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回家的公交车,心里百感交集,那个曾经承载了自己童年所有喜怒哀乐的地方,那个大多数人都可以作为依靠的港湾的地方—家,此时对于自己而言,却又咫尺天涯。”
半途下了车,走到马路对面,又重新坐上了返回单位的车,望了望背后越行越远的家门,心里难受极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对于自己而言,家,已经越来越陌生,越来越模糊。三十多岁的自己,第一次感觉到孤独与无助。
前几天,姐姐打电话说,母亲前几天查出了子宫肌瘤,自己去做了手术,是良性的。没有给我们通知,后来姐姐回家,父亲说我好久没有回家了,还说他自己前段时间说话有点重了,是不是我太介意。听了姐说的话,我没有吭声,只是说过几天把中秋福利捎回去,有时间我再回家。其实,说实话,前段时间父亲说的话确实伤了我的心,但那只是个导火索,这些年心里积压太多情绪,在那一刻爆发,永远有了烙印。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因为自己一直想买一辆车,但是因为缺少驾驶经验,便到姐姐那里用她的车练手,后来索性开到自己宿舍,练几天,父亲知道后,打过电话来便是劈头盖脸一顿痛骂,因为前几天他的同事开车出了车祸,撞死了路人,赔了120万,可能是担心我这里出事,这个可以理解,但是唯一让自己不能接受的是,电话那头毫无理智的指责和痛骂,犹记得当天接到电话后,自己买也控制不住情绪,深夜里在马路边上痛哭,不单单是这一件事,而是这十几年来的种种积压在内心的感受,一时间喷涌而出,再也控制不住。
在自己心里,那个人们认知中父亲的伟大,博爱,责任,担当的形象,似乎都跟他不沾边。取而代之的是自私,没担当,脾气暴躁。
在自己印象中,似乎没有做过让自己觉得伟大的事,动辄挨骂挨打,但是从来不支持自己,从上学,到治病。最起码的自尊心都会被他打击的体无完肤。
记得小时候因为控制不住大小便,有一次在马路上突然要大便,却怎么也找不到厕所,最后借了一家工厂的厕所,事后抱怨自己事太多,以后别出门。那时候。自己心里就埋下了怨愤的种子吧。
后来高考失利,父亲又拒绝复读,在自己的坚持下,终于顺利复读,复读期间,别的同学父母每次周末来探望,会带好多好吃的,可是,自己想家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迎来的是确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那是自己第一次委屈而哭,蹲在校园电话亭附近,很无助。
后来自己得了重病,需要移植,父亲便又抱怨,记得自己在确诊重症的一天,父亲把我喊到医院后院,感觉是在劝自己放弃,因为还有姐姐弟弟需要用钱,不能因为自己毁了整个家,搞得家破人亡。想想真可笑,但凡一个做父亲的,也不会这样做吧。 更可笑的是,在得知自己病重后,自己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治病,而是怎么给他交代,会不会花很多钱?这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逼迫自己这样想。后来在母亲的坚持下,自己又有了重生的机会,才会有今天得自己。大学毕业后,有了正式的工作,自己便再也没在家里住过。因为那个家,如果不是因为母亲在,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人们都说,家和万事兴。自己也认为,家可以不富裕,毕竟幸福跟金钱的关系不是必然,但是,自己的这个家,现在变得越来越陌生,每次回家,一种莫名的压抑感,让自己浑身不舒服。其实,有位朋友说过,我可能是缺爱,也许吧。
如今自己已经是不惑之年,孑然一身,而自己遭遇的种种,又何尝不是这个家庭造成的呢?
有的朋友说这样不好,毕竟是自己的父母,自己也理解,尤其是母亲,是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可是,真的,每次回家,心情都特别压抑。
再返回单位的路上,一股热泪涌上心头,心里百感交集。
想想自己,而立之年没有成家,就是老家,也慢慢模糊。而很多事情躲避也是躲避不了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而立之年,何以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