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笑姑娘
01
「你醒了？」
「卓医生，我睡了多久？」
「大概10分钟。」
「是么，我怎么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似的。」
「呵呵，你做梦了。」
「嗯？我说梦话了？」
「没有，不过你一直在哭。」
「是么，让你见笑了医生。」
「说说看，是个怎样的梦。」
「这个梦很奇怪，梦里有个人一直在跟我说话。」
「他都说了什么？」
「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样子有点眼熟，她冲我笑，可是，那个笑很冷，她喊我的名字，陆苒苒...」
02
“陆苒苒，你最好不要乱动噢，否则，你的身体会僵硬得更快。”
“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还是这么会享受。约上三五好友，租套大别墅，吃吃喝喝玩玩，度过一个美妙的假期。怎么样，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这个假期是不是很特别，是不是足以让你永生难忘？”
“看看他们，你的好朋友们，甘薇薇、戴明旭、万思博，看看他们，你后悔吗？他们原本不用这样的，我也不必非要把他们变成这样，但我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你，就因为你一个人，陆苒苒，我不得不连他们也一起算上！呵呵呵呵，不过这样也好。”
“对，乖乖坐着，保持安静，这样就能让你稍微慢一些变得像你朋友那样。”
“你问为什么？嗯，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是你呢？”
“啊，对了，这次活动我记得是你提议的对吧？然后卓文表哥说，他表妹有一套闲置的别墅可以免费提供，表哥，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来着？唔，说我父母出车祸去世了，我不想一个人住在那里睹物思人，于是就搬出去了，这套别墅也就空下来了，正好你们有需要，便与我商量借住几天，还盛情邀请我一起参加，是这么说来着吧？不得不说，表哥你太会撒谎了，这故事编的我都信了，呵呵呵呵。”
“然后你们就开开心心的收拾东西来了，喏，还安心的住下了。你们满屋子乱串，几乎逛遍了每一个角落，天真的以为‘我有一个有钱的朋友’这样的好事终于也发生在了你们身上。你们当然也注意到了走廊尽头那间上锁的房间，不过你们以为那是我的闺房，所以也从来没想过要去打开它。”
“那当然是我的房间，它一直都是。只是我原本还希望你们好奇心能重一些，这样我也不必费这么多心思了，不过很可惜，你们没一个人想去那看看，真是没劲，所以，我不得不用一些手段迫使你们去打开那扇门。”
“你总算搞清楚状况了，没错，卓文和我是一伙的。你还记得你们是怎么认识他的吗？你们都是骑行爱好者，在一次活动中，你们看到他一个人在路边手足无措，因为他的车爆胎了，呵呵呵呵，一个骑行初学者，凭着一股冲动，就敢一个人骑着一辆不算专业的自行车上路，他的举动虽然让你们觉得很鲁莽，但他好学和友善的态度让你们很有好感，于是邀请他加入，呵呵呵呵，没想到一切进行得这么顺利，害得我之前还担心你们不会上当呢。不过，这也就是表哥能办到，换作是我，恐怕早就搞砸了，人类啊，还是人类最了解。”
“骂吧，骂吧，你动作越大，它们可爬得越快哦。”
“你看，方浩还在那趴着呢，也不知道死没死，他是为了救你才从上面摔下来的哦，难道你不内疚吗？他，他们可都是被你害的哦！”
“我？我做什么了吗？啊，我好像确实做了一些事，你等等哦。”
“你说的是这个吧？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呵呵，这可是我精心为你们准备的呢，我知道你最喜欢穿漂亮的洋装了，所以这件是你的，方浩喜欢穿西装，他毕竟留过洋嘛，其他人呢，我给他们准备了校服，你看，它们穿上是不是很合身。”
“这是卓文表哥的，他也喜欢穿西装，他那个时候已经是个大人了呢。甘薇薇这样站在他身边是不是还挺配的？一个女学生，与...嗯，大少爷。你的表情...看上去很不可思议，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我们那个时候都是这样穿的呀。”
“我说了，不要乱动噢，你看，已经爬上脚踝了，你再动，它们就会很快地爬到这，再到这，然后是肚子，胸，脖子…哈哈哈哈，放心，我不会让你变得和它们一样的，因为你对我还有更重要的用处。害怕了？你是该害怕的。呵呵呵呵，这就对了嘛，不要动，乖乖的，安静的。你知道甘薇薇喜欢表哥吗？像你这么聪明，一定早就看出来了。”
“我第一次听表哥跟我描述的时候就猜到了，她，喜欢他。后来，在这里见到本人，更加肯定了这个猜测，一个漂亮活泼的姑娘，用玩笑打闹的方式与自己的心上人互动，偷偷隐藏着自己的小心思，还要小心翼翼地观察对方的反应，生怕一个不小心，会破坏这份亲密的关系。哼，暗恋，就是会让人变得卑微。”
“所以，我就把她变成了它，这样子她就能永远跟在表哥身边啦，不老不死，就像我们一样，你也是这样希望的对吗，甘薇薇，你不说话，因为你还没学会如何说话呢，呵呵呵呵。”
“傀儡？木偶？呵，你说的没错，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表哥这样的，他对于我来说可不是一般人。你说我是疯子？呵，你懂什么，你知道我们是怎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吗？你根本不懂我们经历了什么！这近100年来，我们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就因为你，陆苒苒，是你！所以你明白了吗，我为什么会选择你！因为，你是一切痛苦的源头！”
“别摆出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你自己干了些什么，难道你忘记了吗？是啊，你肯定会忘记的，因为你没有心，陆苒苒，100年前你就没有心了！”
