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小区门口,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我身旁。那人将车窗慢慢摇下来,探出头来问我,“姑娘,你往哪里走?”
说话的是位中年大叔,见我没反应,又问,“你往十字路口走吗?”
“不,我去沙河。”
“哦,还想顺路把你捎过去呢!”
大叔说完便走了,朝着同我相反的方向。
今个儿天气不错,阳光明媚,一股春风飘过,心里暖洋洋的。
站在路边,肩上挎着跟了我三年的小熊背包,等待十一路公交车。
早上姥爷打电话过来,“丫头,什么时候过来玩啊?”
心想,过完年就没去过姥姥家,马上要走了,怎么也得过去陪陪两位老人。于是,洗澡,洗衣服,收拾东西,乱七八糟往小熊肚子里一塞,齐活,出发!
坐在公交车上,我就在想着刚才那一幕。
如果不是反方向,我肯定就上叔叔的车了。放到现在,大城市,好像大家都不敢这样上陌生人的车。对咯,人与人之间,好像缺了点什么,那种东西,叫「信任」。
我妈总说,出门在外,多长个心眼。可是,看我们几个孩子,个个遗传了她的基因--「傻」。
对,我妈就是个直肠子,热心肠。三两句话便和路人聊的像几年不见的老朋友似的。
那日在火车上,对面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姨。我们是河北人,阿姨是河南人,说家乡话大抵都能听得懂。
大人聊天逃不过三句话,「家里几个孩子?」「孩子多大了?」「有对象(结婚)了没?」
接下来便会以孩子为中心谈论各种话题。我不喜欢听,也不记得他们究竟谈到哪里。
突然,老妈手机响了,姥爷打过来的。
老人在家总是有担不完的心,问我们到哪了?下火车还有到家的车吗?
老妈说,快到了,不行就打个车回去,没事不用担心。
挂断电话,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二十六七的小伙子,“你们要去白塔吗?我可以送你们。”
老妈打电话声音向来大声,隔着几排人都能听得到。却也感谢老妈的大嗓门,才能得贵人相助。
几分钟后,车到站了。
我们便跟着「贵人」往外走,他的车限号不能开,于是朋友就过来接他。
上了车老妈依旧嘴不停。
“小伙子你是赵村人?”
“不,我是赵村女婿,温窑人”
“哦,温窑人我也认识好多,我是下关娘家,有块地就在你们温窑边上呢。”
“对,那正好连着呢,温窑下关不分家。”
“小伙子你姓什么?”
“姓张。”
“我有个亲戚姓张就在温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温窑姓张的也多,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叫张爱民,胖胖的,个头不高,大圆脸。”
“哦,我还喊他一声叔叔呢,我跟他侄子是同学,也是白塔的。”
“你说的,她妈妈是不是叫银铃?”
“不知道他妈叫啥,纪伟川,我俩以前一块玩。”
“哎呀,这就对上了,伟川还叫我一声嫂子呢,以前在村里我们就是门对门,邻里邻家的甭提多亲了。”
说着话,也不觉着路途远,没一会便到了。
小伙子直接把我们送到了小区门口,卸下行李,老妈拉住小伙子要给他钱,死活不要。
“都是乡里乡亲的,顺便的事,给钱就见外了。”
说完便开着车跑了,我们拖着行李上楼,一步一台阶,老妈感慨到,“今天真是遇上好人了,要不我们这时候还到不了家呢,回家赶紧给你老爷打电话……”
年前和同学一起去看另一个朋友,她俩比较偏僻,正赶上过年,车少。去的时候有拉私活的的面包车,多花点钱就过去了。可回来的时候,那叫一个难,整条路上几乎就没有一辆车,有的也是拖拉机。
正值寒冬时节,路上一层厚厚的冰还没有溶化,北方的大风刮来,直入骨髓,那叫一个「冰爽」。
等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来了辆小轿车,叫我们几个人屹立在风中,也放慢了速度,“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白塔,能把我们捎过去不?”
“上车吧,我正好也要去赶集。”
真好,终于来了辆救命车。不然回不去了可咋整?
距离其实并不远,只是朋友这家太偏僻,车少。若不是这辆车经过,恐怕真得等到天黑也出不去了呢。
与我同行的姑娘,比我早下车。临走前对我说,“待会你给人家钱吧,我先下去了。”
“你别管钱了,路上慢点啊!”
去的时候就是这姑娘掏的钱,又是她出钱买的礼物,她照顾我还是学生不让我出钱,我也不能一直「厚脸皮」吧。
路上我就在想,给人家多少钱合适呢?来的时候司机要了十块钱,这次还给十块钱?人家解救我们于危难中,是不是该多给点,二十块?二十块是不是有点太多了,毕竟他也是顺路啊……
手里攥着一张十块,一张二十块。眼看着到了,拿着三十块就伸到人家面前,“叔叔,谢谢你了,这钱你拿着。”
前面开车的一愣,“给啥钱呢,这孩子,我就是顺路才把你们捎过来的,不要钱,快下去吧,我还急着买东西去呢。”
下了车我都是懵的,怎么净遇上好人了呢?合着我这一路,一分钱没花,还去人家家里蹭了顿饭?
回到家里,跟老妈讲,她也乐了,“你傻人有傻福呗,说明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嘞!”
<End>
我是本竹,愿意把我看到的故事讲给你听。不管如何,请相信世间的美好。愿你开心,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