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长
掮客,汉语词汇,中性词。原指用肩膀为别人扛东西收取适当劳务费的人。一般在山多的地方,比如重庆的扁担客、以及旅游名山上有以此为业的人,后引申为通过介绍买卖双方达成交易,收取一定的手续费或佣金的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经济社会中有掮客比没有掮客好,规范而又有专业水平的掮客对经济健康发展会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
美国作家约翰·格里森姆写了一部悬念小说,中译本名子就叫《掮客》,也有人翻译为《超级说客》,非常畅销,且在法律界和文学界引起极大震撼,有人甚至认为,这本书是为政、为商和从事法律工作者必读的经典书籍。由此可见,现代社会掮客不仅存在于商业活动中,司法、政治、学术甚至是人们日常生活中,掮客和掮客们已经无处不在,无时不有了,以致逐步演化成各类中介公司,且专业化、组织化程度越来越高。在今年召开的全国两会上,有一位政协委员在大会发言中例举了中国当下,凡事必须找人,无论你地位多高,无论你权威多大,也无论你有多少钞票,只要你出门办事,你就必须找人,那么这个“人”可不是一般般的人,他可能是当事人,而多数就是掮客。
其实在中国,掮客跨出经济界开展活动早已有之。战国时期纵横家其实就是超级说客,也就是活跃在那个时代的掮客。苏秦主张合纵,以游说而佩六国相印;张仪主张联横,以三寸之舌得楚国六百里地;乐毅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吕不韦因阿谀而可以指鹿为马。这些掮客,用智慧思辨,用巧言簧舌,用心机骗术,不惜叛主卖友,不惜骨肉相残,不惜卑躬屈膝。当然,那个时代的掮客,多数是因为政治背景,为实现自己的政治主张,并由此有一批人成为历史上的大师级人物。只是当政治和经济杂糅一起,当钱和权连成一线的时候,掮客的词义就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当下中国名为“掮客”的群体,像赶潮一样应运而生,或隐蔽或公开,在社会大舞台上演出了一幕幕话剧。上至政客教授,下至个体村妇,各界人士纷纷自觉不自觉地粉墨登场,加入了掮客队伍。打官司有“诉讼掮客”,跑项目有“审批掮客”,想升官的离不开“政治掮客”,想升学的自然有“招生掮客”,要引进高级人才离不开“职业掮客”,甚至有的地方政府,搞招商引资还会主动攀上“引资掮客”,其它还有“科技掮客”、“文化掮客”等等,不一而足。在这场声势浩大的反腐败活动中,应声而倒的许许多多贪官,多数既是当事人,又是老虎级掮客。
我们身边也有这样一些人:位置并不高,手中也没有什么权力;但是,这种人能言善变,嘴上功夫很厉害,善于广交朋友,熟悉各方面情况,胆子特别大,什么样事情都可以做,什么样的忙都给人帮,用这种人自己话说,没有他们上不去的山,也没有他们过不去的河。不管是求职求学,还是看病、找工程,乃至攀龙附凤,发论文做课题;也不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故旧也好、新朋也好,凡是找上门都行,来者不拒,有求必应。首先游说一下自己如何如何熟悉情况,跟某某掌权的人是什么样的关系。说得来者心旌摇动,似乎成功就在眼前。接下来的事是:先收人家两瓶酒两条烟、一些土特产什么的,磨蹭一段时间后,再接受人家吃请。如果偶然确能办成,这时候就把事情说的难中有望,待价而沽,直到一定数量现金送上门来,才把事情了结。如果这件事情确实办不成,那便摇唇鼓舌,一切困难都推给了客观,并不是自己没有本事,说得来者怨天无凭、怨地无具,只好自认倒霉。掮客则肠肥脑满,无半点汗颜。也许这些人就是下一步需要拍打的苍蝇级掮客。
在写这篇短文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现代汉语词条可以改的话,掮客的新解应该是:以自己身体的所有部位为工具,通过权钱结合的平台,以损害大众利益为铺垫,最终达到自己名利双收的目的,贬义词。一般集中在权钱交易地带,以为贪官牵线搭桥而谋利的人。可延伸为顾问、智囊团、隐形中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