“呵呵呵呵，已经爬到小腿了呢。”
03
“安顿好之后，你们嚷嚷着要玩游戏，叫什么来着，啊，狼人杀！喏，就围在这张桌子旁，你坐在这里，方浩在这，甘薇薇在你左边，表哥在她的旁边，再然后是戴明旭、万思博。我说的对吗？你看，我按照你们当时的顺序重新安排好了你们的座位。而我呢，你知道我坐在哪吗？”
“我坐在这，离你们不远的沙发上。我就坐在这里，看你们玩了一盘又一盘，一盘又一盘...我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坐着，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好久好久以前，久到连我都快忘了。”
“然后，就听到你们大声地争吵，可是，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又为什么争论，我更加不懂，刚刚还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个人，怎么又能开开心心地继续玩下一盘。你们难道不是在吵架吗，为什么还能继续玩游戏呢？”
“这种情景，我曾经好像也经历过，只是，我的经历好像跟你们有点不一样。”
“玩游戏总是能让人忘记时间，很快就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你们一个个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这，拿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来到院子里，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搭起了烧烤架，是这么说的吗？烧烤架！呵呵。”
“当时，戴明旭就站在我现在站的位置，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我在这，站在他旁边就像这样，盯着他看，呵呵，他也会脸红呢。”
“戴明旭，你也会脸红哦，呵呵呵呵。”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觉得我是个疯子吗？呵呵呵呵，是呀，我100年前就疯了呢，哈哈哈哈！”
“戴明旭转过身来看着我，这回，换我脸红了，你知道吗，他的眼睛会说话！他就那样看着我，然后问我想不想看他变魔术。”
“我当然想啦，有人会拒绝一个帅哥吗！不过说实话，它的魔术太蹩脚了，根本不及我当年看过的一半…”
“那个时候，我和她都还很小，听说城里来了一队变戏法的，于是她嚷嚷着要去看，呵呵，她总是爱凑热闹，也喜欢不管去哪都带着我，那我是第一次走出这幢别墅，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没有她，我恐怕永远都会困在这个小小的地方。”
“嗯？方浩？呵，你什么时候醒了，我竟然没发现。你知道的，我并不想伤害你，因为你是她很重要的人，我要带你去见她，但你也别做傻事。你难道真的以为，用一把破枪抵着我的脑袋，就能摆脱我吗？”
“哦？你要我放过她？呵，好啊，你现在就可以带着她，走出这个大门，我不会拦着你们的，只要你们有本事能走出去，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不信？呵，你手上可是有枪呢，走吧，我就坐在这，表哥，你也坐着，我们就在这看着，走啊，我、说、走！”
“哈喽！”
“又见面啦！”
“请继续。”
...
“方浩，已经跑了不下十次了，不累吗，还抱着一个这么沉的拖油瓶。喏，那有椅子，不坐着歇会儿么。呵，我说过了，只要你们有本事，大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出去，我绝对不拦着，不过现在看来，你们并没有这个本事。”
“我做手脚了？呵，你也看到了，我的手脚可一直都没离开过这哦。放弃吧，你们不可能逃出去的！不管你试多少次都没用，你依然会回到这来，从窗户上跳下去也好，从大门出去也罢，随便哪种方式，你都依然会回到这里，呵呵呵呵，就像是一个死循环，反反复复，无穷无尽！”
“啊，其实也不是说没有办法，还是有一个方法的，喏，像它们一样，不、是、活、人，就行啦，呵呵呵呵。”
“对，跑吧，跑吧，再跑快一些，这样，陆苒苒就能早点加入你们朋友的行列了，呵呵呵呵。”
“咦，你这是准备跟我玩躲猫猫吗，呵，没关系，我就陪你们玩玩。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方浩，你还是要向着她么。”
“不，表哥，现在还不着急抓他们，就让他们多折腾一会儿吧，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呵呵呵呵。”
04
“好啦，我们说到哪了？啊，我想起来了，戴明旭给我变魔术呢，来，你再给我变一个。”
“呵，真不错，比之前好多了呢，进步很快哦，奖励你亲吻我的鞋面吧，呵呵呵呵。”
“渐渐地，烧烤的香味飘进来，嗯，闻上去很美味的样子，连我都忍不住想试试了呢。看你们在院子里有说有笑的，连我都不自觉地走向你们，看看烧烤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原来烧烤就是将食物放在火上烤啊，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火这么危险的东西，你们倒是驾轻就熟。烤肉、烤蔬菜、烤土豆、烤茄子...呵呵呵呵，表哥在旁边一一给我介绍这些都是些什么，说实话，他们长得跟名字很不一样呢。”
“然后，戴明旭拿了一串烤肉走过来想递给我，表哥一下子拦住了他，他解释说我们一家都只吃素，我在那个时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你和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那个时候，我竟分辨不出你到底是人还是...像我这样...你，似乎已经完全融入他们之中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无比失落，呵，我怎么会忘记了呢，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还有你们不一样！”
