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定居在广州,但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不属于这里。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没有亲切感,因为我不是成长于这里。从小在广州长大的人,在这里能找到各种成长的印迹,比如小学,中学,喜欢的小吃店,常逛的商场,他们对这个城市有感情,有回忆,然而我对这个城市虽然不陌生,却难以培养出真正的感情。要说对一个地方有感情,那还是我童年时期的山村,那里是我心底的归属。
有时候外出游玩,看到一些乡村的景色,绿油油的稻田,玉米庄稼地,杂草丛生的小溪流,我总是有种亲切愉悦的感觉。我总是忍不住想,如果我回到小时候的农村生活会怎样,我会喜欢那里吗?会习惯那里吗?能在那里谋生吗?能安之若素吗?我不知道,很难讲,因为没有正真体验过。
不过我想起我之前回小城镇的感觉。那里也发展起来了,到处都在建房子,尘土漫天,比大城市的空气还要差。但相比大城市的我繁华热闹,小城镇繁荣的肯定还差得远,晚上外面也安静得多,不像大城市是个不夜城。在那时,在那里,你猜我什么感觉。我竟然开始想念大城市,我觉得我属于喧嚣繁华的大城市,而对家乡的城镇,我产生了距离感,我觉得自己成了客人。
我也回过几次我爸的农村老家。我六岁前还在那里住过。那里的感觉也变了,村里的人少了,大家也不种地,不种菜了。最让我震惊的是那条宽阔的河流,那条我记忆中大家在哪里洗衣挑水,捉虾捉鱼的河,枯竭了,真的枯竭了,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而且河床上还堆满了商业垃圾,我看着那肮脏不堪的景象,心底一阵抽痛。多好的一条河,养育了多少代的祖辈村民,就这样被无情的糟蹋了。听说河水断流是上游建了发电水坝,这自然不是村民们所能左右的,但起码不要在那里随意倾倒垃圾呀!这垃圾的处理又涉及到另一个问题。商业产品进入了农村,但农村的基础配套跟不上,垃圾没人回收处理,村民就哪里方便扔哪里,既不美观,也污染了环境。我想在农村,这现象应该很普遍。
我想念的那个乡村,我和外婆一起生活过的乡村,应该也变了模样。没有了自然淳朴的乡风,溪水也不清了,田里也没有庄稼了,山也没人爬了。我不想去想象,或许不回去也好,可以保留自己童年时的印象。虽然那时光已经过去了,但它们真真实实地存在过,我也真真实实地感受过,这就足够了。
夏日蝉鸣响彻天,
顽童嬉戏捉虫蛙,
秋日稻谷金灿灿,
小儿漫山寻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