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药引: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让我为你写诗,来赞美你近乎古板的固执。因为现在能配上的人,很少很少了。而在这些赞美的背后,凝结的是你与这个世界对抗的血泪辛酸。
当有人对生活的艰难随意屈服低头时,有人却还在挺立坚持。
前几天去见了一个朋友,准确的说应该是以前的领导,但总觉“领导”这个词会自带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而我对他的感受不止于此,所以把朋友放在了前面。在他那个时代,恰是我盲目自信到极点的年代,现在回想起当年的自己,知识匮乏的正如跳梁小丑一般。
那天烟雨朦胧,江南绍兴,鲁迅故居,咸亨酒店里,木桌摆上糟鸡、臭豆腐,小黄鱼,在配上香甜浓醇黄酒,在小碗里如镜面般安静,我们就这样开始了聊天。
以前,在很多场合与他聊天,给我感觉他固守着一种不与时代相符的理想情怀:内心深处有不肯退让的坚持。这些坚持的标准会比常人来的更加古怪。会让他会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起码与身边的认知很难相融合。
以致于,当仕途变化来临、当对体制束缚觉得不满时,他依旧会按照自己的标准选择。就像一个穷酸老道,突然跌落到声色犬马的山下小镇。在那不堪与荒唐肆意流淌的秀场里,依旧铺上香坛摆上经文,为自己划出一片自处之地,全然不顾周边的愕然。
当我告诉他,最近刚把朝花夕拾读完时,他却端着酒碗:呵,朝花夕拾,现在的人恐怕都觉得太慢,哪里等的了这么久..... 那副神情,宛如青衣大褂的落魄秀才在三味书屋里抱怨着人间不公。
这样的人,犹如深海里的怪兽,虽天生的模样与其他鱼虾大致相同,却生着一副百转缠绕的内心。大部分时候,他很难真正和其他鱼群结伴的跃出海面,去沐浴碧海蓝天。当我们成群在嬉戏时,它总是摆尾于深海乱石山礁之中,在密不透风的海底享受着寂静荒芜。
被人赞美很容易,但要坚持被赞美的坚持,注定要经受世俗的风霜雨雪、尖刀短匕,它们会轮番的暴击你那最坚硬的棱角,让它渗出血渍,让你觉得疼痛,之后你会自觉的把那带血的棱角收到肉里,再也不敢清高半分。
相比那些破坏者而言,做个好人很难:他们要坚守这个世界给予好人太多的定义。不能作恶,不能贪欲,不能……他们要遵循这个世界里所有的通用规则。
做一个理想主义无疑更难,他们所仰仗的理想透出躯体,五花八门奇形怪状的从后背向外伸出,他们的怪异会让世人避之不及。
而更痛苦在于:他们不仅要坚守那些认定,还要向那些随波逐流的人们布道,无疑他们会受到成倍的伤害。谁能容忍身边有一个异类呢?这是多么的奇怪的事情。要烧死,必须要烧死。
在这个平庸的社会,这些人如散落在深海里的野生珍珠,数量原本不多,何谈相互寻找,只能依靠自己双手紧抓身下的砂石,抵御迎头风浪。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未来前行路,愿你们踏上荆棘时,带上皮革刀斧。这就是生活的本来面貌,也是它给予你们的最高馈赠,因为你们天生就是开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