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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我从舌尖上的中国从第一季一口气看到第三季。许多“舌尖体”也迅速在网络上纷纷晒出自己家乡的美食。
在社会飞速发展的当下,每个人都需要用一种方式守住自己,其实食物是最好的一种方式。科学调研表明,通过嗅觉和味觉对人的提示,能让人的记忆迅速地回到6岁到10岁的童年时期。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很多人看到很多食物,会立刻想到了家乡,想到了妈妈的味道,想到了厨房,想起了味道承载的记忆和情感。
这一期,我也向大家介绍我的家乡——温州,四种颇有特色的美食。
一、麦饼
浙江有很多地区,如台州、宁波、金华等地都还有做麦饼、吃麦饼的习俗。说起麦饼情结,放眼温州,恐怕就属永嘉人是最浓烈的吧。
早期,永嘉大部分地方都是以农耕为主,农民常常在田里一劳作就是一整天,大多数田地需要爬山,离家又远。如果一日三餐都要回家吃的话,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要花在路上,很不划算也很花力气。
所以那时候家家户户的女主人都会在做早餐时顺便把麦饼也做了,等男主人起床,吃一碗热腾腾的素面,然后带一两张麦饼,再带点自家酿的黄酒,便是出门农作的农民一天的能量补给。因此也就有了在永嘉一直流传的一句话,“吃麦饼,爬山岭”。
永嘉麦饼中,最有名是沙头麦饼。沙头镇靠江,以前来往停泊的船只特别多,又因麦饼物美价廉、松脆管饱、方便食用的特点,就成了来往沙头镇的旅客必备的粮食,一来二去,“永嘉麦饼”的名头就这样打响了。
说起麦饼,相传南宋初期,因为民众对秦桧的卖国行为十分痛恨,于是就将麦粉和油放进烘缸里烤制成麦缸饼(卖国饼)拿来吃,以解心头之恨。后来因为“卖国饼”又香又脆又管饱,就成了赶路人的必备干粮,日子一久,传播得远了,就从最开始的“卖国饼”变成现在的“麦饼”。
永嘉麦饼的制作其实很简单,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先糊好面团,在面粉里加少许水,放个鸡蛋吃起来会更酥香。揉均匀面团,随后把面团捏成碗状,再放入咸菜或梅干菜、五花肉、虾皮、味精等,再把面团捏拢,在面板上用擀面杖把馒头状的面团擀平成饼状,擀得越薄越好,但不能露出馅来,这就做成了麦饼。最后放入麦饼缸中烘焙,中间翻三次左右的面,到两面焦黄,香香脆脆的麦饼就算完成啦。这就是小时候我看大姑制作麦饼的过程。
我的大姑,在沙头街租了一个店面,以麦饼为生。听父亲说,大姑手艺是从她奶奶我曾祖母那儿学来的。曾祖母是民国时期的人,娘家姓谢,是大户家的小姐,嫁给曾祖父后,家道中落,后来在沙头镇一个埠头搭建了小卖部,为来来往往的行人提供餐点,麦饼就是其中之一。生意忙的时候,大姑就过去帮忙,帮着帮着就学会了。
在我的味觉记忆中,大姑做的咸菜馅儿和梅干菜馅儿的麦饼最为经典。一放学我就去大姑那儿帮忙,她就给我擀一个梅干菜馅的小麦饼垫垫肚子。它那焦黄的外表,咸中带甜的味道,香脆的口感,哪怕是我远走他乡,也依旧心心念念大姑擀的梅菜干馅儿的麦饼。
二、糯米饭
据说,百分之九十在外的温州人,都有着糯米饭情结。
晶莹剔透粒粒分明的的糯米饭,铺一层酥脆可口香气四溢的油条碎末,再淋上咸鲜适中肥而不腻的肉碎儿汤。普通至极的食材,温州人把它们用心地搭在一起,饱胃,也饱心,再来上一碗甜豆浆,是温州人最幸福的早餐。
很多地方美食小吃都已经在全国各地出现,唯独糯米饭却很难在另一个城市找到一样的味道。我在北京生活快七年了,每天的早餐不是煎饼果子,就是小米粥。以前在温州,每天早餐吃的油条碎末拌着软糯的米粒再浸着肉汁,这在偌大的北京城怎么也找不到,只能过年回到温州这座小城才能吃到。
记忆中,两块钱的糯米饭曾陪伴我走过读书最辛苦的那几年。那些寒气朦胧的清晨,来到街边的早餐店,炉子上的肉汤已经开始熬着,热气腾腾。店主人是一位爷爷,端出整笼刚蒸熟的炊饭,冒着白白的热气。那是泡了一夜的糯米,用最传统的方法炊熟,时间沉淀出来的味道,每一口都那么沁人心肺。
今年过年回家,我揣着口袋里的零花钱,去找寻那份久违的温饱感。那家老店依旧还在,只是爷爷已经去世,目前由他的老伴和儿子经营着。站在灶边的我,等着奶奶盛上一碗糯米饭,铺上双泡的油条碎,撒上一把葱花,最后满满浇上肉末汤。端过糯米饭的那一刻,才解了我浓浓的乡愁。
勺子拌一拌,当肉糜遇上香菇,剔透的糯米浸渍了肉汁,齿间不时咬到油条碎,和软糯的米粒搭配在一起,润滑爽口,肉香浓郁。味道没变,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在寒冷的清晨,再配上一碗甜甜的豆浆,真是太满足啦!真希望哪一天,温州糯米饭,会和温州人一起,走到世界各地。
三、挂面
