都八字不合。
先是被有妇之夫的画家骗婚,后来未婚夫猝死在家中,三毛再也经受不了任何的打击,她吞药自杀,也许这世间还有一人在苦苦等待她的归来,所以上天没有收她。
三毛重返西班牙,写了一封信,“荷西,我回来了!”
这六年,三毛遇到一个又一个男人,经历着不同感情的失败,而荷西就安静做着一件事,那就是等待三毛。
一个女人怎样才会心甘情愿嫁给另一个人,不是因为他有钱,有才华,而是因为他对你全部的爱。
荷西为了三毛放弃了海洋,定居撒哈拉沙漠,义无反顾;
荷西为了寄托自己的相思,从朋友那里偷出三毛的照片,再打印放大后挂在卧室;
荷西为了送三毛喜欢的结婚礼物,在沙漠中走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副完整的骆驼头骨;
荷西说,只有跟你结婚,我的心里才不会那么痛苦。我们夏天就在沙漠结婚好吗?我在沙漠等你。
荷西,终娶得三毛。
三毛说,撒哈拉沙漠是自己的一个前世旧梦,所以想去追寻,外界的那些人云亦云的分析自己并不在乎。
1976年《撒哈拉的故事》出版,三毛在台湾彻底成名。
三毛的作品,轻松简单,让人愉悦。关于生活,关于爱情,关于这个世界。三毛自由地写,世人开心地看。作品中的女主人公,开朗乐观,活泼潇洒,三毛说自己不是一个乐观的人,但自己一直想成为那样的人。
后来因为战乱,三毛离开了撒哈拉,但是撒哈拉的故事永远都留在世人的记忆中。
05
荷西因为一次潜海事故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荷西走后,再无三毛。
三毛的内心已经疯了,精神也崩溃了,别人无法理解这种痛,世界上最爱她的那个人走了,她也想随他一起去。
奈何红尘羁绊太多,你我都是人间的惆怅客罢了。
从此,三毛一直在路上,也许走遍天涯海角,终能忘却岁月悲伤。流浪,成了三毛减轻痛苦唯一的方式。
东南亚,泰国,瑞士,意大利,奥地利,西班牙,南美洲……广州,西安,甘肃,大西北……
1991年,三毛在台北医院自杀。
她说,生命不在于长短,在于如何痛快地活过。
也许,这个世界对于她来说再也没有任何的眷恋,相反,那边有等她的荷西。
三毛,你是撒哈拉沙漠中开得最灿烂的那朵花。
如果有来生,愿你成为一棵自然安逸的树,愿你成为一缕最轻最自由的风,愿你成为一只飞越永恒的鸟。
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寻找,从不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