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的开场显然引起大家内心微微的不满。班主任昙花一现皱起的眉头，立马恢复了笑容。

洪海仿佛意识到微妙的气场变化。“我直接说方案，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好提。”洪海满脸堆笑的说。

“第一步呐，男生腾空四个宿舍，现在的107、108、109、110，先搬到新楼二楼2017--210。这个这个......”班长又开始这个了起来。

“大家注意听啊，别到时候弄错了！”看着同学们又要低头，班主任及时打断了班长的发言。“洪海继续！”

“女同学负责自己宿舍的8张床，搬到男生腾空的108、110两间，比男生少了一半。”洪海说完，抖了抖肩膀。

“女生要运8张床，恐怕不行吧！”温玉试探着说，看了孙老师一眼。孙老师瞅了洪海一眼，又把全班同学扫视了一遍，大家都不作声。班级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我看，女生一张床也不要搬。”一个声音这时传到了每一位同学的耳道内，打破寂静。

“谁，谁......这么厉害！”班长看到有人质疑自己千思万虑的计划，显然有点不高兴。

“我！”山子从后面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的方案是，男生到女生宿舍把我们需要的床全部搬到男生宿舍，原来男生宿舍的床不动，女同学力气小，只要搬自己的生活用品就行了，说完了！”说完后，山子头也不抬的坐了下去。

教室内一片窃窃私语。平静被打破了。

大家的目光聚焦在山子身上，山子若无其事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关键的时刻，山子再次抢了洪海的风头，洪海心里一阵不爽。“那！那！......剩下那8张床怎么办？”

山子依然不做声。大家再次讨论起来，教室完全没有寂静这回事了，离沸腾就差一点点了。这时的山子依然没有抬头，在座位上坐着自己的事情，仿佛这些事情和他毫无关系。

“我能做到，跟相邻两个宿舍的学姐商量，我们班的男生给她们运，保证会同意！”温玉迫不及待的说。

“好了，就这么办！”孙老师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

铃铃铃......随着下晚课的电铃声，四层楼房的走廊里、楼道上、拐角处顷刻涌满了男女青年，随着一楼出口三五一群的男女青年涌出，校园里顷刻热闹起来。教室内依然灯火通明，已经不再挤挤挨挨，偶尔有几个打算挑灯夜战的，安安静静；楼道里荷尔蒙无处宣泄者，弄得楼梯通通的响；操场上一帮运动爱好者有的跑步，有的跳起抓住篮圈，不时传来篮圈颤动发出的声响，在显示着青春的活力；花园里或三两一群，或一双一对，在黑暗处喃喃私语；男生宿舍里一片混乱，有的引吭高歌、有的敲敲打打、有的早已躺在床上......一切都在静候那一曲舒缓的就寝曲，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洪海现在要抓紧时间和山子沟通，从哪儿开始呢？洪海思量着。尽管和山子同居一室，洪海真的没把这个穿着破烂的青年看在眼里。餐厅对峙后，按照洪海的想法，要找个机会好好的耍弄他一下。今天的事情，让洪海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一个原因是这个其貌不扬的穷家伙，如果今后能给自己出出主意，这个班长可以干的更好；另一个原因是自己还是个代理，不能树敌，不然海选出了意外得不偿失。前后思量后，洪海决定今天一定要缓和一次气氛，并让山子彻底不和自己作对，铺平班长转正的路。

“兄弟们！兄弟们！今天我请客，每人一个肉盒子！①”洪海为了避免说话磕巴，用极快的语速招呼大家。

大家很快聚拢过来，山子依旧事不关己的样子，独自躺在床上，看着一本《呼啸山庄》。

“快，快点！伙计！”看着山子没动，洪海第一次这么亲热的称呼山子。

山子也折身坐了起来“没事班长，买来给我就行，不下去啦！”又躺下接着看书。

洪海看山子，不下来，也不计较。“我们今天都报报自己的年龄，不许报假的，以后我们不再喊名字，都兄弟相称，好不好？”大家都表示同意，山子也不表态，也不反驳。年龄都报给了班长，依据年龄班长排了序，班长排为老大，山子恰好排在第三。吃过肉盒子后大家都安静就寝。

到了周四晚上，大家又怂恿着洪海买肉盒子吃，洪海给大家买了2角一个的菜盒子②。大家吃着菜盒子洪海抓住机会和大家聊天“老三，怎么又躺那了？起来！”山子也不好意思没洪海的面子，折身起了。

洪海看着山子坐起来“大家先说好了，现在我们都是兄弟了，这个这个.......”洪海磕巴完接着说:“大家都要支持好我的工作，山子聪明、读书多，以后多出主意！兄......兄弟们，拜托了！”

大家自然跟着附和，山子也不反对，心里没有一丝一毫反对的意思。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韭菜香味在口中久久的回荡。

注释：①肉盒子：北方的一种面点，以面团包裹肉酱烤制而成。②菜盒子：北方的一种面点，以面团包裹蔬菜烤制而成。