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兵荒马乱,可总归是过去了。来来回回,疲于奔波,在家乡和沈阳之间奔忙。凌晨四点,终于又登上回家的火车。
在此之前,那台自动取票机的故障让我十分恼火,而只小小改造过的火车站进站口,我竟然迷了路,七拐八拐我终于找到人工售票窗口,那时只有十分钟就发车,只能拽着行李箱飞跑,气喘吁吁卡着时间到了检票口,车站通知我要坐的火车晚点,只能又等了一个小时。一晚没睡我早困的不成人样,这样折腾一通真是什么力气都没了。
检票上车,正是凌晨四点,车上的乘客大都在熟睡,人不是很多,大家像说好了一样都在三人座位上躺平,过道里只能看到一双双脚丫子,而我的座位上,也有一位这样的朋友,看她睡的沉,我只能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安置自己。
不得不说,心情谈不上美丽,甚至很糟。随便点开一集电视剧,没一会就困的睁不开眼。恍恍惚惚,仿佛做了个梦,梦里有我这一年的光影,有许多困扰我的问题,这一年结束,都有了或好或坏的答案,也有许多曾经未知的事,也都有了结果。可我依然不知道未来的方向,依然困惑。
许多人都说我越来越爱叹气,我自己也有发觉,可是不知道症结所在。很多时候我想着以前的自己发呆,我知道现在的我不够努力不够拼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许多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仿佛身体里有许多虫子,把那些执着和热望蚕食鲸吞。
古人说“少年不识愁滋味”,只能“为赋新词强说愁”,等到人到中年,经历人世浮沉,看过沧桑岁月以后“而今尽识愁滋味,欲说还休”,语言却说不出个情由来,只能叹一句“天凉好个秋”。而我,既已经算不了少年不谙世事,却也不至于历经坎坷,自然未到欲说还休的境地。卡在中间,来也不是去也不是,说多了矫情,不说憋屈。
想着,念着,叹着。
一抬眼,车窗外竟已经是千里霞光。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深蓝的天空望不到头,天边是一道朝霞,从深红色到浅橘色的渐变,当真是仙女的彩练,初晨的太阳红得像一团火,从天边缓缓地升起来,放眼望去,是如此壮阔雄浑的天地,像是一位洒脱不羁、胸怀浩瀚的诗人。看着这样的景象,心胸也霎时开阔,在这样的盛景面前,我的那些琐碎心事都不值得一提了。
这样的日出,似乎好多年未曾见过了。日日都有的日出,这时于我而言像是阔别多年的好友。走过的地方越来越远,看过的风景越来越多,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复杂,我却再也没有这样平平常常看一眼这样质朴壮阔的景象。嘴上说着“佛系”,心中却诸多计较。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前进的脚步不能停,可是每往前走一段路,都得歇歇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