“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火气，于是我一把推开你，夺过戴明旭手上的烤肉，吃下了有生以来的第一口肉...那种感觉，很不舒服！为什么这么恶心的食物你们还能吃得这么开心？”
“不过，在我的记忆中，曾经出现过这么一个人，她特别特别喜欢吃肉，每餐必定是要吃的，那个时候，家里都宠着她，只要她喜欢就好。每次只要看到餐桌上有喜欢吃的，她就会特别开心，眼睛笑得弯起来，像两个月牙挂在上面，嘴巴大大的咧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两个梨涡深深地陷进去。她不爱吃青菜，每次都会拿一个小碟子，小心地挑出来放在碟子里，然后摆在我面前，冲我猛眨眼睛，呵呵呵呵，我怎么会不懂她的小心思呢。只是她不知道，我不吃肉，也不吃青菜。”
「小茹，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咯。我叫小茹，你也叫小茹，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哦，拉钩，谁要是反悔，追到天涯海角都要把对方抓回来，好好骂一顿，就这么说定了哦。」
「小茹，你长得真好看，你是我最好看的朋友，我要把最好的都给你，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比苒苒还要好看。」
「小茹，我一点也不喜欢吃青菜，可是为什么妈妈总是要我吃呢，卓文表哥也是，只会让我多吃青菜，说什么多吃青菜才能长高，哼，表哥最会骗人了，我才不会相信他呢！小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青菜给你吃，肉留给我好不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小茹你可真好！」
「小茹，你是不是仙女？你有魔法吗？为什么我把装青菜的碟子放在你面前他们都没看见呢？哈哈哈哈，小茹，你是仙女下凡吗，太棒了，以后我再也不用吃青菜了！」
「小茹，小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最最喜欢你了！」
“吃完饭，你们又嚷嚷着要玩狼人杀，我怎么会如你们的意呢？”
“于是，我提议讲故事。你们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不停地讲，我呢，呵呵呵呵，我还是坐在这，安静地听着，你们没有在意我，也没有人想起我，就似我不存在一般，我的存在感就这么低吗，低到两次，两次你们都无视我！”
“不过，现在好了，你们终于安静下来了，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说实话，你们那些所谓的鬼故事太没新意了，不如我来给你们讲一个吧，一个你们绝对没听过的故事...”
“一个绝对不能玩捉迷藏的故事……”
05
“有七个不谙世事的中学生，三女四男，喏，就像我们一样。他们都是好朋友，相约来到一座废弃的老房子里探险，据说，这幢房子还是民国时期留下的呢。”
“这里当然不止他们啦，呵呵呵呵，事实上，这里还住着一个看门的老头。”
“看门的老头实在是太没人情味了，守着一个没人住的空房子竟然还要收费！不管他们如何好说歹说就是不同意给他们算便宜点，哪怕半毛钱也不行，真抠门。”
“几个人东拼西凑，每个人的口袋都几乎翻遍了才勉强凑齐，老头接过钱也不数便直接塞进了口袋里，然后掏出挂在脖子上的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站起身来，佝偻着背，颤颤巍巍的将钥匙插进了锁孔，却并不打开，反而回头阴恻恻地看着他们，不语。”
「喂老头，钱你也收了，现在不是又来反悔吧！」
「呵，我都这把年纪了，诓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难道我不怕你们把我揍一顿然后抢走钥匙吗？」
「你知道就好，那还不开门看什么呢！」
「年轻人，有时候，好奇心不要那么重，你们干嘛非到这来呢？」
「你管得着吗？」
「唉，管不着管不着，你们要进去，我一个快入土的糟老头子哪里拦得住。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进去后，千万千万得跟紧彼此，不要掉队，也不要一时兴起玩什么捉迷藏，还有，千万千万不要打开走廊尽头的那间屋子，知道吗！一定要记住喽！」
「哎呀，快开门吧。」
「可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真啰嗦！」
「唉，进去吧…」
“老旧的铁门，伴随着铁锈的摩擦声缓缓打开，里面不似他们之前想象的那样杂草丛生，看来这个老头将房子打理得还算干净。七个人互相看了看，脸上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呵，年轻的荷尔蒙在心底躁动着，他们都没再说话，带着好奇与期待穿过铁门迈了进去。这时，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女孩突然回头，冲着老头微微一笑，老头瞪大了双眼，两行清泪从眼眶流出，半张着嘴，只发出呜呜的声音，握着铁门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他想迈进门内，可脚却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他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七个年轻人，一步步走向房子的深处…”
