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吗,就是因为这几粒老鼠屎,坏了一锅好粥!”老师气急败坏的神情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咬牙切齿、指手划脚、唾沫星子满天飞,比一个感情至深的演讲者还要再壮烈些,气头上的她甚至可能觉得这几个人连老鼠屎都不如。
“老鼠屎”是谁?今天是你,明天是他,后天可能就是我,总之是煮不出一锅好粥了。老师您就将就着吃吧,是您教我们的,不干不净 ,吃了没病嘛!
中学时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或者是一群人,窝在一块,憋出几个坏心思,给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充当充当调味剂。只要是不符合班主任大人心意的事,我们都爱试上一试。
事后如果没被发现肯定是乐此不疲,心里暖洋洋美滋滋。被发现了自然得罚站、写检讨、成为一颗扎眼的“老鼠屎”。家常便饭,家常便饭,检讨很深刻,以后还再犯。
在一起被骂得多了,感情也就上来了。什么同甘共苦、患难与共、上刀山下火海啦,体现情深意切的词一时间井喷得厉害,比数学课写小说时的灵感还要再飞升得高一些。只要做着你我都高兴刺激的事儿,大家就都是兄弟姐妹。
闹着,也就没有考虑以后的心思,就按照时间走呗,反正早着呢,下完这盘五子棋再做打算。摇头晃脑地下着下着,也就到了六月。
有一年的六月叫离别,是我在同学录里看到的最伤感的一句话。为什么会伤感?难道是对未来的暗示?一向粗心大意的你们哪找来的这些骚话。不良少年的心也是肉长的,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终于可以逃离这所折磨我们三年的封闭式“监牢”了,取而代之的不是自由自在和无尽的喜悦,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空洞。是不舍?是不甘?
“诶,差几十分,只能去普通高中了。你们呢?”
“你还差几分,我就几十分,职校不知道要不要我。”
“刚刚好重点线上几分。”
“你真牛,我只能呆本校高中继续混三年。”
“来,我们高兴吃饭,不谈分数,吃完网吧连坐如何?”
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喝得满脸通红,但不至于喝个酩酊大醉。终于有个小子忍不住了“我们以后会像现在感情一样好的对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肯定会经常联系啊,你这个傻子。”我借着酒力叫得最欢快。
毕业qq群里好不热闹,你一言,我一句,艾特到你,就大刀阔斧地出来扯皮。玩得好的你到我家里坐坐,我到你村里走走;再单独建个群罗列地久天长的情谊。
时间是个好东西,只要够久,就能一针见血。我应该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吧?我发现不和他们扯皮,依然有和我扯皮的人;交流过得好与不好,变得索然无味。
隔阂一旦产生,只会愈演愈烈。
很久后的某一天遇到了几颗“老鼠屎”,满心欢喜地认出对方,心潮涌动,是该碰拳还是拥抱?
“你是那个xxx是吗?”
呵,再见,我快迟到了。原来你们的失忆曲线比我还强大,又难道是你们成熟得快?
逐渐习惯于当下的生活状态,心情低落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比较过去与现在。过去的人是不是比现在的人要好?他们会善待我理解我的对吧?
什么生命中的过客,我是个怀旧的人好伐。打开列表想寻求一丝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的慰藉,可是该找谁?我都没有情真意切地对待别人,又怎么能强求他们用假惺惺的口吻给予我温暖的假象。互暄过得好与不好,真的已经是索然无味了。
是不是所有有关于自己支离破碎的人儿,都是生命中的过客,强求也回不来呢?心就这么大,也许真的容不下太多,只能留存记忆,舍弃迷惘。
算了,亲爱的“老鼠屎”们,咱们有缘路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