看美食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时,其中山西的张爷爷做挂面的场景吸引了我。张爷爷和老伴将揉透醒好的面胚先搓揉成比小姆指稍细点的长长的面绳,置于木盆中放置一二个小时后,将其缠绕在二根长约50厘米的竹棒上,圈与圈之间不能重叠,形成一条条面筋条,这样一架挂面就做好了。
再把做好的挂面悬挂在宽50多厘米长2米左右的面柜里,使之自然垂拉到一定长度后,才能挂在高约1.8米的高木架子进行抻拉,挂面上面竹棒插在上端横木梁的圆孔内,下面悬空。
进行伸拉时,用手将下端竹棒不断轻轻拉伸,一直拉到面丝细得不能再细时,一般可拉至3米长左右,然后再将下端竹棒插入木架的下梁圆孔内,最后进行晾晒风干,挂面就算完成。这做挂面的过程跟我小时在家看到制作素面的工序一样。
在温州话中,素面亦称索面(su mi),楠溪江沿岸村民历来将素面视为食中珍品,待客首选之物。在永嘉农村,过去人们走亲访友时常以素面相赠。
在妇女坐月子时,做外婆的免不了要提上一篮交叠成“8”字形的素面,俗称为“长寿面”,以讨吉利。而媒人在说媒成功之后,常会美滋滋地去新娘家喝一碗“素面汤”。
以前家里来客人,奶奶煮一碗素面来招待,我在一旁打下手,洗菜烧火。奶奶拿出一卷交叠成“8”字形的素面下锅,在滚滚开水中,洁白柔韧的素面瞬间散开,细如银丝。烧熟后的素面盛入碗中,晶莹柔滑,一勺清汤为伴,加黄酒、荷包蛋点缀,淳香清素,只见客人婉转飘荡于清汤之中。
制作素面成了楠溪两岸村民历代传统的家庭副业,迄今已有一千余年的历史。南宋末年,永嘉民族英雄陈虞之在历时三载芙蓉,南崖扎寨抗元时,就曾用“白纸代素面晾在竹竿上”而计退围攻的元军,成为古今美谈。小时候,白色的素面挂满了村前院后,近看,根根素面细如发丝;远观,一架架纤丝翻飞,仿佛家家户户挂着一袭的白丝绸……素面制作人穿梭其中,身影若隐若现,好梦幻的场景!
我听老一辈说,楠溪江的先人,自魏晋战乱时期,从中原逃到永嘉的深山老林中,从避难到定居,把北方的挂面手艺带到当地,结合本地的食材和气候创造出一种与挂面相似的素面,来慰藉思乡之愁。
四、番薯枣
“番薯枣”(发“日诶则嗯”音)温州本地喊法,它不是枣,而是将番薯晒干后所得的制品。但切不能称作“番薯干”,因为温州话里的“番薯干”另有他物。挑选块大味甜的番薯上锅蒸熟,待其熟透后切片晒干此为“番薯枣”;而将生番薯直接切丝晒干则称作“番薯干”,多用来喂猪,父亲说他小时候闹饥荒时借此“番薯干”来饱腹。
曾经的番薯枣只在冬季才能吃到,如今却大为不同。即使在其他季节也能在水果店、菜摊里寻见包装好的番薯枣。但自家中晒的番薯枣最有风味,颜色金黄但不闪亮,口感软糯却不粘牙,入口有嚼劲,特别适合当小零嘴磨牙。
老家的番薯枣,看似平凡的食物,却承载了许多人儿时对零食、对童年的美好回忆。小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种很多番薯,晒成番薯枣。那种香甜、糯糯的味道,至今,仍然让许多从小在农村生活的温州人难以忘却。
老一辈人告诉我,做番薯枣是很有讲究的。每年农历十月番薯收获之际,他们便挑选出那些每只半斤到七两左右的番薯留起来,把它们堆在通风处,让风吹上一个月左右。经过日晒夜霜打,番薯枣会越晒越甜。
初冬时节,气温寒冷,艳阳高照,这样的季节正是晒“番薯枣”的好季节。这几天,走进楠溪江,家家户户忙着将番薯刨皮、清洗、用蒸笼蒸熟、切晒,放在竹编的晒网上晒。那道路边、田野里一排排的竹篱,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成为冬日乡村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尽管自家晒的番薯枣没有卖相,但对于没有吃过别的零食的我们来说,已是冬天最好的零嘴。记得那时,奶奶将晒干后的番薯枣,收入塑料袋中,扎紧口袋,然后高高挂在房梁上。小时的我嘴馋呀,忍不住站在木板凳上去偷吃。
新春佳节,姑姑们携家带口来拜年。大家搬上长板凳儿,奶奶揣上一兜自己晒的番薯枣,我们坐在天井里晒着暖洋洋的太阳,一边嚼嚼番薯枣,一边唠唠家常,这是全家人一年中最难得一次的聚会。离开时,奶奶也会装上好几袋番薯枣让他们带走。
说起番薯枣,最有趣的就是我和弟弟去偷吃自家院里晒的番薯枣。一个站哨,一个躲在番薯篱下,去偷竹篱上还未晒干的番薯枣。待爷爷发现,竹篱上的番薯枣早已缺了一小片。爷爷就高声骂着“猴头儿”,我们就四下乱窜,爬到屋后的稻草堆上躲起来,用稻草掩饰着。
现在,身在异乡的我偶尔想起家乡这份甜蜜,与父亲说起儿时的趣事,哈哈大笑,他儿时和叔叔也干过同样的“事件”。为了让我重获这份甜蜜,父亲特意从山里头给我买了两大袋的番薯枣,让甜蜜不仅留在嘴里,更留在心尖。
对我来说,家乡的每种食物都印记着一份难忘的童年回忆,并将老家的味道深深植入我的记忆中,即使走的再远,那熟悉的味道也会提醒身在他乡的我,家的方向。
各位吃货们,今天的美食分享到此,下期再与你分享其他美食!说说你老家的美食是哪些呢?快快与我分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