「这里也没什么嘛，不就是一幢被火烧了的老房子，喏，还有当年留下的灰烬，这家具上也有。」
「你…你们看到小茹了吗？」
“突然，一个怯怯地声音响起。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本的七个人竟然少了一个，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小茹不会是故意藏起来准备吓我们吧？」
“「嗯，以她的性格，她很可能会这么做。」三个女孩中的另一个说道，她是小茹的死党，也是这个小团体的队长，俗称‘大姐头’。”
“听完她的话，那个弱弱的女声再次响起，「不，不会吧，那看门的老头不是说了，在这里绝对不能玩捉迷藏的吗？小茹，不会这么不小心吧？」”
「嘿！」
「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吓到了？哈哈哈你们太有意思了，你没看她刚才的样子，哈哈哈哈！】
「韩雅茹！你是不是有病！」
「咳...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了，我，我就是觉得大家进来后都不怎么说话，这么憋着太压抑了，想帮忙让大家放松放松，别生气了，是我错了，我认错，对不起，我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懒得理你，还有哪没看过？都看完了的话咱们就回去吧。」
「别啊，老头说的走廊尽头的那间房还没看呢。」
「那锁了。」
「砸开呗。」
「可…可是他说了，绝对不能…」
「绝对不能打开是吧？他还说绝对不能玩捉迷藏呢，你看，不什么也没发生嘛，走，看看又不会掉块肉。走嘛走嘛。」
「你别跟我说，要说跟大姐头说去！」
「切，大...大姐头呢？」
「她不就在那么...诶，人呢！我刚刚还看到她站在那的啊，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你们都没看到她去哪了？」
「没有啊，没注意到。」
「怎么会这样？」
「大...大姐头失踪了...就说了吧，就说了不要玩捉迷藏吧，你偏不听，现在可好了，大姐头不见了，韩雅茹，都怪你！呜呜呜呜」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平白无故消失呢！犯人一定是趁我们不注意掳走了她！」
「你说大姐头是被坏人抓走了？」
「我不知道，但我们现在就站在大门这，要出去只有这一个地方，所以他们肯定还在这幢房子里！我们把一些旧家具搬过来抵住门，他要是想出去就得搬走它们，那我们就能听见动静，就能抓住他了！现在我们分头去找，一定要把他揪出来！我们俩俩一组，互相看着点，绝不能让他跑了！」
“没过多久，几个人垂头丧气地聚集在一楼大厅。”
「奇怪，怎么会没有呢？」
「怎么办呐，大姐头不见了，呜…我们每个地方都找遍了！」
「别哭了，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找过。」
「那间？可是那个屋子上锁了呀。」
「说不定犯人一直就藏在那呢，那把锁也说不定是障眼法。」
「我们可以出去喊大人来啊。」
「不行！等我们跑出去找人的空隙犯人跑了怎么办，那时候就更没办法救回大姐头了！现在我们至少知道他就藏在这里！」
「可是…」
「这样，我们先去那间屋子看看，如果还是没有那我们再出去找人，好吗？」
「嗯，好。」
“于是，这些讲义气的小伙伴们一个挨着一个向着走廊尽头的那间房走去。”
「咦，门没上锁！」
「嘘，小心！」
“几个人随手从地上捡了一些桌椅凳脚充当武器，几个简单的眼神交流，给了彼此勇气，然后由男生打头，猛地推开房门...”
“顿时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大家挥舞着武器大喊大叫地冲了进去，屋内的灰尘太大以致于他们几乎睁不开眼，又因为刚才的喊叫让他们被呛得忍不住大声咳嗽。”
“等灰尘散得差不多了，他们才终于能看清这间屋子的全貌。这看上去像是一间小女孩的卧室，房间的各个角落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洋娃娃，有男有女，但奇怪的是，除了脏了一些以外，竟丝毫没有被烧毁的痕迹，当然也没有大姐头的踪影，反而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来一本日记。令人费解的是，日记本表面干干净净，就好像它的主人每天都会拿出来擦拭一番似的。”
“说到日记本，我建议你们最好也去二楼走廊尽头的那间房看看，看看那是不是也有一本，再看看这本笔记里记载的内容是不是跟我故事里的一样…”
「这里怎么会有一本笔记本？」
「不知道。」
「这封面看起来好复古啊，不过这也太干净了吧，上面一点灰尘也没有。」
「这是谁的本子？」
「不知道。」
「要不打开看看？」
「这笔记本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不会是你的吧，小茹？」
「开什么玩笑，我的本子怎么会在这。」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是本日记，咦？不会吧？」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是你的日记本！」
「神经，这怎么可能是我的…日记本？」
「这不是吗，写着你的名字呢，韩、雅、茹！」
06
「1914年8月13日」
「今天我就七岁了！可是浩哥哥没赶上我的生日，他走了，去留洋了，我不知道留洋有什么好的，可是方叔叔非要带他去。浩哥哥没骗我，他说送给我的娃娃真的送到了，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娃娃，浩哥哥说这个娃娃像我，都很可爱，所以我给她取名“小茹”，浩哥哥还说以后每年生日都会送我娃娃，浩哥哥对我真好。」
「卓文表哥也给我寄来了一个娃娃，不知道他干嘛要送我男娃娃，不过这样也好，我正好可以给小茹凑个对，嘿嘿。」
...
