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暮色沉浸在了宫殿中,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天际之间仍然是火烧一般的血红色,红的让人觉得随时能滴出血来。
宫殿的深处,是一处极少有人去的地方,外观简约但布置得十分考究,周围十分安静,看得出是特意避开了喧闹。
“王爷,您可是担心那天边的异象?”男人没有开口,但身边的小侍从已经从他的目光里看了出来。
“皇上已经找了星宿官来验视了,过不了多久多半就有结论了。”陆离自顾自的说,在他前边兜来兜去,就希望眼前这块大冰山能瞧自己一眼。
男人眉头微蹙,“这个月,第三次了。”了些许的紧张和沙哑让原本有力的声音变得有些虚弱。面孔上,多了几分担忧,显得更加憔悴了起来。
“王爷,您就别担心了,这宫里哪里乱都轮不到咱们这儿啊。”陆离半坐在桌子上,甩着裤腰带玩世不恭地说
男人收起了凝重的面容,回头一瞥那对他笑嘻嘻的男孩,低下了头,嘴角上扬,眼角藏不住的无奈,摇了摇头,“小离,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总是唯恐天下不乱。”
对待任何人,至少到现在为止,萧怿的面孔上表情总是不多的,如今能让他像这样淡淡一笑的人,也算是屈指可数了,只不过幸运的是,陆离是其中之一。
“王爷,你说说,咱们俩,一个人是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刚从战场上浴血奋战受了伤的头号病号儿,一个是陆国公家一棒子也打不出人头地的纨绔子弟,咱们俩,搁这儿操什么心呐。”陆离砸吧砸吧眼睛,萧怿对他也是没话说,赶紧草草换了话题。
“小离,你可还记得,最后一战中,暮天说的那句话吗。”
“恩,‘太阿既出,天下已定’,说来也奇怪啊,他自从那场大战之后,整个人人间蒸发了一样的!一丁点儿踪迹都寻不着,薄统领就这么一个出息儿子,他老人家急得现在病的都起不来了,好端端的,打什么仗啊?唉,真是真是。”摇了摇头,故作深沉的看着萧怿。
萧怿轻嗤了一声,扬起的嘴角停住了片刻,眼神又不自觉的望着天际的那抹血红。
刚没盯几分钟,就被陆离拽了回神,“走!吃饭去!看什么看!”,说着便被陆离生拉硬拽地拖走了。
“皇宫那边,近日可有消息”
“王爷,皇上既然安排你在此处养伤,自然是不希望你再为了国事而烦忧”“你啊,还是少操点心,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吧,皇上如今已经把你封为了禁军统领,此举已经说明了他不希望你离开京城了。”
“这皇宫……终究是困不住我的……”
说着萧怿放下筷子“我吃好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真的假的!你就吃这么点儿!”
独自坐在房间里,萧怿又想起了最后一次与异兽族的大战。
这是一个人兽共存的世界,上古时期人间被异兽统治,飞鸟走兽互相制约平衡,而女娲造人恰恰打破了这一平衡的局面。
人的智慧改变了原先社会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但与此同时,人的贪婪,对于异兽族则是一大威胁,原本异兽族中飞鸟族与走兽族互有嫌隙,但因为人的出现,两方决定联盟合作,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
后水神共工造反,与火神祝融交战,结果共工因大败而怒撞不周山,使得火爁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
女娲怜惜人族,于是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淫水。这让异兽族元气大伤,从此只栖身在天地以南以北的深林处,与女娲立下誓约与人族互不侵犯。至此人族才得以生存,繁衍生息至今……
但是随着改朝换代,时代更迭,人们的商业中心逐渐南移,对于深林的资源许多人都是梦寐以求,再加上异兽族与人族和平多年,人们早已不再像以前那样惧怕异兽族,有了研制出的火药,兵器,更是肆无忌惮。
异兽族认为人族背信弃义,加上女娲早已远离人间,便与人族再次针锋相对……
想到了什么,萧怿突然抬起头“小离!”
“怎么了…王爷,一惊一乍的…吓死个人了”
“你能不能帮我查出来,当初人族到底是为了什么东西涉险去深林的。”
“唔……其实这个我也有所耳闻…对于这南方深林里的东西有各路说法,有的呢说是这深林中有着上古时期女娲补天后残余的五色石,由穷奇守护。还有的啊,说是为了异兽族中的一些异兽而去的。”
“哦…?异兽大多凶残…”
“诶~王爷,你这就有所不知了,相传这异兽有的可以辟凶邪之气,像是鵸鵌,有的可以让人不做噩梦,甚至还有一种叫驳的异兽,据说有了它便可避免战争,是历代君王都想拥有的野兽。还有还有…!”
陆离看了一眼萧怿一脸冷漠,“哎呀,我知道这些都是传说…你肯定不信这些,但是还有一个说法,据说在这深林处,藏了当年楚国的那把太阿剑。就是那把传说无形,无迹的诸侯威道之剑。”
“太阿剑……”萧怿脑子里一遍遍回荡着最后薄暮天离开前的那句“太阿既出,天下已定”
“如今各国之间战乱不断,南蛮对我大梁虎视眈眈,异兽族又因南蛮贸然进攻而对人族伺机出手,百姓人心惶惶!这…”
“停!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又开始了,都说了,你现在应该是好好养病,别成天想那有的没的,就算真的出了事,我大梁高手如云,一时半会儿出不了岔子!”陆离撇撇嘴,“行啦,你也早些歇息吧,别再出什么毛病了,到时候皇上可拿我问罪了…”
萧怿舒了口气,“说的也是…”
娇艳欲滴的大红色闺房中,萧怿鬼使神差的走了进来,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从屋中的铜镜中,看到了自己穿着的赤红色的婚服。
冷峻的面孔上眉头一皱,探了探身子,往身旁一看,床榻边坐着的,是他的新娘不错了,萧怿愣了愣,自己这是在,做梦?但是为什么?这么真实?
“你还不来掀我的盖头,难不成你是想悔婚?!哼,我告诉你现在可晚了!太阿是你的,我也是你的!”原本端坐的人儿,歪了歪脑袋,理直气壮的双手叉着腰。
萧怿霎时间脸竟不觉得的红了起来,一直红到了耳后根,走进了榻边,顿了顿,好像是第一次进私塾的小童子,不知该怎么办,双手撩起了盖头。霎时,一道刺眼的白光……
此时另一边“我靠!不是吧!重生就算了,重生怎么还生得不是个人啊!?这什么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