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杨桃,八月札,九月栗子打哈哈。”这是我们老家的俗语,说得是秋天山上成熟的美味。“杨桃”我们说的是野生猕猴桃,“八月札”指的是预知子,“栗子”当然就是板栗了。
近几年杨桃和八月札,我没再吃到过,倒是前些天母亲托姐夫给我带了两斤多板栗,在这个季节板栗已经变得很甜,即便生吃也觉得味美。板栗的吃法挺多,炒着、炖着、煮着、烧着都成。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除了板栗的味道外,我最爱上山捡板栗,能让我对捡板栗情有独钟的是爬树。奶奶是爬树的能手,我爬树的那点本领就是从她那里学到的。
每年九月初,山上的板栗就开始成熟,板栗树又高又大,看到满树咧嘴笑的板栗球子,我总会忍不住地想要爬上去,但我年纪太小,奶奶不让我爬树。在那几天,我们一家老小,挑着竹筐,背着短梯,拎着长篙,将会对山上的几株板栗树一一采收。
奶奶爬树很厉害,片刻功夫就能爬到了树上,而我只能眼巴巴地站在远处,那时的我没有喜欢过什么武打明星,倒是奶奶这爬树的技能一直深深地吸引着我,小学时写的作文有一篇就是关于奶奶爬树的,其中有一句:“几丈高的树,奶奶说她很快就能爬上去……”奶奶爬上树后,她就用长篙把板栗球子打下来,这是个体力活儿,但对于六十岁的奶奶却很轻松,大概花上20分钟,奶奶就把树上的板栗球子打得所剩无几,而我和爷爷则在树下捡这些板栗球子。看到鲜嫩的板栗球子,我总迫不及待想吃上几颗栗子,爷爷就连忙用柴刀的刀背把球子劈开,把板栗放我手上。我将板栗壳咬开,一口一口地嚼着,板栗的味道真是甜嫩可口。
在那时,我会趁着捡板栗的空隙,跑到山上寻找“八月札”和“杨桃”。常有八月札的树我都记得,每年那些树上都盘着八月札的藤,藤上都会结着不少八月札,只是有时去晚了,肥大的八月札早就张开了口,里面白嫩的果实已被山上的鸟儿吃掉了。未成熟的八月札采摘后,在稻谷中放置十天左右,八月札的皮就开始软化,掰开皮就能吃到其中的美味。杨桃倒是好一些,在未成熟之前除了山上的松鼠外,其它动物几乎不会吃,未成熟的杨桃又涩又硬,需采摘后放在一个大缸里储藏,大概一两个星期后,大缸里就会飘出杨桃诱人的香味。在采摘八月札和杨桃的时候,我就会施展自己最独特的爬树本领,奶奶对此并不担心,因为通常有杨桃藤和八月札藤的树都不是很高。
当我摘完野果之后,奶奶和爷爷的栗子已经捡完,爷爷挑起用竹筐一担子板栗球子,奶奶背着短梯拎着长篙,我提着一大布袋子的杨桃和八月札,我们一家子有说有笑地回家吃午饭。
在那之后,板栗在家放上一段时间,一些未成熟的球子也逐渐成熟,那时奶奶会坐在厨房的火坑旁,把所有的板栗球子用柴刀劈出来,她把空球子丢在火坑里点着用来烤火,把栗子弄出来后储藏。有时看我嘴馋就做上几顿炒栗子。
待到过年的时候,父亲回来了,奶奶就将藏好的栗子拿出来,年夜饭的时候,一大钵的鸡肉炖板栗就做出来了,那时,我们一家人围着饭桌品尝着这九月摘下的栗子,大家满脸笑容,就像九月板栗树枝头打哈哈的栗子。而相比于九月时的鲜嫩,此刻的栗子多了一些甜糯与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