「1917年8月13日」
「今天是我十岁生日，爸爸托人给我送来了一支派克钢笔，这是我有生以来收到的第二棒的礼物了！第一棒的当然是浩哥哥送我的小茹啦，不过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支钢笔啊！它不仅很好写，而且很好看，我终于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钢笔了，而且还是派克笔！这可是派克笔啊，哈哈哈哈！虽然比陆苒苒晚了一个月，不过没关系，这可是派克笔啊。」
「陆苒苒是我的好朋友，她上个月生日的时候，陆叔叔送了她一支派克钢笔，她那时候的样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整个生日会都在不停地摆弄着她的笔，别提有多得意了。那支笔她也就让我看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让任何人碰了，虽然她天天都放在她的手包里。那支钢笔我眼馋了很久，不过现在好了，我终于也有了自己的派克钢笔，我明天就带到学校去！」
「陆苒苒的生日就是“大世界”开张那天，她虽然说只是碰巧选了这个日子，反正我是不信的，以她的家世来说选在她生日这天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开业那天去了好多人，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有一些我认识，他们跟父亲都是生意上的朋友。不过他们好像跟陆叔叔更熟一些，因为每个人都在跟他打招呼，而陆苒苒好像认识他们所有人。」
「我只远远地站在一边，而她像个公主，被他们包围着，每个人都会走过去跟她说上几句话，或是送上礼物，她衣着得体，穿着我从没见过的漂亮洋装，当然了，她的衣服从来都只穿一次。她笑着跟这些人周旋，有些人她会跟他们多聊几句，而有些人，她不过是微笑着点点头而已，她真的处理得很好，看着她站在那，仿佛全世界都围着她转，全世界的焦点都在她身上，她真的配得上‘公主’这个称号。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终于意识到了与她的差距，也或许，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有点讨厌跟她做朋友了。」
「1917年8月14日」
「浩哥哥要回来了，他给我的娃娃衣服里夹了一封信，就在下个月，我好开心啊，终于可以看到浩哥哥了！」
「好巧哦，表哥送我的娃娃也是今天收到的，他说他今年赶不回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了，哎呀，表哥总是这么忙，不过没关系，反正浩哥哥要回来了，呵呵呵呵。」
「现在，我的房间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娃娃，浩哥哥送我的我放在了最前面，表哥送我的在后面，等他回来，我就带他来看，告诉他，他送我的娃娃我可都有好好的保存着哦。我还要告诉他，我已经十岁了，虽然他送我礼物我很喜欢，但是我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
「1917年8月24日」
「陆苒苒的钢笔不见了，我早就料到这一天了，她天天都带在身边难保不会有人觊觎。只是她竟然说是我偷了她的钢笔，她明明知道我的钢笔跟她的不一样，她怎么能当着老师和同学的面说那是她的钢笔！陆苒苒，你真的太过分了！」
...
「1917年8月30日」
「我不记得这是我第一次在梦里哭醒，陆苒苒抢走了我的钢笔，老师和同学们都不相信我，他们把我当小偷看待，连妈妈，连妈妈都让我向陆苒苒道歉，我凭什么要向她道歉！妈妈，妈妈明明知道那是我的钢笔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我道歉！浩哥哥，你怎么还不回来呢，我被人欺负了你也不管了么？」
...
「1917年9月5日」
「浩哥哥要回来啦！他明天就回来啦！我好开心啊！我一定要去他面前告陆苒苒一状，浩哥哥一定会替我讨回公道的，哼，陆苒苒，你就等着吧！」
「1917年9月6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浩哥哥来找我竟然是来问陆苒苒喜欢什么！他什么时候认识陆苒苒的，他不是一直都在国外吗，什么时候他们见过面了？浩哥哥，你也被她迷住了吗？」
...
「1917年9月20日」
「卓文表哥，我给你写了好多好多信啊，为什么你都不给我回信呢？一封信也不回！难道你也认为我是个小偷吗？哥哥，连你也要抛弃我吗？不然，为什么你不给我回信呢？」
...
「1917年10月1日」
「我又梦见小茹了，她长大了，这次她终于能开口跟我说话了，她告诉我，她知道钢笔不是我偷的，她还说她知道是谁偷走了钢笔，她说她会帮我，我在她面前大哭，终于，终于有人相信我了，我真的没有偷走陆苒苒的钢笔，那支钢笔是我的，是爸爸送给我的！你们每个人都知道，你们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要帮陆苒苒！幸好还有小茹，幸好我还有小茹！」
「1917年10月2日」
「陆苒苒的钢笔找到了，在她的跟班身上发现的，那个蠢货，明明是偷来的钢笔还敢在人前炫耀，活该被陆苒苒扇了一巴掌。现在，我终于可以要回我的钢笔了，看到陆苒苒那个不舍得的样子，哼，她也知道自己的钢笔比不上我的吧，但是老师竟然没说什么，也没让陆苒苒给我道歉，他竟然什么也没说，呵，就因为陆苒苒的家世比我好么，这个社会，真是疯了！」
...
「1918年12月2日」
「我最近越来越频繁的能在梦里见到小茹，她带我去了很多我以前从来没去过的地方，见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人，不过我一点都不害怕，我知道小茹不会伤害我，我也知道这不过就是个梦。」
「在梦里我还看到了陆苒苒，是小茹带我去的还是我自己梦见的我不知道，我看到陆苒苒在偷偷地与一个男孩约会，那个男孩我看不清楚，只看到他送陆苒苒到她家后门，然后她俩依依不舍地分开，我们才十一岁啊，她竟然就开始谈恋爱了。」
...
「1919年8月13日」
「今天又是我的生日，我已经十二岁了，卓文表哥终于回来了，不过他竟然从来都没有收到我的信，还说他给我写了很多封信，问我为什么不回，可是我没有收到过他的信呀，除了他送的娃娃。真是太奇怪了，难道有人把我的信截下了？这真是太可怕了。」
...
