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知道这后宫为什么这么多嫔妃爱吃甜食?”
“大约是心里苦,只能吃些甜食来弥补。”
《甄嬛传》里娘娘主仆的这段对话,意思是说美食可以慰藉人心,填补我们心里某些难以满足的失落和空白。
其实每次在小区楼下闻着邻居厨房里氤氲而出的香味,都会觉得莫名的安心和感动,虽然那盏灯光和那片热气腾腾等候的归人与我无关,但是家的气息总会让人歆羡不已。
外婆家的腊肉,那种口腔里让人目眩的缠绵,以及细小颗粒的油脂在牙齿间崩裂的快感……
饱满的膏腴,稍加咀嚼便汁水奔涌,滑溜溜朝喉头而去……
在这本书里,陈老师带着我们从记忆里妈妈的味道开始,串遍了国内的美食,平稳生动的描述中代入感非常强,仿佛身临其境于那一桌桌的美味佳肴,让人口水不断。
而除了对美食细致诱人的描述,陈老师似乎更愿意从人与人之间关于食物的互动中带给我们更多情感上的触动,在陈老师的书里,关于食物的记忆总是绵长的,吃什么、怎么吃,显然不及和谁吃更重要:
小时候皖北的一坛酱,拌饭夹馍,都是和父母记忆里热腾腾的奇香;家里的变蛋早已腌好,但是只有“来客人”的时候才会自动成熟;菜色不够、干果来凑,执着于七个盘子八个碗的年夜饭,无一不是对幼年生活的怀念,对家庭温馨的眷恋,那时候的饭桌,那时候父母的操劳,那时候对食物的渴望;
开口必言“我讲三点”的“南方朋友”刘春,爱吃豆干的老罗,“不靠谱”的同事赵普,下回一定要吃口热乎的老六,吃饭前得先看话剧然后用文艺作下酒菜的个性人士王三表,剧组里呼啸着结伴前往一家家饭馆的同事们,推杯换盏,酒酣耳热,亦或仅仅只是饱腹,生活里因为这些朋友而添了许许多多的热闹和乐趣;
带着儿子走街串巷四处寻找美食,带着他品尝自己记忆里美好的味道,看着孩子满头大汗心满意足的享用,这种温暖的成就感,总让人想起记忆中父亲带“我”下馆子的身影,那时父亲关切的眼神和微笑,此时准确的浮现在“我”的脸上;
有时候深夜下班,身心俱疲,饥肠辘辘,在悄无声息的夜色里开着车四处觅食,哪怕是仅有的一盏小饭馆的灯光,进去哪怕只喝一碗白粥,那种渗透骨髓的温暖,都对自己一天辛劳的慰藉,是对抗无趣生活的一种积极态度……
虽然不能像陈老师一样尝遍四海美食,但穷人也有穷人的活法,毕业后租的房子里有个小小的厨房,虽然简陋,相比于在宿舍里偷偷摸摸煮个面条,还是好了很多,于是买了一些必须的厨具,起初的念头就是为了省钱,下个饺子煮个面,总不能天天外卖,钱包也扛不住啊?
虽然刚开始的菜都是靠着记忆里别人的做法,鸡飞狗跳、动静吓人,成品居然也能有模有样,凑活能吃,这在我看来就很了不起,起码不用为了吃这事儿嫁一个厨师(嗯,我妈常常畅想她的女婿是个厨子),后来朋友推荐了一个叫做“下厨房”的APP,没事儿抱着就看,那些好看的美味,那些消费不起的诱人,哪怕只是看着,仿佛都自带一种治愈的力量,吸引着你徜徉其中。
于是从简单的番茄炒蛋、可乐鸡翅开始,每一盘冒着热气儿的小菜,偶尔让人惊艳的味道,似乎都是这个空旷城市里无声的慰藉,从开始的只能煮面条到现在三百左右菜品,每一次新的尝试,都是平常日子里新鲜的点缀。
虽然大部分时间还是吃食堂,但是闲暇时穿梭、忙碌在小小的厨房,沉浸在细细碎碎的切菜、打蛋清、烹炒煎炸里,还是让人感到稳稳的踏实和平静,在这片城市,不论艰辛,到底总是有了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