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在北京飞往广州的飞机上,取登机牌时,特意要了靠窗的座位,工作人员说:只剩一个靠窗的座位了,而且比较靠后,没有关系吗?我说:OK的,没有关系。之所以如此笃定的接受,是因为安排此次出行前,我想借由这2个小时的时间,在高空为自己做一次视野拉高,重新觉知和觉察自己的功课,从高空中看自己的人生和生活。
飞机开始滑动,两侧机翼处升腾出的温度在阳光下犹如冰糖扔进白水中慢慢融化慢散一般。关掉手机,打开座位前的电视,听着李健这位吟唱诗人的音乐,飞机开始快速滑行,一瞬,我们已在城市的上空。
飞机不断的上升,此时透过机窗看见云朵漂浮在我们的下方。在白云的上空俯瞰它时,它就像漫天飞舞的柳絮,像流动的烟,像抹茶星冰乐上那块好看的奶油,有层次,有厚度,看上去可爱而小巧。
在地面上,每次抬头仰望天空时,总觉得头顶上的那片云,那么高,那么大,那时只能看到它的表面,看不到它的厚度,一人头顶一片云,那片云就像我们的天地般。
在那片天地中我之所以被情、被人、被事情左右着,此时的我告诉我说:是因为我的高度不够,站在云的下面看世界,世界只有云那么大,所有遇到的事情都纷扰着情绪。跃在云之上看下面的世界,云小了,可爱了,裹挟在云下和云里那些琐碎的事,矫情的人,都是一粒沙!
之所以被卷裹在不愉快,烦闷的事情中,是因为站得太低,如果把高度拉升到更高,眼前的就能呈现一个全观的世界,所有的纷扰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根本触摸不到我们情绪的那根弦儿。
飞机飞在高山崇岭上空时,座座青山上呈现出一条条如弯曲爬行的虫类山路,山路变得是如此的细,一道弯一道弯的盘旋蜿蜒在山上。如果不是在高空,一定看不到它在山的世界中是如此的细小和乖巧,那么静静的,顺从的依偎在山中。
与每次攀爬时,它呈现出的菱角、崎岖和威严,是完全不同的。我们站在山下,走在路上,它是我们要冲破的高度,但当我们跃至上时,是它不能企及的高度。因为有高度,我们可以看到它的全貌,它也不再是不能冲破的围墙。
一座山的后面是一条宽广的河依附在山下,时而处宽广,时而处狭窄,缓缓的静静的流向远处。飞机上,能给我一个可以看到全景和全局的眼界,会让我在地面上不能看到的景观如此全面的看到。也正是这样的特殊,我可以觉察自己,原来我所有的迷茫和找不到的出口,以及看不清的未来都只是因为我站的太低。
被山遮挡的眼睛哪里会知道山后有条河在通向远方;站得太低哪里会知道,其实在不远处已经为我敞开着出口;站得太低,哪里会知道所有的崎岖在山的怀里只是条虫子或者绳子。
想要抽离迷茫的办法,就是要努力拔高自己的高度,高度有了,就可以全观的发现资源和脚下的路,原来它早已通向了远方,很清晰的存在。
飞机就这样飞着,我就这样看着下面,然后我发现,山上的路和大自然中的河没有一条是直直的通向远方的,都是一弯又一弯的延伸远处,流向海洋。偶尔看到一条菱角十足的河流时,便发现它在经过几个菱角锋利的弯道后,便消失了,终结了远方的征途。
啊,虽然锋利的菱角是圆润世界中的特景儿,但终究这个世界忍受不了锋利的刀锋。虽然菱角可以宣称是独特的个性,但大自然用它独特的方式在告诉我们,圆润的弯度,不是因为要随波逐流,而是流向远方的路上我们需要学会的放下、融合和谦卑。在流动的时候没有弯度,就没有让我们停歇喘息,然后缓冲能量再前行的补给区。那么人生中遇到的一个弯又一个弯自然也就是生命流向远方的营养,是供给生命独特的养分。
飞机上升到达最高的高度时,这时开始感觉不到它在飞行,此时突然想起电影《超体》中露西回答教授的问题“如果人不是度量单位,那支配一切的是什么?”时用汽车加速举例的一句话:“拍摄一段汽车加速的影像,无限加速播放画面后,汽车就消失了”,当飞机飞行速度加速后,又在万米碧蓝的天空,没有任何事物为参照物的情况下,我们便感觉不到它在飞行。此时我看到了碧蓝的天空和混沌的大气层,两者交接在一起的分界线,上面如此的纯清,下面是如此的混沌,两者缠绕在一起分离不开。
盘古开天一文中写到:“很久很久以前,天和地还没有分开,宇宙混沌一片。有个叫盘古的巨人,在这混沌之中,一直睡了十万八千年。
有一天,盘古忽然醒了。他见周围一片漆黑,就抡起大斧头,朝眼前的黑暗猛劈过去。只听一声巨响,混沌一片的东西渐渐分开了。轻而清的东西,缓缓上升,变成了天;重而浊的东西,慢慢下降,变成了地。”但是我想,即使轻而清的东西不断上升,重而浊的东西不断下降,但是在宇宙的空间里总有交汇在一起的那个分界线,就像湖波流向大海时一样,在交融的地方呈现出的碧蓝与暗黄的交界线一般。
是不是天地用它的话语在告诉我们,即使我们不断的在拉高我们的高度和视野,但是我们仍然是在混沌的世间中生活,如何让自己在混沌的世界中保持高度和轻而清的世界,我想就是要学会融合,高度会让我们看到全局,呈现眼前的清明,自然混沌世界中的叨扰我们也会清晰的释然和接受。两者的存在,应该是我们最好的修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