「1919年10月13日」
「我好像越来越嗜睡了，虽然在梦里能见到小茹，但是，我的精神变得很差，我这是怎么了？」
...
「1919年11月1日」
「陆苒苒约会的人竟然是浩哥哥！他们竟然在约会！浩哥哥，你的留洋结束了吗？为什么你再也没来找过我？浩哥哥！方浩！你不要我了么？陆苒苒！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不同意浩哥哥跟我来往！表哥的信肯定也是她搞的鬼！陆苒苒，你怎么可以这么坏！你怎么可以这么坏！」
...
「1920年5月5日」
「小茹，小茹好像活过来了！它不仅仅出现在我的梦里，它...它现在在现实中也在跟我说话，我疯了么？为什么我听到了小茹在跟我说话？我难道还在梦里？我还在做梦吗？可是，可是又好像不是啊，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1921年5月5日」
「我好累啊，我真的好累啊，我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小茹，小茹，我该怎么办，为什么我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你、听到你，你到底是活在我的梦境里还是现实生活中，我已经搞不清楚了，哥哥，卓文哥哥你在哪里，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
「1921年8月13日」
「又是一年的生日，又是一个娃娃，我已经14岁了，为什么卓文表哥还要送我娃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1921年8月14日」
「小茹今天又带我去了陆苒苒家的后院，我看到浩哥哥溜了进去，是陆苒苒给他开的门。然后，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发现自己满手都是血的站在床边，而他俩已经全身是血的躺在那，一动不动！他们死了吗？」
「1921年8月15日」
「陆苒苒死了！浩哥哥也死了！他们是真的死了！他们真的死了！就死在那间屋子里！就是我梦里的样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是梦吗，那一切不是梦吗？怎么会真的死了呢，是我杀死的吗？是我吗？不！不！不是的，可是为什么我满手是血！小茹！小茹！是你！是你！」
「1921年8月16日」
「警察来家里了，他们问我那天晚上在哪里，我说我哪也没去，就在家里待着，然后他们就走了，他们怀疑我了吗？那天我穿的衣服，那衣服上有血，为什么不见了，衣服为什么不见了，是警察带走了吗？怎么办，我要坐牢吗？哥哥，哥哥，你在哪？」
「1921年8月17日」
「我疯了吗？是我疯了吗？是我疯了吧！我一定是疯了！让这一切结束吧，就让我来让这一切结束吧！」
...
「小茹？」
「嗯？」
「只是同名同姓吧？这不是你的日记本对不对？这只是一个巧合，对吧？」
「呵呵呵呵，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什么了？」
「这，就是我的日记本！」
...
07
“故事既然说到这，也是该你出场的时候了，陆苒苒！没有你的话，故事可走不到结局哦。去吧，去把他们带来，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出来吧，我尊贵的祭祀树！”
“看来找你们确实费了他们不少时间嘛。”
“呵呵呵呵，松开吧，反正他们也逃不掉。”
“看来日记本你已经拿到了，怎么样，看过里面的内容了吗，感觉如何？对于你做的种种不堪的事，后悔吗？呵，是么，你否认也没关系，一切已成定局。”
“看到了吗，这棵树！这是一棵神树，传说它能让人复活，我不知道它本来的名字是什么，不过我叫它‘祭祀树’。快100年了，我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看到树中央那个被树枝缠绕着悬挂在那的人了吗，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她就是韩雅茹，真正的韩雅茹。”
「小茹，我又在梦里见到你了，不过你不能说话，不过这也没关系，你不能说话，那我就跟你说话。我觉得好开心啊，你要是能真的陪我玩就好了，就像童话书里那样，那样的话我就不用天天找苒苒玩了，我其实不太想跟她一起玩。」
「小茹，你怎么每天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呢，一定是我太喜欢你了，呵呵呵呵，小茹，有你真好。」
「小茹，我没有偷陆苒苒的钢笔啊，我没有啊，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呢？卓文表哥也不回我的信，他是不是也不相信我！小茹，我好难过啊！」
「小茹，我好累啊，我真的太累了...」
「小茹，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呢，我是在做梦还是醒着呢，小茹，我好像有点分不清了。」
「小茹，为什么大人们就是不懂呢，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干嘛总是给我送娃娃，家里这么多洋娃娃，显得我好像永远都长不大一样，小茹，你说大人们怎么能这样，就不能让我自己做一回主吗！」
「呜呜呜呜，她抢走了浩哥哥！小茹，浩哥哥为什么不喜欢我了！呜呜呜呜」
「小茹，陆苒苒死了，浩哥哥也死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茹，我好累，真的太累了，我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个梦啊！如果这是个梦，小茹，我希望永远都没有认识你，没有你就好了，如果，没有你的话...」
「小茹，警察拿走了我的衣服，那件带血的衣服，他们一定知道了，他们一定知道了！怎么办呢，我不能给爸爸妈妈抹黑，我不能给我们家族抹黑，不如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我累了。」
「小茹，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会是我呢，没有我的话，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08
“1921年8月19日，她偷拿了父亲藏在书房的手枪，就在这间屋子，她自己的房间，躺在这张床上，对着这，扣动了扳机...”
