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传》中,有这么一段话: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那残骸说。
紫霞就这么看着他:“你在等我?为什么?”
“我等你?没有,没有啊,我……只是想……你会来的……”
那具残骸,曾经有一个名字,齐天大圣孙悟空,可是,后来别人只记住了孙悟空。这是一个很悲壮的故事,“这个天地,我来过,我奋战过,我深爱过,我不在乎结局。”这句话像是一句被待领取的话,直到孙悟空出现了,紫霞出现了,一语成箴。
五百年很漫长吗?
只不过是一瞬吧。
闭上眼不听不看不想,
一切都消逝了。
总有一些是会被记住的吧,穿过亿万光年来到这里,一切成空,几十万年等待的光阴将这一刻铸成永恒。
“何人……何人生我?生我又为何?”玄奘喃喃道,“既带我来,又不指我路……为何,为何啊!”
那个曾经说,“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没想到,竟连他也迷失了。
我爱你。
我却总是沉默。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即使我从未开言。
这是我的许诺,寂静无声。
你无须知晓。
它只在我心。
是天蓬。
……
这些人儿,曾经是谁,如今是谁,曾说过什么,又记住些什么,已然不重要了。
那一句一句的言语,散落人间,在等,等某一个人,等待,永恒。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所以,我在这里。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所以,我等。
别问我为什么等你,我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算不算等,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就像我不知道你来了之后会不会再次别离,我还会不会继续等。我不知道。
你没来之前,我不知道,你来了,我依旧不知道。
就像后来,有一个人说,我看晚霞的时候不做任何事!
是的,别问我为什么等你,我不知道。就像我看晚霞的时候不做任何事,我在等你的时候,也一样。
有人说,寻找自我是所有年轻人的生活母题。
不,也许并不是所有年轻人,不只是年轻人。
有些人二十岁就死了,等到八十岁才被埋葬。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所以,别问我为什么等你,我不知道。
就好像我活着就是为了等你,等你,一直等,直到你出现,直到等待成为习惯,直到永恒。
我说,知道你一定会来,是假的。
我说,我爱你,也是假的。
前两句都是假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否一定会来,我不知道我是否爱你。但你出现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也知道我爱你。
有人说,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等。
但是,他没有继续说为什么知道,为什么是你,为什么等。
可能,他也不是自己所说的那般知道吧!
就像他可能一次又一次的遇见;一次又一次以为别人是你;一次又一次等待;一次又一次怀疑……
他其实不知道,不知道能否遇见你,不知道自己在等谁。
在你未出现之前,在没遇到你之前,他不知道。
但是,你出现了。
所以,他知道了,心定了。
心定,万物寂静;心定,诸佛烟消云散;心定,无外物无我。
原来一生一世那么短暂,原来当你发现所爱的,就应该不顾一切地去追求。因为生命随时都会终止,命运是大海,当你能够畅游时,你就要纵情游向你的所爱,因为你不知道狂流什么时候会到来,卷走一切希望与梦想。
所以,别问我,别问我为什么等你,我不知道。
又或是,你来了,我就知道了。
谢丹儒
2019年12月于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