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子(萧寒浅,陈没,沈归痕,慕容苍) 《日月凌空》 姚贝娜
在高中时写下了“结局或近或远,宿敌终须一见!”的句子,这算是对四天子的主题的一个概括吧,枭雄,霸王,仁君,圣主,他们曾是或者一直是那么要好的朋友,但各自的壮志与天才还是让他们分道扬镳,甚至生死相争。少年时的友情越真挚,后来的拼斗就越令人惋惜,但也正是在这样的悲剧里,这些乱世的巨星才愈加闪耀,激烈碰撞之下,他们的光芒方得以刺破浩茫的长夜,照亮漆黑得使人绝望的天空。
他们间的互动是力图要展现出一种魏晋的风骨的,就像谢安跟桓温一样,火花四溅而不失优雅。优雅的根源在于对自身的掌控,而对自身的掌控来自对人对己,对事对物的洞察。这四个人都是明白人,所以才是雅人,而雅人间的故事,自然应当是有魅力的。生活是细小得无法捉摸又强大得不能抵抗的东西,无论是沉重的正史还是轻松的小说,本质上都是想写生活,但我们的语言太粗糙,难以言尽生活的一切,所以一个真正想让别人听懂自己的意思的作者,只会把语言当作跳板,期待读者能踩着自己的废话跳到自己真正想介绍给他们的地方,这样的做法在我这里能不能达到哪怕一部分的成功,很难说,但在一开始,我就知道,四天子的故事,是语言讲不好的,只有当我越来越有经历与体会,我才能更接近于写出自己在中二的年纪构想出的东西,那四个人,四种梦想,四种信仰的故事。
也许是因为我出生在一个美满的家庭,所以在许多方面水火不容的四天子在一点上是相近的,那就是他们都纯粹地对待着爱情,婚姻与家庭,这可能是我在塑造他们时唯一刻意美化的地方,其实以萧寒浅之深沉与陈没之暴戾,他们不太会成为好的丈夫与父亲,而人情练达到了沈归痕这个地步的人,要在婚姻家庭上那样的赤子之心,也是难上加难之事,但我仍执意要这样写,因为我在相信爱情的年纪写下了这个故事的开端,我不想这个故事中的分量不多的美好,随着时间散去。
在许多夜晚,我梦到萧寒浅身着着他那华丽得几近浮夸的西式礼服穿行在黑天城的宫墙间,走廊上,面沉如水地思索着他的帝国的现在与未来,以及今天饭食的滋味跟咏雪的妆容;梦到神功城的蝶御所的赤虎堂里,兴致勃勃地和长发披肩的真荒久长一边鉴赏各藩进献的名刀,一边商谈国事的陈没;梦到深夜的太德殿的灯火照亮了沈归痕的煦日般的面容,也照亮了他面前如山的上书,和远朝的太德女帝,他的阿宁的手谕;梦到慕容苍走过饥民和病患的队列,安抚他们的焦急与恐惧,施术为他们解困排忧,一双双浑浊的眸子里,白衣的明主和他手中的光明一样耀眼......
《日月凌空》的大气与悲慨,是为则天皇帝而发,这也是我梦到四天子时的情绪,豪英的人生,都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