“我当时就在这，坐在她床头，呵，她每晚都会抱着我入睡，哪怕都14岁了，这习惯也没改过来。”
“枪声响起的刹那，我心里的某个地方也跟着塌了。周围突然来了好多人，又是喊声又是哭声，好吵，真的太吵了，可是，我却不想去理会，我坐在这，看不清她的样子，我好想再看看她啊，可是我的身体动不了。”
“不知道是谁又跑进来了，抱着她痛哭，而我也被她挤着翻倒在枕边，我终于能看到她的脸了。我睁大眼睛看着她，她闭着眼，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可是嘴角却是上扬的，两个梨涡浅浅的陷下去，她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开心，仿佛正在做着什么美梦。她离开了我，这有什么值得她开心的吗？我就这么看着她，有什么粘稠的东西不断流进我的身体，我毫无知觉，我只看到，眼前那一片鲜红...”
“没过多久她就被抬走了。之后，陆陆续续地来了一些人，他们或哭、或摇头、或小声说着什么，我都听不见。”
“再后来，卓文表哥来了，他终于回来了，可惜，连最后一面他也看不到了。表哥没日没夜的把自己锁在这间屋子里，只是他送给她的娃娃看，一会笑，一会哭，像个疯子一样。”
“呵，为了她，我们都入了魔。”
“你觉得很不可思议吗？那是因为你没有心啊，陆大小姐！对于你这样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来说，要什么有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也有人挤破脑袋要为你摘，全世界都是你的，更何况一支钢笔，一个男人。”
“你想知道怎么让她复活吗？方法很简单，要么献上她最爱的人，然后他们会在下一个轮回里出生、相遇、相爱、相守，一生一世，而另一个更简单的方法，就是献上她最恨的人，一命换一命！”
“第一种方法嘛，当然不行，下一个轮回，太久了，我已经不想再等上又一个百年了，所以你看，你就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我凭什么认定你就是当年的那个陆苒苒？呵呵，现在的你虽然不是那个时候的她，但是，你是她的转世。哦？你是你，她是她？是这样吗？那我告诉你，你就是你，不管轮回多少次，你依然还是你，因为，灵魂的味道，是不会出错的。”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赶快开始吧。是你自己走过去，还是我让它们送你一程？”
「然后呢，你去了吗？」
「我，没有。」
「发生什么了？」
「方浩拿出了枪，对着她。」
「然后呢，他开枪了吗？」
「他...」
砰！砰！砰！砰！——
“浩哥哥，你，你何必一次次的扎我的心呢？一次次的伤害我，你的心不会痛吗？与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不是她陆苒苒，是我啊！是我韩雅茹啊！你难道忘了吗，小时候，你带我去的那棵桃树，在那棵树下，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浩哥哥，你在画什么？浩哥哥，你这画的是我吗？」
「是呀。」
「哇，浩哥哥你好厉害啊，什么都会，什么都那么厉害。」
「画好了。这幅画送给你，我马上就要走了，这张画留给你。」
「你会去很久吗？」
「应该会很久吧。」
「哦...」
「马上就要到你的生日了，放心，我一定会给我寄礼物的。我听说那里有很多漂亮的洋娃娃，我到时候挑一个最可爱的送给你。」
「真的吗？」
「真的，以前每年生日我都会送你礼物，现在虽然我不在你身边，但是我还是会每年都送你礼物的。」
「哇，浩哥哥你真好！」
「谁让你是我的小雅茹呢。」
「浩哥哥。」
「嗯？」
「你会永远都对我好吗？」
「会啊，我会永远都对你好的，放心吧！」
“这些，你都忘了吗？你肯定都忘了，因为自从你见到陆苒苒后你就变了，你变了，你不再是我的浩哥哥，你成了她一个人的方浩。”
砰！砰！
“呵，我说过了，枪这玩意儿对我没用。”
砰！
“玩够了么？在我身上打孔很有意思是吗？你最好不要逼我，否则，呵，陆苒苒会死得更痛苦。”
“陆苒苒，你还在等什么呢，该上路了。”
“嗯？你这是干什么！”
“你把日记本丢进去了？你竟然敢！好吧，我明白了，你以为毁了这本日记就能把我怎么样吗？你这样想未免太天真了，陆大小姐！你想要丢日记本的话，我可以给你准备无数本，一本、两本...怎么样，这些够了吗？还要吗？还要的话，我可以让你丢个够！”
“疯够了吗？你还当这是在度假呢？还是你觉得耍我很好玩？陆苒苒，你不要一再的挑战我的耐性！你又要干什么！那是什么？洋娃娃？你竟然把它们，不，你不可以这样做！”
“你想过吗，你的好朋友们，他们可也在这些娃娃之中哦，你也要将他们一起杀了吗！你看看，甘薇薇、戴明旭、万思博，他们可都在这，你看看它们，瑟瑟发抖，你真的要狠心将它们也一并葬送进那棵树里吗！陆苒苒！你可要想清楚了！”
09
「你丢进去了吗？」
「我犹豫了。」
「你下不了手？」
「是的，我下不了手。他们可都是我的朋友啊，我最好的朋友们，我怎么...怎么能这么做。」
「然后呢？你放了它们？」
「我...我还是把它们丢了进去...」
「你把那些娃娃丢进了“祭祀树”？」
「嗯，我把装满了娃娃的背包扔进了那棵树里。」
「是你从那间房子里找到的吗？」
「是的，我把那间房里的所有娃娃都扔了进去。」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然后，她很紧张，我也很紧张，我们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好似屏息盯着那棵树。」
「后来呢？怎么样了？」
「它们消失了。」
「谁？」
「我的，我的朋友们，甘薇薇、戴明旭、万思博。」
「所以是那些像他们的木偶消失了？」
