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米的第28篇原创文章,首次编辑于2018年9月26日,发布于2019年10月31日。
家庭妇女写文章,写来写去,无外丈夫孩子家庭,柴米油盐酱醋茶,再不就家长里短加八卦,写的人不烦,看得人早烦了,落得一句“啰嗦”。
可是,无奈啊,接触的世界仅有方寸,须臾眼界,咫尺心胸,看什么就写什么,虽广阔天地,难大有作为。现在,国家大力提倡二胎,专家甚至呼吁三娃,这是要“圈禁”更多妙龄妇女的有限青春吗?别说二胎,我就这一个许多多都费劲,吃喝拉撒,听说读写,令行禁止,插科打诨。
年过不惑的我,在孩子的问题上,居然时时不解,自我心理按摩时刻进行,隔三差五就得离家出走一会,听点音乐,吃个甜品,然后,再乖乖地回家,面对我那无时无刻不心心念念的少爷。
老话说“养儿防老”,现在的孩子,哪里指望得上。养我?有能力养活自己就不错,有意愿来看看我就是奢望,指望不上啊。
可是,养这个儿子有什么用呢?对面的他又吃完了一碗饭,饭量至少是我的三倍了,这些粮食,养个狗狗得多乖。吃完饭,他洗完碗,腻了我半天,我才决定借他手机听歌10分钟。突发奇想,我让他把能为我做的事情写下来。他自然不情愿,用手机的时间本来就少,这个时时挖坑的妈还要强行占用。他不情愿,敷衍,如图,其中“嬉笑怒骂”还写错了字,我让他改过来。看着短短的1-6,又看看在旁边蹭我手机用的儿子,心里居然有点小满足,出生42天就住院,每个月至少一次急诊的家伙,现在比我高出大半个头,能牵着资深路盲的我的手,找到我要去的地方了,“找路”这一条,他忘了写。
我总是忙,不知道忙什么,公司的事,自己的事,前赴后继,毫无头绪。
前天一进门,儿子就很嘚瑟地看着我,“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听哪一个?”
“坏的!”
“坏的就是,我的脚上又长了一大片疹子,痒得不得了。”他无辜地看着我,也期盼地看着我。
“赶紧啊,妈妈马上给你烧水,赶紧用白醋泡一下。”
我衣服都没换,冲进厨房就烧水,然后把五花肉放锅里,拍姜、加水、加花椒,“晚上吃回锅肉!”我头也没回就对他说,我知道他正眼巴巴地等我要求他告诉我好消息,我就不说,让他憋着去。
“妈,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我正在切大白菜,穿着上班的衣服,得赶紧烧饭啊,要不然什么都来不及了。
“哦,那,那好吧!”我听出了失望,我也好奇啊,不是一点点,可是我得忍着,必须!
大白菜切完丝,水壶里的水开了,呜呜呜得叫着,“多子,自己兑水啊,白醋在台子上!”
突然发现,我说话都是短句,根本没时间温情脉脉额,你说,祖宗发明那么多形容词是干嘛的,我想,名词、动词、介词、副词就够了,是不是这些都是实词,其他不用。
多乖乖地拎着壶,进了卫生间,听见他哗哗地倒水,“妈,白醋我放多少?”
“都放进去,袋子别扔在垃圾桶外面啊,小心点!”这时候才得空换衣服,挂好裙子、收好配饰,我的音量一直处于“高分贝”。
我听见他边泡脚边读书的声音,貌似是古文,挺好,有点乖了。白菜丝差不多了吧,得赶紧捞出来。我又冲进厨房。
“妈,你真的不想知道我的好消息吗?妈!”
“儿子,儿子,你说什么?我耳朵不好!”
杏鲍菇呢,冰箱里,对,还有蒜叶,泡椒,甜面酱,还有什么,差不多就这些。跟他说话的时候,我心里嘀咕得全是烧饭的种种必备。
五花肉快切完的时候,儿子拎着壶出来了,“妈,妈,我跟你说啊,你猜我今天英语听写多少分?”他没憋住,我心里笑了,笑得花团锦簇,花枝乱颤,花里胡哨。
“多少?”我的手没停,拿了个盘子,把肉装了。
“你猜!”“55!”
“不对,继续猜!”
“65!”“继续!”
“不会是70吧!”“80!怎么样,厉害吧!“
“我去,这么牛!不可能!”“给你看一眼!”
他屁颠颠地去拿作业纸。我把白萝卜下了锅,白水萝卜,用煮五花肉的水。
他心满意足,我满心足意。这种轻松的心情,在这忙乱的生活里,是儿子给我最好的温存。
他的皮肤一直不好,各种过敏,各种痒,我觉得,可能因此,他比别人更能忍。
特别是忍我这个无聊、无理、无稽的妈,忍我带给他的种种不公平。前两天,我的蜜说,她觉得是多一直在包容我。
我的脾气坏、性子急,这些都是为人妻、为人母最大的忌讳。之前,许多他爸总是分享一种文章给我,大抵意思是“女人的温柔是家庭最大的福气”。对此,我无话可说。
夫妻,有可能可以选;母子,则是无从选择。
有得选的,唯一只有忍受的方式。多选择的方式,是,欢笑!
我和他的世界里,欢笑占了95%,从时间上看。
我和他的世界里,欢笑占了75%,从内容上看。
我和他的世界里,欢笑占了50%,从本质上看。
加班,今天凌晨才回家,已经累得无法自拔。客厅里,隔着门就听见他的呼噜声,鼻炎啊,一早没有十几个喷嚏,根本止不住,这时候,他就会大声叫:“妈,快给我擤个鼻子!”这是他和我创造欢笑的方式之一,也是我们情感各种纽带之中的一缕微丝。想到这些,我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