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
脑子在疾速搜索突破重围的基因,
内存告急,浪漫紧缺,
词组失去粘性。
一只手扶在沙发上,
余下一只撑住肥大的腮帮子。
蟾蜍眼,蛞蝓鼻。
烟蒂垒如山丘,和桌上的报表比肩。
屁股因柔软下陷,
腰拱若龙虾,
二郎腿规律抖动。
茶叶的基数逐渐增长,
口味浓,牙垢厚,嗜怀旧。
和这些慢慢发黄的绿植一样,
每月换几批新面孔,
才豢养得起新鲜空气。
丫头临时打来电话,
两个字:转账。
轻声敲门的实习生,
仿佛一盏颤颤巍巍的孔明灯。
几笔落定,设计好的签名。
脑子里的火轰得一下,
浮现出焚尽的道林格雷的自画像,
阁楼幽闭,年岁骤停。
啤酒地恬不知耻地嘀咕、打岔,
撺掇脏话。
起身,习惯性提了提裤腰带,
他选择重新回到战场,
把背篓里的乡音撇掉。
回过头来,继续露出宣纸色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