「对！就是那些木偶消失了！它们，它们已经不是他们了，它们不过是她的傀儡、木偶，我这样做，我这样做是解脱他们，是解脱他们，我，我...」
「冷静，冷静下来，这只是个梦，不要放在心上好吗，说说看，接下来怎样了？她呢？消失了吗？」
「不，她...」
啪啪啪啪——
“陆苒苒啊陆苒苒，不愧是陆大千金，真是，呵，所有人在你面前就如蝼蚁般毫无轻重吧，你看看你，连你的好朋友也能心狠的牺牲掉，我可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是你干不出来的了。下一步，是不是该把浩哥哥也推进去了？嗯？”
“怎么，看到我毫发无损地站在这很意外？哈哈哈哈，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不知道是该为自己的聪明鼓掌，还是为你的天真庆幸呢？你以为我真会把那么重要的，我自己，放在那等着你来抓吗？你不要太小看人了，陆大小姐！”
“想要毁了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你瞧瞧你，你还有时间吗？”
「不，方浩！」
「他怎么了？」
「不，他为什么这么傻！他为什么这么傻！」
「方浩他怎么了？」
「他，他要牺牲自己，呜呜呜呜，他怎么能这么傻！」
“浩哥哥？你要做什么！”
“浩哥哥，为了她？就为了救她吗！哪怕到了现在，你也要护着她吗，她到底有什么好，就让你这么着迷！我做错什么了吗，你要这样对我！”
“不，浩哥哥，别去，求你了，别去！”
“表哥？卓文，你干什么！”
“不，不，不，不，你要干什么！你不可以这么做！你难道不怕死吗，你不知道你这样做，你也会，你也会灰飞烟灭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
“陆苒苒！”
“陆苒苒！”
“都是你！都是你！我求你了，去死吧！你去死吧！啊！”
“卓文！卓文！为什么！为什么！”
“你说什么？”
「他说什么了？」
「他说...」
「“小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是真心想要复活她，我真正的表妹韩雅茹，你只是想要跟方浩在一起！毁了陆苒苒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对不对！你我都知道，跳下这棵树，那就是灰飞烟灭，灵魂消失，不会再有下一世的。”」
「“小茹，我知道，你跟他有三世劫，所以你才会选中她，真正的韩雅茹，因为你知道，方浩曾经对她许下过承诺，所以你想，只要你变成了她，那么你的愿望就也能实现，只是没想到，他的三世缘不是韩雅茹，而是陆苒苒。即便陆苒苒上一世再怎么任性不堪，她都是他命定的那个人，你改变不了，所以，你找到了这种方式，牺牲了韩雅茹，编造了那些谎话，骗我跟你一起，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对，我都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只是，小茹，我也不懂我自己是怎么了，我一次又一次的纵容你，做你的帮凶，看着你越陷越深，也让我自己深陷其中无可自拔，但是现在，真的不能再继续了。”」
「“是，我曾经是爱着她，真正的韩雅茹，可是在与你相处的这近100年来，我渐渐地发现，那个韩雅茹在我心里的样子已经变得很模糊了，几乎已经记不起来了，我脑子里、心里，想的全是你，是活生生的你，不是那个已经离开了近百年的韩雅茹，是我面前的这个小茹！可是，我不能说出来，因为我知道你也听不进去，因为我看着你，就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身陷感情漩涡，寻不到出口。”」
「“收手吧，小茹，这已经是你的第三世了，没用的，他不可能爱上你的。你只知道这是你的三世劫，可你是否想过这也是他们的三世缘？你还要伤害自己到什么时候？放下吧，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为了他，不值得...”」
...
10
「后来呢？」
「后来？我不记得了，然后我就醒了。」
「好吧，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吧。」
「卓医生。」
「嗯？」
「我觉得你很像我梦里的一个人。」
「是么，像谁呢？」
「方浩。」
「呵呵，还真是巧啊，记得下周同一时间过来哦。」
「卓医生...」
「我说卓大医生，你到点下班啦！你还记不记得今晚要陪我爸妈吃饭啊？」
「陆苒苒？」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是...」
「苒苒，你先出去，乖，这是我的一个病人，我跟她说几句，马上就出来。」
「嗯，那你快点哦。」
「嗯，乖。」
「卓医生...她，她怎么会是陆苒苒？如果她是陆苒苒，那我是谁？我才是陆苒苒啊！」
「下周你不用来了，你的治疗已经结束了。」
「什么？」
「韩雅茹，你的治疗已经结束了。」
「韩雅茹？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是韩雅茹？医生，你在开玩笑吗？」
「这是镜子，你自己照照看吧。」
「不，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不，不，不，啊！！！！！」
完
- 配图：EM J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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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脑洞屋」，我是「笑笑」，望你有个好梦，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